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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装了!有朕在,大秦亡不了完整文本》精彩片段
还是这般的神兵利器。
见子婴这般模样,王翦宝贝般地把剑收了起来,“你可别打它的主意,这是大王赏赐我的,你想要找大王要去。”
子婴一阵无语,没想到王翦竟然这般宝贝,想了下,便问道:“那我找大父说去,外大父生病了,也不需要这等宝剑。”
说着,就要往屋外走去。
王翦却有些哭笑不得,你说这外孙有时候吧,见识非凡,有时候,却又无理取闹。
别的不说,按照子婴现在这般的宠溺,搞不好大王真的让自己把太阿剑送给他。
这可不行!
王翦连忙上前抱住子婴,笑道:“好大孙,外大父虽然病重,可你还太小,这兵刃对你无用。”
“我很快就能长大了。”
“那不是还没长大么?长大了再说。”
“我可以找个护卫,帮我持剑啊……”
“你说蒙毅?他怎么能为你持剑,你小脑袋笑着什么呢。”
与王翦这般嬉闹着,子婴却是认真了起来,“这剑不要也可以,外大父和我一起回咸阳?”
听了子婴的话,王翦一愣,忍不住问:“大王让你说的?”
“自然不是。”
王翦顿时很失望,想想也是,大王若是想要自己回去,怎么会派子婴前来劝说?
这怎么想也不可能。
见王翦有点失落,子婴指着桌子上的舆图道:“外大父,那是什么游戏?”
王翦望去,却见得,那是自己的模拟沙盘,于是笑道:“那是外大父玩的战争游戏。”
当我看不懂么……
子婴有点无语,王翦哄着自己,可自己的目的还未达到。
于是挣扎着下来,上了王翦的椅子,这才看清了桌子上的舆图。
果然是!
这就是秦楚交接的舆图,比墙壁上的舆图还要详细,连函谷关、大梁城都有标注。
看来,王翦真的在日以继夜地寻找着破敌之道,他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重新掌握大军,转而打下楚国。
可,自己的目的,不是让大父来游说,而是让王翦自己主动请缨。
这样,在大父的眼里,王家忠贞不二,对于扶苏和自己,都有莫大的好处。
如果真的等到大父上门来请,王翦的面子是有了,可大父的面子却也没了,纵使打下了楚国,也不是子婴想要的结果。
于是子婴笑着对王翦道:“既然是游戏,外大父可否陪子婴来上一局?”
王翦正愁没人陪自己演练沙盘,可一个三岁的孩子也带来不了什么启发,但,毕竟是自己的外孙,子婴想要玩耍,那自然是要陪着的。
于是笑着道:“可以,外大父就陪你来上一局。”
“若是外大父输了怎么办?”子婴对那把太阿剑恋恋不舍。
一方面是真的帅,另一方面,如果可以让其他的工匠从中领悟到锻造方法,也是大赚。
王翦心中赞许,自己这外孙的小心思太明显了,可自己怎么会输?
于是大笑道:“若是输了,那太阿剑,就送与你吧。”
见王翦开了口,子婴立刻接过话茬,“一言为定。”
转身小手握在了‘秦’字的军旗上,“我选大秦!”
王翦呵呵一笑,沙盘本就是个游戏,带自己的外孙玩一把,还能激发他的兴趣,也算是好事。
于是道:“那我就是‘楚’了。”
子婴数了一下,一共数了六个‘秦’字旗子给自己,数了四个‘楚’子旗子给王翦。
正好代表着,明年秦国的六十万大军对上楚国的四十万大军。
“这每一个旗子代表着10万大军,我要开始进攻了。”子婴一边说着,一脸认真地望着舆图。
子婴笑道,“可眼下,外大父却是不想为大王效力呀。”
王翦却是有苦说不出,当初自己所言,必须六十万大军,才能一举攻伐楚国,可大王却信了李信。
最终折了二十万锐士。
这个时候,自己却主动说自己病都好了,那自己的老脸还往哪搁?
听了子婴的话,王翦却也无话辩驳,子婴继续道:“外大父可想过,这时候大父最需要谁?”
“那当然是可执掌六十万大军的人才,嘿,不是我瞧不起他们,这大秦内,能执掌这么多兵马的,只有老夫!”
王翦说的豪气万丈,这是绝对的自信。
“说得对,大父需要你,可你却等着大父来求你,岂不是落了大父的面子?这是你做臣子该做的?”
王翦一听哑然,没想到子婴看出了自己的想法。
作为一名武将,王翦自然是有自己的脾气,大王当初不待见自己,气的他称病告老还乡。
现在大秦需要自己了,难道还让自己舔着脸上去吗?
王翦深知待价而沽的道理,可子婴这般一说,又让王翦想起了往事。
当初,可是自己陪着大王斩杀的嫪毐,是自己陪着大王打下的赵国。
而这一次惨败,想必大王一定很心痛吧……
王翦叹了口气,子婴想要说什么,他心里清楚。
到了这时候,王翦估摸也猜到子婴肯定是大王派来,说服自己回去的。
不对!想到这里,王翦目光一凛,望向了子婴。
按照大王的脾气,是不可能让子婴过来让自己回咸阳的。
一个三岁的孩童,大王怎么会这般的冒失?
王翦吃准了大王会亲自来雍城,请自己出山,给足自己的面子。
毕竟,自己和大王合作了这么多年,两人心中所想大致可以猜出。
不然,为何这六十万大军,集结地放在了雍城?
而不是函谷关?
在函谷关东出的时候,岂不是更快。
那既然不是大王让子婴来劝说自己,那这一定是自己外孙的想法。
想到这里,王翦的内心骇然了,自己的外孙竟然要让自己回咸阳去争这个统帅。
子婴为何要这般?
联想到子婴需要护卫,想到子婴的处境,王翦完全明白了。
自己的外孙,是想让自己回咸阳,给他撑腰啊!
芈家倒了,扶苏等于流放,一个三岁的孩子在宫内,得受尽多少欺压?
怪不得子婴一直让自己回咸阳找大王,原来是这样!
想通后的王翦,忽地眼睛有点湿润,他伸手把子婴抱起,喃喃道:
“是外大父不好……外大父这就陪你去咸阳。”
王燕哪见过这阵仗,可看着父亲的模样,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只得对着子婴呵斥道:“子婴!看你干的好事,你把外大父都给吓哭了!”
……
望着王翦,子婴一脑袋的问号……
只是去咸阳而已,王翦至于哭吗?
就算有人拿装病说事,大可以说已经痊愈来搪塞。
谁来给你证明,王翦一直是装病的?
何况,整个百官里面,也没有那个人不上道,来得罪王翦吧。
可王翦,确确实实地哭了。
子婴觉得,是不是自己说的有点吓人,可自己压根就没拿大父压他啊。
子婴哪里知道,王翦是自动脑补了他的处境,忍不住才哭的。
……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这一次,秦国的猛将王翦,在自己家人面前流了泪。
以至于扶苏也有点感动,跟着抹了几把眼泪。
倒是子婴和王燕,有点莫名其妙。
在王翦的战略方法看来,第一步,一定是要守住要害地点,想办法与楚军对峙,等待机会后再度出击。
这也就是子婴说的,等待楚国国力不支,最后再谋求出击。
楚国耗不过秦国!
所以,压根不需要费这个力气去夺取陈郢。
王翦把舆图拿了起来,细细端详,这才找到自己原本计划的漏洞。
如果自己只仗着大梁城和陈地,那项燕自然可以用陈郢对函谷关发动突袭,会让王翦腹背受敌。
想到这里,王翦深吸一口气,“兵者,诡道也!”
原来自己的漏洞在这里,只要上下都有据点,那楚国就只能和自己耗着,如果不愿意耗着,那秦国就继续进军。
可,子婴是怎么想到这点的?
王翦摸着脑袋陷入沉思,半晌后,他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结果。
自己这个孙儿,恐怕真的是军事天才,可却未能表露出来,这十分不符合三岁孩童的心性。
“王宫深院,水深的很啊,我这孙儿,估摸是受苦了……”联想到大王幼年的经历,王翦似乎猜想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子婴欢快的声音响了起来,“外大父,我来取剑了。”
王翦笑着望去,只见子婴拿着个绳子,跑了进来,身后跟着蒙毅,而蒙毅则扛着一个木桩一样的东西。
仔细一打量,这才发现,蒙毅竟然把打水的滑轮都带了进来。
只见子婴指挥着蒙毅放下木桩,用绳子穿过后,绑在了宝剑上。
王翦立刻想明白是怎么回事,立刻黑着脸道:“这……这可不算。”
“怎能不算?莫非外大父要食言?”子婴小脸认真地说着。
王翦一阵语塞,当初没有制定规则,可谁能想到子婴竟然有这样的办法。
用滑轮来提这宝剑,若是用这般的方法,搞不好还真的能让他拉起来。
可这剑乃是王翦荣誉的象征,王翦未来是要传给自己的孙子的,哪能那么容易送出?
“可你这方法,算不算作弊?”王翦小心翼翼道。
子婴歪头道:“又没定个规矩,我这也算作弊?外大父不想给就直说。”
说完,子婴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见自己的乖外孙生了气,王翦心中一咬牙,外孙也是孙,都一样,于是笑道:
“那你能拉起来,我就送给你。”
子婴听完这才笑了起来。
“老将军,你疼外孙,还真是下了血本呀。”一边绑着身子,蒙毅一边打趣道。
大王上赏赐的宝剑,谁不当个宝贝,怎会和一个三岁孩童来打赌?
蒙毅想不通王翦的想法。
王翦自己也是肉疼,望着子婴攥着绳子的小手,只能祈求他别拉动宝剑。
滑轮在这个时代已经广泛使用,子婴是见过雍城内的工程器具,不少的零件都是采用这样的滑轮来省力。
见蒙毅绑好后,子婴咬着牙,使劲一拉。
可预想中的宝剑,并未提起。
饶是有了滑轮的加持,想要拉得动这三十斤重的宝剑,也不是易事。
王翦心中一喜,可下一刻,子婴咬着牙提起了宝剑。
哀叹一声,王翦坐回了椅子上,看着蒙毅把宝剑递给子婴。
子婴没有接,伸手抚摸了一下,笑着对王翦道:“外大父,你好像不开心啊。”
王翦苦着脸,想要说些什么,勉强挤了个笑容,“哪有,外大父开心的很。”
这话也不假,子婴给自己想了克制楚国的法子,相比之下,他还是赚了。
只是他肉疼这太阿剑,大王赏赐给自己,自己都没舍得佩戴呢,就便宜了小子婴。
此刻的奶娘正搂着子婴,捂着他的眼睛不让看,听到国夫人的话,直接愣在原地。
“不行!”子婴连忙站起身,望着已经走来的两名侍卫,大声说道。
看到小公子护在奶娘跟前,两名护卫不敢继续上前,万一真伤着小公子,恐怕无法交代。
可子婴护着奶娘的举动,还是让在场的众人心中感慨。
刚才,胡亥的两名侍女直接被杖毙,他都不敢吭一声,而子婴却是挺身而出。
子婴拦着两位护卫,可眼睛却是望向了国夫人。
没想到这秦国的后宫内,竟然这般残酷,几个公子间的嬉闹,直接要杖毙下人。
这点,倒是子婴知晓的少,在这后宫内,大多数的侍女是没有身份和地位的。
她们大多是穷人的女儿,以及战败的他国选拔而来。
就比如,刚才被杖毙的两名侍女,就是赵国人的女儿,有幸被选为侍女,到这深宫内有口吃的。
而像子婴奶娘这般,咸阳本地人,家里的夫君又是从军的军医,倒是不多见。
可在国夫人的眼里,奶娘也等于奴仆。
见子婴护着奶娘,国夫人倒有些意外。
面对这等血腥之事,一个三岁的孩子,能站起来就不错了。
这院子里的其他孩子,不都是一个个的低头望着脚趾,大气不敢喘。
国夫人寻思着,这兴许是喂的久了,生出了感情,上前护着也能说得通。
“母亲!您可要为孩儿做主啊!”胡亥忽然跪倒在地,大声哭着道:“孩儿的侍女受了惩处,那子婴目无长辈,他奶娘可不能这般放过了。”
说罢用手擦着眼泪,用的还是被咬破的手,顿时一脸的血渍印在脸庞。
看起来,凄惨无比。
一直未出声的赵高,心中暗自叹了口气,无声低语了一句:“这胡亥,还是得调教一番,竟然这般沉不住气。”
这僵持的局面,胡亥突然冒出来这句话,使得国夫人反而被动了。
原本杖毙这奶娘,不过是一视同仁罢了,可被胡亥这么一说,反而像是公报私仇。
国夫人和子婴,有什么仇?
这要是在宫内传开,吹进大王耳朵里,岂不是凭遭猜忌?
当初华阳夫人让大王一同娶了芈华夫人和国夫人,两位夫人在宫内互有较量,这是心知肚明的。
可这才几日,芈华夫人被贬,国夫人就找机会寻子婴的麻烦,岂不是落人口舌?
赵高想的远,可转念一想,这胡亥才五岁,还有调教的空间。
昨日在章台宫内,这子婴语出惊人,赵高反而想看看,这子婴今日如何过得了这一关。
听到胡亥的哭言,国夫人还是皱起了眉头。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没有理会子婴的目光,望着两名侍卫道:“还愣着干嘛?把小公子请开。”
听到夫人的话,侍卫也不敢怠慢,两人互望了一眼,顿了顿,其中一人轻叹一声,小声道:“欠我一坛酒。”
说罢,就冲着子婴大步跨来。
子婴盯着走来的侍卫,张开双手护住了奶娘,喝道:“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说罢转脸望向国夫人,“本就是孩童间的嬉戏,夫人为何要取人性命?”
国夫人没想到子婴竟然和自己讲起了道理,竟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听到子婴的问话,赵高倒是并不惊讶,昨日他可是听到更加让人震撼的,‘我大秦不养闲人’。
这句话,让多少大臣汗流浃背?
最后大臣们一致认为,这是那儒家的淳于越,私下教导扶苏时,说的一句话,被子婴听了来。
这让不少的官员,更加鄙夷儒家。
虽说子婴说的在理,可奴仆们的性命都掌握在主人手里,而国夫人,就是这后宫最大的主人。
今天这件事,本就可大可小。
可胡亥的两个侍女,都被杖毙了,若是真放了这奶娘,国夫人这脸往哪搁?
已经下不来台的国夫人,只得硬着头皮道:“胡亥的手都快被你咬断了,这是嬉戏打闹?这群奴仆不护着主人,自当该罚。”
胡亥闻言,精神一震,转而提高了自己的哭声。
“她不是奴仆。”子婴据理力争,“她是我的奶娘!”
“都一样。”和三岁小孩讲道理,国夫人显然有点不耐烦,“回头我给你找十个奶娘,你不动手,还在等什么?”
那侍卫闻言,只得伸手去拉子婴,纵使子婴嘴上说着‘放开!’‘我要见我大父!’这类话语,侍卫也不为所动。
毕竟,县官不如现管,这时候,肯定是国夫人大。
可他也不敢太用力,只要一边哄着一边拉着,可子婴却直接扑在了奶娘身上,用自己的身躯护着她。
自己趴在奶娘身上,子婴可不认为他们敢动手。
见子婴扑在自己身上,奶娘感动异常,她伸手擦了擦眼泪,自己虽不想死,可今天这结局已定,她逃不掉的。
可别国夫人不耐烦了,真伤着子婴,于是笑道:“小公子,你下来吧,他们跟我们玩呢。”
子婴当然知道这是哄着自己,死活也不愿意下来。
奶娘,可是这宫内除了大父外,自己最亲的人,虽说时间不长,可一件小事,就让一个活生生的人被打死,这让他如何接受?
见另一位侍卫也来帮忙,子婴转头盯着国夫人,恨恨道:“你敢动我奶娘,今后我们就是仇人了!”
一个三岁孩童的威胁,谁会在意?
此刻的国夫人,真的不耐烦了,她催促着侍卫快点。
饶是子婴愤怒挣扎,可还是被一名侍卫给抱了起来,一旁的胡亥见状,竟忘了疼痛带着一丝爽快的笑意。
此刻的赵高,忍不住摇了摇头,这小公子道理说得倒是明白,可这个世道,不是讲道理的世道。
眼看着自己离着奶娘越来越远,耳畔回想起奶娘的话语,‘我有两个儿子呢!’、‘亏得夫人,让他寻了个医师的缺’、‘一月有三百钱呢’。
而奶娘此刻,最后望了子婴一眼,带着笑别过头去,跪趴在了地上。
另一名侍卫见状,也不含糊,反转长戈,高高举起就要对着奶娘的后背挥下。
子婴只能用尽全身力气,大声地吼道:“不!!!”
可同时,却有另一声高亮的声音盖住了子婴的声音。
“大王到!!”
听到子婴的话,嬴政的笑容僵住了。
自己这才把扶苏送去历练,这就让王燕回来?
嬴政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有王燕看着,才能在雍城待的安生。
真要让王燕回宫,扶苏可怎办?
“大父,你就让我去见见我娘吧……”可没成想,子婴接下来说了这一句。
嬴政暗自松了一口气,想到子婴毕竟才三岁,几日不见娘亲,相见也是正常。
于是哄着道:“好,等王贲破了大梁城的危机,就让你去!”
子婴噘着嘴,内心也有点担忧,不知道自己的大舅能否完成任务。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担忧过头,王贲可是秦国的猛将,截一个运粮队伍有什么难的?
……
大梁城。
王贲站在城墙上,目光望着远处,前方光秃秃的一览无余,他好似在等待着什么,可等了许久,什么也没有。
良久,他问道:“信,送出去多久了?”
身旁的副将闻言,立刻上前道:“回将军,已有半月有余,快马加鞭,算着日子,信早已送到,想必粮草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不会有粮草的。”王贲叹了口气,周围的将士闻言,皆是低头不语。
一个月前,项燕亲率四十万大军抵达大梁城,直接对着城池猛攻。
城内粮草短缺,王贲亲自站在城墙头上率军抵抗,在楚国攻城器械的配合下,硬生生顶住了半个月的猛攻。
原本以为,项燕打不下大梁城会顺势退去,毕竟楚国的失地都已经收复了。
可没想到,这项燕,竟然直奔函谷关而去。
王贲怎么想也不理解,连大梁城都没打下来,项燕竟想着要打下函谷关?
莫不是城夫之战,给了项燕莫大的勇气。
虽然秦军败了,可大秦的底蕴还在。
秦军锐士,上马可敌赵边骑,下马可当魏武卒,各个都是一顶一的好手。
而项燕此去函谷关,必然无功而返。
但,楚军此去直接阻断了大梁城和大秦的联系,城内粮草不多,该如何是好?
王贲无奈,只得写信求助大王,希望大王能解大梁城的困境。
可大秦唯一的东出门户被阻断。
运粮队,又怎么能抵达得了大梁城呢?
走水路倒是可以,粮草运到潼关,再沿着黄河顺流而下,即可抵达大梁城。
可秦国水运匮乏,比不得楚国,哪里有这么多船只运粮?
所以陆运,是唯一的路,可函谷关被围,粮草又哪里运的出来?
年初攻伐楚国,李信和蒙恬兵分两路,势如破竹,会师于城父,王贲却是收了李信的信件。
“还请王贲兄速救,只待粮草运达,必是我等攻下楚都之时……”
这时候,王贲才知道,本该陈郢运往前线的十万旦粮草,不知为何未能送达。
王贲也没多想陈郢的变故,毕竟,王贲和昌平君,多少算半个亲家。
亲家没按时完成大王的调令,自己又收到好友的求救,大梁城屯储的十万旦军粮,王贲便做了主张运去了城父。
可万万没想到……
昌平君这一反叛,不但坑死了李信和蒙恬,也坑死了王贲。
谁能想到,项燕竟这般厉害,摧枯拉朽般就击败了秦军主力。
王贲甚至连筹集粮草的机会都没,就已被项燕给围住了。
好在……王贲第一时间封锁了大梁城,城内的讯息外人不知,城内五万锐士的军粮,撑不了多久。
想到这些,王贲忽又问道:“城内的几大士族,还能再接济点粮草吗?”
副将闻言,叹息一声道:“将军,那几个大户已经接济了两次,真的……没有了……”
是啊,已经借过两次了,地主家也没了余粮。
至于城内的百姓,王贲围困大梁城好几个月,城破后,有能力的早就逃难了。
剩下的,能保着自己就不错了。
等不到救援,王贲内心焦虑,“城内的粮草还够几天?”
副将盘算了下,赶忙道:“这半个月已经缩减了一半口食,每日按照这个定量,大概还能坚持半个月。”
王贲转过头来,望着城内的锐士,虽然各个面露憔悴之色,可依旧挺直胸膛坚守在自己的岗位。
见王贲愁眉不展,一旁的副将开口道:“将军!我等愿与大梁城共存亡!”
“我等愿与大梁城共存亡!”身后的将士们,也都齐声高呼,盯着王贲,眼神中透出了决绝。
他们早已知晓,将军派人安排了船只,若是真的守不住,还可以渡河返回大秦。
可他们不愿意!
这大梁城可以打下来,实属不易,不知道多少个锐士弟兄倒在了城墙下,其中不乏城内将士的手足兄弟和叔伯长辈。
流了这么多的血,才拿下的大梁城,怎么能让给楚国?
望着手底下,这群将士,王贲很是感动,整理了下情绪,大声道:“今日之局面皆因我而起,你们叫嚷什么,该共存亡的是我!传下去,家里是独子的都往后靠,若真守不住了,让这帮人先走。”
虽然安排了船只渡河,可五万大军,短时间内,并不能全部渡过。
至于游过黄河,眼下冬季,且不说这黄河汹涌,端是一个激流过来,人也见不了影了。
听到王贲这话,眼前的几十名将士,均都跪了下去,城门上站岗的见状也都跟着跪了下去。
这些人,都是跟着王贲南征北战的精锐,借出去了粮草,可没有一个人怪罪王贲。
领头的副将,带着哭腔道:“将军,莫要说什么浑话,粮食没了,可以让人去打鱼,可以吃草根,大不了吃些树皮,只待我等坚持下去,大王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王贲心里一阵感动,可这冬天时节,黄河哪里能打到这么多鱼,哪里有这么多树皮和草根给你充饥?
叹了一口气,王贲喝道:“都起来吧。”
眼下,毕竟没有到最困难的时候,保不准大王真的有办法呢?
将士们刚起身,就听见远处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城墙众人顿时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斥候,骑马疾驰而来。
衣着上可以看出,这是秦国的斥候。
那人到了城下,一拉马绳,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简大声道:“快开门,传大王的手令!”
王贲不敢含糊,立刻让人开了城门,自己下了城墙迎了上去。
他知道,这封竹简是大梁城最后的希望了。
听到王翦这话,子婴当然不信,可总不能和自己三岁孩子较真吧。
有了剑,子婴想了想继续道:“可我年纪尚小,得找个人帮我拿着。”
“持剑人?”蒙毅摸着太阿剑,心情激动,这等宝剑,哪个男人不喜欢,“小公子何必找别人,我就可以。”
蒙毅毛遂自己,可子婴摇了摇头。
毕竟是大父的护卫,蒙毅不可能做子婴的护卫。
于是子婴望向王翦,“外大父,能给找个人吗?”
雍城内,最不缺的就是军人,给自己外孙找一个持剑人,自然没有问题。
可子婴说这话后,王翦不知怎的,鼻子却是一酸。
子婴助我破楚之法,却又不敢明说,可见小家伙的谨慎,现在又找自己要一名持剑人,目的不言而喻。
这哪是要什么持剑人?这是要一个护卫啊。
原来这小子拐弯抹角要了这把太阿剑,是在这等着呢,可见,子婴在深宫内也并不安全。
起码,他自己觉得自己不安全。
想到这里,王翦又想起了大王小时候,在赵国的颠沛流离,这和小子婴太像了啊。
那时候的大王没人疼,可现在的小子婴还有自己这个外大父啊。
于是拍着胸脯道:“当然可以,我大秦最勇猛的锐士,只要你看的上,随便挑。”
听到王翦的保证,子婴歪着脑袋想了下,“那我就要黑夫,来当我的持剑人。”
如果说,在战国时代,留下名字的人有多少?
想必现代人都能说出个不少,可这些都是历史中的重要人物,呼风唤雨左右历史进程的大人物。
谁能给自己当什么持剑人?
而另一位,让人记住姓名的,就是这位黑夫了。
中国写家书的第一人。
按照时间计算,此刻的黑夫应该正在雍城大营,明年就要开赴楚地与楚国决战。
也应该是明年,黑夫就会写出那一封家书。
子婴上辈子是历史系的学生,对这个名字,自然是熟悉。
自己既然穿越而来,这黑夫也跟着沾了光,前线是不用去了,可直接当自己的护卫。
王翦和蒙毅自然不知道黑夫是谁,两人在脑海里搜索了半天,也没想起这个名字。
大秦的锐士那般多,这些个将领哪会每个名字都晓得。
“黑夫?”王翦想了半晌,疑惑道:“这人很强吗?我咋没听说呢。”
是啊,一些精锐之士,哪怕爵位不高,王翦多少还是认得的。
子婴思索了下,立刻道:“这是奶娘告诉我的,多半是个熟人。”
王翦点点头,原来是子婴的奶娘,那就都对上了,可王翦却是一摆手道:“这熟人介绍的,并不靠谱,外大父给你挑几个好的,你再选选。”
子婴立刻摇头,“我就要他。”
王翦闻言,脸上露出了笑意,看来小家伙还是想要自己人放心。
由此可见,子婴在王宫内,所处的地位并不太好。
王翦的内心,又是一阵悲凉,自己的外孙在王宫内过的并不好啊。
“好,都依你。”
……
子婴不得不佩服这个时代的效率,吃了早饭后,黑夫就被领到了自己的跟前。
跪在堂下,黑夫低着头心里紧张。
原本今日是没有操练的,本可以休整一天,可却来了人,把自己领到了王翦老将军的府邸里。
自己虽为咸阳人,可也没进到这大户人家里。
一路低着头,害怕自己冲撞了谁,到了屋内,听的蒙毅说了声,“到了。”
就跪在了下面。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想要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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