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
“是太后身边的人命这宫女送的信。他们准备在叶女医出宫之后把人劫了，进而威胁陛下放了梁王。不过可惜最近太后身子不好，常嬷嬷体力不支也倒下了，倒是没个主心骨出谋划策的，竟是漏洞百出。”
“呵。”萧烬夜虽然在笑，但那笑容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叶卿。”帝王含笑的呼唤让叶云蘅悚然回神，“去煮碗安神汤，随朕去见太后。”
*
叶云蘅手捧青瓷药碗，跟在萧烬夜身后，踏入慈宁宫内殿。
一入殿门，迎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浓重的药香，混杂着沉水香的气息，却掩不住那股重病之人特有的衰败味道。
前几日见太后时，这老妇人尚且端坐于紫檀木雕凤椅上，眉目凌厉，威仪不减，仿佛仍是那个执掌后宫数十年的狠辣角色。
可如今，她只能半倚在锦绣堆叠的床榻上，面色灰败如枯槁，唇色泛着不自然的青白，呼吸急促而微弱，像是随时会断掉一般。
怎么会衰败得这样快？
叶云蘅心中微凛，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盛放药碗的托盘边缘。
按理说，即便太后年迈体弱，也不该在短短数日内病势陡转直下，更何况，太医院那群人精难道会放任她病成这样？
她正暗自思忖，忽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如芒在背。
抬眼望去，太后床尾处静立着一名身着深绯色官袍的年轻男子，面容清隽，眉目疏朗，正是太医院的小张院判——张湮。
他神色从容，目光与她短暂相接，随即极轻地颔首，唇角甚至浮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叶云蘅心头猛地一跳。
果然，还有高人在！
这时，萧烬夜已坐到床沿的圆凳上，握住太后的手，语气温和：“母后近日身子可好些了？”
太后依旧板着脸，但态度与前些日子截然不同，声音虽虚弱，语气却和缓不少。
“皇帝，晨儿不过是一时糊涂，被人安了莫须有的罪名，你切莫当真。”
“皇帝，晨儿不过是一时糊涂，被人安了莫须有的罪名，你切莫当真。”
太后苦口婆心道，“晨儿自幼与你亲厚，敬你爱你，怎可能谋反？定是有人从中作梗，挑拨你兄弟之情。皇帝可千万莫听信谗言。”
萧烬夜神色未变，只微微颔首：“母后放心，六弟的为人，儿臣自是清楚。只是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儿臣总得做些表面功夫，否则难以服众。还望母后宽心，儿臣必会还六弟一个清白。”
太后点点头，语气稍缓：“晨儿自幼养尊处优，哪里受得了牢狱之苦？皇帝还是尽快将他放出来吧。”
萧烬夜唇角微扬，笑意却不达眼底：“儿臣明白。”
太后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他的手背：“兄友弟恭，哀家甚是欣慰。”
叶云蘅站在一旁，低垂着头，心中却暗自冷笑。
这母子二人，一个装慈母，一个扮孝子，倒真是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可谁又知道，这背后藏着多少刀光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