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会忘记的。
她舀取一瓢水从头浇下,假装热泪不曾夺眶。
待脚步声渐渐远去,才觉得胸腔内换入了新鲜的空气。
可气才换一半,就听徐嬷嬷到她跟前,恭敬有礼的道:“姨娘,芳华苑已收拾妥当,还请姨娘移步。”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徐嬷嬷,同时又觉得徐嬷嬷在跟她开天大的玩笑。
“姨娘!”
从十岁那年,燕王世子萧琮突然吻她的那一刻起,她就在绞尽脑汁的避开为妾之路。
为大姐扬名,助贫穷的大姐夫科考,求萧琮为大姐夫运作为官,一步一步,她都在逃离上位者施舍给她的为妾之恩。
妾是什么烂东西!
通买卖的贱l货!
身不由己的躯壳!
一个出身差,貌若花,她就要给手握权势出身尊贵的男人做妾?
凭什么啊!
“我是良籍!是良籍!”
李蕖的强调在这夏日燥热的夜晚,显得苍白无力。
可她的眼神却灼的徐嬷嬷惊愕不已。
给周氏三爷做妾,和给普通人做妾可天差地别!
女子满脸的水,眼神却那么的坚毅,透亮,不屈。
宁折不弯。
半晌,徐嬷嬷找回自己的声音:“姨娘,燕王世子萧琮见到三爷,都要拱手称一声世叔。
万县在长江流域,周氏想要换个县令,也只是一句话而已。”
李蕖一口气梗在心头。
仿若之前她拿捏常家母子一样,周氏拿捏她,轻而易举。
李蕖不服。
她期待有个突破点,眼睛环视一圈,才发现院子里跪了满地的下人,常家母子二人的位置尤为靠近李蕖。
仿若是察觉到了李蕖的视线,常母抬头看了一眼,然后猛地给李蕖磕头。
“今日姨娘大喜,恭贺姨娘,薄礼不成敬意。”
说着,双手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红布包裹的红封。
李蕖使劲压制着心中那股子功亏一篑的愤恨和恼怒,她强迫自己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