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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千金回村种田,真豪门痛悔发颠夏芜傅时凛

夏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我要让他们亲自尝尝这些草莓,好输的心服口服!”夏芜说做就做,立马在评论区里召集愿意试吃的观众。“种的草莓太多啦,有没有好心人愿意帮夏夏分担一下呢?目前征集十位试吃小伙伴,需要配合给出吃后感哦,机不可失,欲得从速!”光发评论还不够,夏芜还专门拍了一期视频。视频里,她从家门口走到草莓地,给观众展示周围的环境,“这是我种的第二批草莓,还打算养一箱蜜蜂,昨天视频里的朴爷在我们这边山上养土蜂,酿的蜂蜜品质非常不错。”正说着,一只蜜蜂飞来,夏芜下意识伸出手,那蜜蜂便停落在她掌心,镜头靠近,清楚地拍到土蜂的细节,刚好夏芜又介绍了土蜂和洋蜂的不同。她发现,这只土蜂飞来并不是个例,昨天夜里还没动静的蜂箱里,此时已经有了些忙碌的蜜蜂,像是在熟悉场地。...

主角:夏芜傅时凛   更新:2025-05-08 01: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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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夏芜傅时凛的其他类型小说《假千金回村种田,真豪门痛悔发颠夏芜傅时凛》,由网络作家“夏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要让他们亲自尝尝这些草莓,好输的心服口服!”夏芜说做就做,立马在评论区里召集愿意试吃的观众。“种的草莓太多啦,有没有好心人愿意帮夏夏分担一下呢?目前征集十位试吃小伙伴,需要配合给出吃后感哦,机不可失,欲得从速!”光发评论还不够,夏芜还专门拍了一期视频。视频里,她从家门口走到草莓地,给观众展示周围的环境,“这是我种的第二批草莓,还打算养一箱蜜蜂,昨天视频里的朴爷在我们这边山上养土蜂,酿的蜂蜜品质非常不错。”正说着,一只蜜蜂飞来,夏芜下意识伸出手,那蜜蜂便停落在她掌心,镜头靠近,清楚地拍到土蜂的细节,刚好夏芜又介绍了土蜂和洋蜂的不同。她发现,这只土蜂飞来并不是个例,昨天夜里还没动静的蜂箱里,此时已经有了些忙碌的蜜蜂,像是在熟悉场地。...

《假千金回村种田,真豪门痛悔发颠夏芜傅时凛》精彩片段


“我要让他们亲自尝尝这些草莓,好输的心服口服!”

夏芜说做就做,立马在评论区里召集愿意试吃的观众。

“种的草莓太多啦,有没有好心人愿意帮夏夏分担一下呢?目前征集十位试吃小伙伴,需要配合给出吃后感哦,机不可失,欲得从速!”

光发评论还不够,夏芜还专门拍了一期视频。

视频里,她从家门口走到草莓地,给观众展示周围的环境,“这是我种的第二批草莓,还打算养一箱蜜蜂,昨天视频里的朴爷在我们这边山上养土蜂,酿的蜂蜜品质非常不错。”

正说着,一只蜜蜂飞来,夏芜下意识伸出手,那蜜蜂便停落在她掌心,镜头靠近,清楚地拍到土蜂的细节,刚好夏芜又介绍了土蜂和洋蜂的不同。

她发现,这只土蜂飞来并不是个例,昨天夜里还没动静的蜂箱里,此时已经有了些忙碌的蜜蜂,像是在熟悉场地。

“照这个速度下去,估计要不多久就能产蜜啦!”

夏芜高兴的很,不仅如此,第二批草莓也开始陆续开花,给这些田野里的精灵提供了蜜源。

掠过小插曲,夏芜走到草莓地边,给大家看她草莓苗,每一棵都很健康壮硕,“今天早晨我爸起的早,已经摘过一批了,想要品尝草莓味道的在评论区里报名,最晚后天我会采摘打包快递出去。”

视频发出去后,有上一期的视频热度在,这条视频也很快有人发现并评论。

“真的假的?真要送我草莓吃吗?我报一个!”

“还有我!我也想尝尝看!”

夏芜在评论区里耐心回复:“不只是需要你们品尝,我还需要你们为我证明草莓的口感,需要写吃后感,或者发布视频,你们愿意吗?”

有人说愿意,有人觉得为了几颗草莓不值得,他们也只是在评论区里聊的热火朝天,没什么诚意。

后台突然跳出来一条消息,夏芜点去看。

小小的一片云:“夏夏你好,我想要报名草莓试吃活动,我可以提供吃后感,如果有必要我还可以帮你发视频,希望你考虑一下我,我的地址是京市xx区xx路……”

这才是夏芜想要的真诚网友嘛!毫不犹豫地,夏芜回她道:“可以!非常感谢你,三天内我会把快递寄出去,到时候发你单号。”

坐在工位上的李云看到回复后,内心莫名有些激动,“好的,期待早日品尝你种植的草莓。”

这几天,李云一直在关注“山里的夏夏”这位博主,上次她给主管推荐,被拒了两次,每次许知意的语气都不是很好,这让李云心快沉到底了。

她知道自己在新来的实习生中不占优势,学历不高,长相不出众,也不是很会说话,也不知道能不能撑到转正那天。

可快抖公司已经是李云能进入的公司天花板了。

她不想失去这个职位,想尽快在大城市站稳脚跟。

李云能想到的转正方法,莫过于签下一位有潜力的视频博主,只要能让主管注意到她的能力就行。

所以李云把夏夏当成一棵救命稻草,下班回去后,她甚至会写分析,论证夏夏走的赛道并不拥挤,所以夏夏能够轻而易举地在众多视频博主种脱颖而出。

她把夏夏设置成特别关注,只要夏夏一更新视频,她就会第一时间观看。

昨天夏夏发布的草莓收获视频她也看了,并不觉得这是剧本或是演戏,相反,她认为拍摄的十分真实。

那个被夏夏称为“朴爷”的老头,之前并没有在视频中出现过,草莓地还是之前视频里的草莓地。最大的问题是,采摘下来的草莓看着和市场上售卖的没什么区别,但视频里的几人吃过之后,都给出超出寻常的反应。

夏夏拍摄清洗草莓的视频手法也很精湛,即使隔着屏幕,也让人涌起品尝的想法。

可视频只有视觉,并没有味觉和嗅觉。

以至于很多观众认为夏夏在作假,草莓早已经不是十几二十年前大众吃不起的稀罕水果了,一到冬季,草莓泛滥,都烂大街了。

人都吃过草莓,也知道草莓的味道,哪有夏夏视频里那样夸张呢。

夏夏还是个新博主,入场的都是新观众,没有死忠粉替她说话,评论区自然会呈现出一边倒的质疑趋势。

李云倒是相信夏夏,可她也不是什么大博主,就算此时替夏夏说话,也只会淹没在质疑声中。

幸好夏夏决定反击,还想出草莓试吃的法子。

李云当即就决定报名,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只要夏夏的视频是真的,她就会发视频替夏夏证明!

住在山上的朴爷一夜没怎么睡好,第二天一大早,提着半罐蜜下山来了。

“这是山里的野桂花蜜,数量不多,攒一年也就两罐,给小芜一罐尝尝看。”

“朴叔,来都来了,怎么还这么客气啊,这一罐蜜起码……”

“哎,别提钱的事!我又不缺钱,小芜呢?”朴爷连忙止住杨国俊的话头,他就不爱听这些,还是小芜那丫头好,给她啥就收,不跟人瞎客气。

杨国俊珍惜无比,把野桂花蜜放回家中,叹口气道:“快别提了,小芜上次从您那回来,不是想包山吗?就想着拍视频挣点钱好包山,和小文兄妹俩捣鼓一段时间,视频也拍了,还有不少人看,谁知道昨天发了草莓熟了的视频,那些人又说假,可把小芜气的不行。”

“那不,又在想法子证明咱种的草莓就是好吃呢!”

朴爷听完一拍大腿,急了:“这些人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嘛!”

他可比谁都知道夏芜种的草莓有多好吃,要不然也不会惦记一整夜!想到昨天自己好像吃的有那么一点多,他良心过不去,大清早提上珍藏的蜂蜜才好意思再来吃。

“小芜啊,你打算咋证明呢,要是需要朴爷,你就跟我说,可别客气啊!”

朴爷找到夏芜,无比真心实意。

夏芜正在给草莓浇水呢,闻言笑道:“朴爷你快来看,蜂箱里有蜜蜂了!”

“我已经想好怎么解决这件事了,找一些网友请他们吃草莓,替我作证呗。”

朴爷先是一惊,然后又一惊。

他惊讶这些挑剔的土蜂竟然会这么快就在新地方安装,也惊讶夏芜要把这么好吃的草莓送给别人吃!

“真是便宜那些人了!”朴爷痛心疾首啊!

这要是都分给别人吃了,他岂不是吃不到了?

夏芜觉得好笑,请朴爷到家里,“今天熟的都摘回来了,天气暖和,草莓熟得快,应该够吃。”

朴爷沉吟片刻道:“小芜,你在哪拍视频发视频,给朴爷看下呗。”

夏芜没有那种不好意思给人看的扭捏感,回屋拿电脑,打开视频让朴爷看。

朴爷边吃草莓边看,嘴里的夸赞就没停过。

看完了,他对夏芜说:“要不,你给我也弄个账号吧,瞧着怪有意思的。”

夏芜当然不会拒绝,让朴爷把手机拿出来,下一秒,她差点失态:“朴爷,您这是什么手机,没法联网啊!”

“是吗?”朴爷挠头,“手机不就是打打电话用的嘛,我这手机能打电话。”

夏芜摆手:“不行不行,你看我们的手机,都是这种智能手机,能联网才能有更多的功能。”

她打开快抖短视频划呀划,朴爷眼睛都看直了,山底下还有这些好东西呢!

“我得换个手机,”朴爷喃喃自语。

“行啊,要不我陪你去镇上买?”

“不用不用,我叫别人给我买个就行了。”

朴爷这回没待太久,匆匆忙回家去了。

夏芜网购了一些水果泡沫网,还有泡沫箱,就近下单,估计两天就能到。

朴爷回家半路上,拨通一个电话号码。

“喂?云舟吗?”

“朴爷,是我,你怎么了?”电话另一端,季云舟合上书,有些意外会在这时候接到朴爷的电话。

“云舟啊,你用的是那啥智能手机不?”

“是。”

“能看视频不?”

季云舟:“?”脑门升起问号,不知道朴爷为何这样问,可还是老实回答:“能看的。”

“那你啥时候再过来,给我带个智能手机行不?要不你这两天就过来吧,我有好东西要给你!”

季云舟勾起唇角,“您又在山里寻摸到什么好东西了?”

“哎,这回不是从山里找到的,是杨老头的孙女,上回你见过,她说要种草莓,还真叫她种成了,好吃的很,你快来尝尝。”

季云舟住在镇上的疗养院,每个月都会抽空去朴爷的山上住几天,仔细一算时间,好像也应该去了。

他去朴爷家,每次都会给他带些生活物资,省去朴爷还要下山的麻烦。

朴爷好吃,一个人闲着没事就捣鼓好吃的,他吃的东西都是原生态无污染的,嘴巴挑的很,既然他说夏芜做的草莓好吃,那应该没有假。

季云舟想了想道:“行,明天我过去。”

“那你可别忘了给我买智能机啊。”

“不会忘的。”

电话挂断,季云舟立马叫来生活助手,交待他去镇上给朴爷买一部智能手机。

第二天,季云舟如约而至,第一时间把安装好手机卡的智能机送到朴爷面前。

爷孙二人挨着坐,朴爷稀罕地把玩手机,问季云舟:“这里头有那个,快抖不?”

季云舟划到快抖APP,点进去。

“还要登录啊。”

“手机号默认登录就行。”

“起个啥名呢?”朴爷问。

“就叫朴爷吧。”

“那行,山里的朴爷。”

季云舟帮他注册好账号,“朴爷,你想看什么内容?”

“你帮我找找小芜的账号,她叫山里的夏夏,”朴爷嘿嘿一笑,催他快找。

季云舟好奇,但他不问,找到账号之后,点了关注。

朴爷问:“是她吗?”

“应该是吧。”

“看看她的视频。”

季云舟按照他的意思,点开视频,果然是夏芜。

季云舟也反应过来:“她在拍视频做自媒体?”

“啥叫自媒体?”朴爷不懂。

季云舟给他解释了自媒体的意思。

朴爷立马道:“对对对,做自媒体是不是能挣钱?是的话那就是了,昨天她爸还跟我说,小芜想要包山,在拍视频挣钱呢。”

截止到目前,一个月的时间夏芜拍了五条视频,反响都很不错,不过在最新两期视频里……

没等他看出所以然,朴爷就三言两语地讲明白前因后果。

“你说这些人可不可笑,草莓好不好吃吃过才知道,他们都没吃呢,就说小芜种的草莓不好吃,气人!等我拍个视频给她说好话!”

弄半天,朴爷原来是为了这个要只能手机啊。

季云舟有些好笑,老爷子年纪大,心性还跟个孩子一样,把夏芜当朋友,就要为朋友两肋插刀。

“那啥,云舟啊,朴爷上次答应给你爷的那个野桂花蜜,今年就先欠着哈,你跟你爷说一声。”

季云舟:“嗯?蜜呢?”

“嘿嘿,叫我送给小芜那妮子了。”

季云舟:“……”

“等会咱下山看看去,我让你尝尝她种的草莓,真不骗你,好吃!”

木已成舟,季云舟也没啥法子。

在山上吃过饭,又睡了一觉,季云舟被朴爷叫起来。

“走,下山,这会儿该又有草莓熟了。”

他熟练地给季云舟戴上草帽,推着轮椅下山。

上山的盘旋路还算好走,二人走了半个小时,总算到村里了。

又走了许久,找到杨国俊家门,杨老爷子今天得闲,没出去给人看病,坐在门口的水泥墩子上翘着二郎腿抽旱烟。

看见朴爷和季云舟就跟看见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稀罕,“你俩咋到这儿来了?”

招呼着季云舟进屋歇息,朴爷坐不住,探头找夏芜:“小芜呢,不在家?”

“她去镇上拿快递,估计也快回来了,你咋找有事找她?”

“哎,这不是上回小芜说等草莓熟了就让云舟尝尝嘛,正好他来了,我就想着带他出来散散心,顺便尝尝小芜种的草莓。”

被当成借口的季云舟只能微笑不语。

杨老爷子哪能不懂,进屋拿个瓷碗递给朴爷,“你自个去地里摘,别摘多咯,小芜还要寄出去给网友试吃呢。”

“我知道,我能是那不分轻重的人吗?”

嘴上说着客气话,朴爷下地摘草莓的动作一点没慢。

杨老爷子一脸看穿一切的神情,呵呵笑着对季云舟道:“等会你尝尝,小芜种的草莓确实好吃。”


到了山上,夏芜给村里来干活的几人划好片区,大家很快就行动起来,该除草的除草,该砍树的砍树。

杨国俊和杨弘文也都来了,自家的活,哪有不干的道理。

太阳一出来,在山上干活就有点热了,村民们带着草帽,把外套脱掉,放在路边杂草上。

夏芜骑三轮车回来,用大桶冲泡一大桶蜂蜜水带到山上来,众人渴了就能喝。

李建斌临走时留下的设计图纸,她拿去镇上打印出来,这会儿打算对照图纸在山上转一转,顺便看能不能找到蛇兄的踪迹。

“爸,我往山上去看看啊。”

给杨国俊打过招呼,夏芜就打算离开。

杨国俊直起腰来:“你别乱走,山上有蛇。”

“没事,我不怕蛇。”

夏芜毫不在意地摆摆手,她跟蛇兄都好熟了,要是让爸妈知道,估计能把他们给吓坏。

再说了,有菜花蛇在山上,就没有毒蛇,没毒的蛇能有什么可怕的呢。

夏芜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草丛里,村里人笑着对杨国俊说:“国俊,你这新闺女胆子可真大,也有本事。”

“那肯定的,她厉害着呢。”闺女被夸,杨国俊与有荣焉,自豪得很。

“小薇呢,咋出去就没跟你们联系了?”有人忍不住好奇问道。

在夏芜回来之前,杨薇可是杨家的骄傲,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学习也好,以前上高中的时候,一放假回来就直奔地里干活,一点都不娇纵。

村里谁提起杨薇,都会羡慕,那可是名副其实别人家的孩子。

所以当初闹出来杨薇是抱错了别人家的孩子这件事后,村里不少人等着看杨国俊夫妻俩的笑话。

千辛万苦养的好闺女,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不过都是一个村的,也没人闲的蛋疼凑到杨国俊面前说这种闲话。

再后来,杨国俊夫妻两个把夏芜带回来了,村里人一看,这姑娘长得比杨薇还要好,一看那周身的气质,就是没受过苦的有钱人家的孩子。

此后村里的风言风语又变了动向,说杨国俊不亏,虽然给人家养了孩子,可他自己的亲生闺女也没遭罪,好像养得还更好一些。

那赚了呀。

尤其是夏芜回来后又是搞直播又是卖草莓的,挣钱也不少,脑子还灵活,村里说闲话的人就更少了。

不过都是人,都有好奇心,你说这养了一二十年的闺女咋能换回来后就能没感情了,要是还有感情,那杨薇还跟家里人联系不?

好歹把她拉扯长大,又供着上了大学,现在认回亲生父母后,总不至于不搭理杨国俊两口子了吧。

有人问了,其他人也都好奇地等着杨国俊的回答。

谁知道他压根不上这当,“问这么多干啥,你管着呢,赶紧干活,都干活,可别偷懒啊!”

一天一百块钱呢。

这活他们不干,有的是人干。

村里人呵呵笑几声,算是岔过话题了。

杨国俊频频回头看向夏芜离开的方向,生怕闺女听到这些琐碎的话。

杨薇当然和家里还有联系,就算被认回夏家,改了姓,她依旧叫杨国俊爸,叫刘桂珍叫妈,关心他俩身体,要给他俩打钱。

杨国俊和刘桂珍既欣慰,又有些不知道该咋办才好。

亲闺女在夏家受委屈跑回来了,他们心里肯定不舒服。

可这跟小薇没啥关系,养了一二十年的闺女,此前压根没想过不是亲生的,怎么可能说是抱错了就立马没感情了呢。

他们做不到像夏家对小芜那样心狠,可接受小薇对他俩的关心时,又总会不自觉地对小芜有愧疚感。

因此,杨国俊和刘桂珍商量过后,决定有小芜在的地方绝对不提小薇和夏家的事,尽量避免两个孩子见面。

原本杨国俊还担心过年小薇回来,俩孩子见面不和,前几天小薇给他发消息,说过年可能没法回来,要在学校参加什么活动,对保研有好处,他然而松了一口气。

夫妻俩都嘴严得很,除了关上门两口子说这些,对外一句废话都不提。

就怕有些不合时宜的话传到小芜耳朵里,让她误会。

俩孩子都是好孩子,都留家里让杨国俊和刘桂珍养他都乐意。

只是现在,夏家只愿意对亲闺女好,养了一二十年的闺女说不要就能不要,杨国俊当然气愤,还心疼。

心里的天平难免会倾斜到夏芜身上,对她百般纵容。

夏芜沿着山路往上走,走了一二十分钟,也没走到山头,停下来往下看,可以看见干活的众人,恰好杨弘文抬头看见她,笨拙地挥手。

杨国俊也看过来了,似乎还对她说了什么,夏芜挥手,“知道了知道了!”

肯定又是让她注意安全。

山上有些微风,不过不冷,太阳照在人身上还暖洋洋的,夏芜在山上还找到干涸的溪道,想来夏天的时候山上水源充沛,这条小溪就活了。

她想看看溪水的源头在哪,就沿着溪边继续往上走。

越往山上走,路就越难走。

山上没怎么开发,荒无人烟的,就连夏芜也没想好怎么利用。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很快,夏芜就有了新的发现,溪水源头还没找到,她就发现一小处山谷,山谷有些背阴,阴凉凉的,远远就能听见水流哗哗的声音。

下去并不算困难,夏芜走到山谷里,这里比雁头山地势稍微低一些,更靠近母山,她穿过一片丛林,看见一处瀑布。

瀑布高约二三十米,白练似的水从高处冲刷而下,落到悬崖下的湖泊之中,而夏芜承包的山头的溪水源流,几乎都是从这个八米见宽的湖泊分流出去的人。

是地下水啊。

夏芜很喜欢这块隐蔽的山谷,人烟稀少,而且也没听杨国峰和村里人提起过,估计是他们也没发现。

回头问一下这块山谷是不是也属于她的,如果是的话,夏芜打算把这里作为自己的秘密基地,要是能在这里盖个树屋啥的,闲着没事待一待,感觉好爽。

就在夏芜规划山谷用处的时候,她发现了蛇兄,正盘卧在一块石头上,晒着太阳,看起来暖洋洋的。

蛇兄也发现了她,很快就游动着硕大的身躯向夏芜滑来,几个呼吸之间,就来到她身边。

夏芜还是头一回在阳光下,如此清楚地看见蛇兄的全貌,呼吸稍微停滞了一下,怪不得江真会被它吓到,这谁不怕啊!

两米多长,犹如一棵小树那么粗,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神秘而又危险,人类基因里潜藏着对蛇类的恐惧,此刻全都激发出来了。

不过夏芜很快就反应过来,她蹲下身子,试图抚摸蛇兄,蛇兄也乖乖任由她触摸,半点没反抗的意思。

“你怎么还没去冬眠啊,我昨天不是告诉你了吗?山上有人,万一你被他们捉去,就只能进土菜馆了。”

夏芜吐槽着,心想人类真是什么都能做菜。

蛇兄听不懂,一味地用尾巴勾着夏芜的手腕,缠上又松开,鳞片滑过细腻的皮肤,真是毛骨悚然的触感啊。

夏芜不怕它了,还试图两只手把蛇兄给抓起来,“我来试试你有多重。”

“嗬!起码有二十斤,你这家伙都吃什么,怎么长这么胖?”

蛇不会说话,但夏芜竟然莫名在它身上感受到一种无奈的情绪。

蛇从夏芜身上游下去,钻到茂密的草丛里。

夏芜以为它要离开了,挥手跟它拜拜。

谁知道蛇直起身子,吐着信子,一直看着她。

“拜拜呀,你快去冬眠吧,拜拜,你懂吗?”

蛇不动,只是看着她。

“干嘛,难道你要给我展示你吃什么?”夏芜不解,只能胡乱猜测,她试着跟上去,果然,蛇兄又开始向前走了。

夏芜停下,它有所感应地停下,又回头看她。

直到夏芜跟上,它才继续游动身躯。

“这家伙该不会是成精了吧?”夏芜心里吐槽,也不知道是菜花蛇本身就聪明,还是喝了她的灵泉水变聪明了。

她跟着大蛇回到雁头山正面,蛇兄依旧没有停下的打算,这里都没路了,蛇在前头走,尾巴摇摆把杂草尽量压倒,让夏芜走得更加方便。

一蛇一人如此前进了十来分钟,夏芜向山下眺望,看到的却不是杨沟村,而是别的村庄。

她被蛇带到了山上的另一面?

这里有什么东西?

很快,夏芜就知道这里有什么了。

她闻见淡淡的矿物味道,夹杂着周围植物的清气,远远就看见一缕缕淡白色的雾气升起,升不到半米,便在阳光的照耀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穿过半人高的杂树丛,一片由地下水喷涌构成的天然温泉池出现在夏芜的面前,她的嘴巴渐渐张大,像是放了一个鸡蛋,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双眼。

“天然温泉!???”

“还是地下水温泉!?”

夏芜内心一阵激动,她比谁都清楚这些温泉的价值!

脑中立马浮现出自己曾经慕名泡过的温泉,那可是金钱啊!金钱在朝她挥手!say Hi!

眼前一大片温泉池,分大小约有十二三个,其中最大的直径约有两米多宽,热气袅袅,夏芜伸手进去试水温,水温也非常合适!

是可以直接开发的天然温泉!

温泉最适合人体浸泡的温度应该是42℃左右,如果太高,反而对人体没什么好处,当然,除了水温以外,水质也非常重要,需要相关部门鉴定,才能确认是否可开发。

可不管怎么样,这块温泉区现在是属于夏芜的!

就算不能开发,她也能当做自己的山头福利,吸引更多的人来给她干活啊!

“嘿嘿,嘿嘿嘿~~”夏芜一想那种场面,心情就无比的美好。

爽!太爽了!

怪不得蛇兄不冬眠呢,有这块天然暖炉,它还休什么啊!

夏芜恨不得抱起蛇兄亲一口。

“蛇兄,这是你送给我的礼物吗?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你放心,以后你的饮用水我给包了!只要是在我的山头,我保证没人能伤害你!”

开玩笑,这里可是被她花钱承包下来了,山上的一草一木都是她的!这些可爱的小生灵,只要在她的山上那也是她的!

蛇兄这回听懂了,蹭了蹭夏芜的手腕,夏芜找到一个小石坑,往里面倒了些灵泉水,作为蛇兄送她礼物的馈赠。

这里偏僻,应该不会来人,爬了半天山,穿过这么多草丛,夏芜感觉自己身上都有些痒痒了。

于是她做了一个大胆且放纵的决定………

明天带上装备,她先来体验一下温泉!

夏芜收获满满地下山,暂时没有对外声张发现温泉的事。

她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村里人干活实诚,一天下来,就把果树区开得有模有样了。

夏芜回到家里,先去找杨国峰商量包山的事。

“你想延长包山的时间?这不急啊,等十年过去了,你还想包山,咱就继续续约,这不都好商量吗?”

杨国峰给夏芜倒了一杯茶,暂时把鉴定冬笋的活交给了村里的会计杨明凯。

“叔,我肯定是想好好好好干事业的,不瞒你说哦,我最近在网上买果苗,有些苗要种三五年才能有所收获,三五年很快就过去了,到时候我没干多久,十年之期就到了,万一村里还有其他人想包又或者怎么了,我怕起纠纷,麻烦。”

夏芜说的是另一个借口,这也是包山的忧虑之一。

杨国峰嘶了一下,陷入思考,然后问道:“那你刚开始包山的时候,怎么不直接包长一些?”

夏芜无奈笑道:“我那时候刚回来,身上也没多少钱,就这包山的钱还是找朋友借的。现在身上不是有点钱了吗?我就想把后顾之忧解决一下,叔,你看包山时长能改改不?”

“能啊,都是一个村的,你要改咱们就重新走下流程,该补的钱补一补,不算啥麻烦事,”杨国峰倒不是嫌麻烦,他是怕:“就怕你还年轻,能在村里待多久呢,到时候万一你不想包山了……”

“叔,这你绝对可以放心,我一心一意把包山种植当成自己将来的全部事业,绝对不会朝三暮四的!”

杨国峰一听,嘴巴都咧起来了,夏芜可不就是他心心念念能带动村里经济发展的有为年轻人嘛!

“包!叔必须把这事给你办成!”


城市里吃的鸡总有一种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味,腥,臊,且肉质发柴。大饭店里的鸡选品可能要好一些,可也好不到哪里去。

祁妙妙之前在京市一家中式私房菜吃过一道粉皮焖鸡,据说一天只招待十桌客人,上什么菜都由主厨决定,一桌七八道菜,要价小一万。

京市什么都多,有钱人更多。很多人慕名前往,还需要排队等待。

祁妙妙有幸去吃过一次,味道确实不错。

可和今天吃的芋儿鸡相比,又逊色太多。

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刘桂珍的手艺太好了,还是这菜品质太好了。

鸡肉一股鸡香味,而不是鸡腥味。吃过真正走地鸡或者山鸡的都知道它和饲料鸡的区别。肉质紧致,皮肉Q弹,有嚼劲,却又不会发柴。

祁妙妙分到一个鸡腿,香得她直接用手拿起来啃,另一只鸡腿本来要给夏芜,她分给沈北阳,自己吃鸡翅。

“鸡腿肉太多了,还是鸡翅啃着香,等以后我要是包山养鸡,就多杀一些,攒够一锅鸡翅鸡爪炖了下酒。”

夏芜光是想想,感觉自己都要流口水了。

祁妙妙原本还质疑夏芜包山的事情,吃过这顿饭后,她什么疑虑都没了,只想问什么时候才能包上山头,养上鸡。

“我说真的,阿姨做的实在太好吃了,这绝对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的鸡!”

刘桂珍被夸的找不到北,捂着嘴笑,“可不是我做的好,是山里养的鸡好,你们在城里应该没吃过。”

祁妙妙说起在京市菜馆吃的天价菜,直呼有钱人的钱真好赚,“要是让他们吃到这么好吃的鸡,我估计这么一盆卖几千他们都愿意买。”

“哪能啊,就一只鸡,真有人买?”

“肯定啊!”

夏芜见她爸不信,连忙给他说有钱人的生活有多奢侈浪费。

几千块钱吃顿饭根本算不了什么。

杨国俊他们无法想象,有钱人和普通人之间的生活存在着多高的壁垒。

沈北阳干一下午活,这会儿吃起饭来如同恶犬,舀一大勺浓稠的芋头汤汁浇到米饭上,杨家吃的米饭也都是自家产的,碳水和碳水的组合在口腔里爆炸,吃的人身心满足。

和芋儿鸡比起来,一旁的红烧鱼就有些逊色了,不过也成了众人的下酒菜,说说笑笑,吃吃喝喝,很快桌上的菜就快空了。

连干三大碗饭,沈北阳撑得靠在椅背上深呼吸,他还喝了一杯药酒,有点上头。

祁妙妙也不差,平时总嚷嚷着减肥,今天只字不提,吃了一大碗饭。

饭后,夏芜提出邀请带他们出去散步,杨弘文也跟着一起。

山里的夜景没有灯红酒绿,路两旁的太阳能路灯像是海面上的浮标,夜路才不会太过吓人。

在外面溜达半小时,也没见什么人影,他们打道回府,洗澡休息去前又分吃一个西瓜,一小盆草莓。

今晚沈北阳和杨弘文睡一个屋,夏芜和祁妙妙睡一起。

关上房门,夏芜擦着头发蜷起一条腿坐床上,“够得到吗?不行放着我给你抹。”

“没事,伤都快好了,”祁妙妙抹了药,伸手找夏芜要手机,“把你做的自媒体账号给我看看。”

夏芜把手机给她,她们能随意解锁彼此的手机,关系就是那么好。

“你微信好多消息,”祁妙妙点开快抖视频,后台不断蹦出微信消息提醒。

“应该是群里的网友,他们说什么?”

“问你大棚建设到哪一步了。”

“我拍的有照片,你告诉他们建好了,就等着种草莓了。”

祁妙妙照做,然后又好奇地翻看群消息。

群里现在有十几个人,比前几天又多了新成员,祁妙妙想了想,用夏芜的账号把自己和沈北阳都拉了进去。

“群里又来新人了啊,欢迎欢迎,加入夏夏的铁粉群,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周辉就像是时时刻刻泡在群里一样,祁妙妙上一秒进群,他下一秒就发消息欢迎。

祁妙妙嘿嘿一笑,把今天偷拍的沈北阳挖地的背影照片发到群里,又发了个敬礼的表情包。

“请大家放心,夏夏已经找到了干活的劳动力,预计明天完工,绝不耽误种草莓!”

“我去!新人可以啊!居然打进敌人内部了!@夏夏,群主出来说句话,为什么不叫我们啊?”

祁妙妙乐得哈哈直笑,把手机递给夏芜:“怎么回?”

夏芜有些无奈,霹雳啪啦打字:“下次一定!”

“干活有草莓吃吗?”

“不仅有草莓,还有山里的土鸡,比草莓还要好吃,嘶溜!”

祁妙妙简直把群友当日本人整,大半夜把今天晚饭拍的图发出去,芋儿鸡散发着诱人的光泽,单是看着就让人流口水。

还有西瓜,草莓,红烧鱼……

“黑幕,绝对有黑幕,”周辉在宿舍里发出声嘶力竭的哀嚎,他痛心疾首啊,怎么去给夏夏干活的不是他呢。

眼看着群里气氛要被祁妙妙点燃,夏芜赶紧出来平息:“他们是我的朋友,刚好这两天找我来玩,顺便帮我干活,你们放心,过不了一个月草莓就管够了!”

“我也想去给你干活!”周辉发了个对手指的委屈表情。

“明年包山,干不完的活,你可一定要来啊。”

“也有西瓜吃吗?”

“种!”

“土鸡呢?[色]”

“养!”

窥屏已久的沈茗也忍不住插话:“夏夏,明年你要是包山,可以弄个体验农庄,到时候我可以带孩子一起去,城里的小孩没干过农活,刚好叫他们去体验,既能锻炼身体,又能培养生活技能,你包山也能多一项盈利,一举三得,你看怎么样?”

祁妙妙看见这条消息,点头表示赞同:“我感觉可以哎,你还记得晚上吃饭的时候我跟你说在京市吃私房菜,其实我当时就想啊,要是你明年真要包山养鸡搞种植,到时候我也想参一脚,我打算在京市也开个私房菜馆,就从你这里买鸡买菜,咱俩肯定能赚不少!”

夏芜想了想,觉得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确实很大。

只不过包山好像还遥遥无期,说这些……

“怎么样,是不是心动了?”祁妙妙疯狂给她递眼色。

“有点……”

“那要不,咱们现在就合伙?”

祁妙妙开始给她分析,“你看啊,我又不是白给你钱,咱俩这是合作呢。我提前投资,到时候找你进货,那可是独家供应。刚好我也头疼,马上我留学就要毕业了,你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只能给我钱,我那几个哥哥姐姐是绝不会允许我进入公司的,他们生怕我多占股份。”

“我总不能一直闲着无所事事,我也想干出一份事业来,好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狗眼看人低。”

夏芜知道祁妙妙家里的情况,很复杂。简而言之,祁妙妙的爸很有钱,但也很花心,有好几任老婆,祁妙妙的亲妈都不知道是他第几任妻子,她妈生下祁妙妙后,因婚姻不合与祁爸离婚。

祁妙妙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上面还有三个哥哥两个姐姐,关系也就表面上过得去,虽然她不愁吃喝,可因为祁妙妙比他们小很多岁,等祁妙妙长大成人时,她的哥哥姐姐都接管公司多年,自然不肯再让小妹妹多分一杯羹。

给祁妙妙钱可以,给她更多的权力,不行。

有时候有钱人的亲缘关系反而要比一般人的更加复杂。

夏芜确实心动了。

她心里其实有很多要做的事情,就门口这两亩地,显然不太够她施展拳脚的,真靠卖草莓攒钱,一个冬天过去她能不能攒够钱又另说了。

祁妙妙继续给她下猛药。

“再说啊,你有没有想过,那个夏薇真的不知道你回老家的事情吗?按照你的说法,她不是那种狼心狗肺的人,那肯定私下里还跟叔叔阿姨有联系。”

“但我去找傅时凛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你在哪,这就说明,夏薇肯定私下里偷偷观察你!”

“如果你真留在乡下,就种这两片草莓地,那不就真成村姑啦?万一她哪天说漏了嘴,你说他们会不会看你笑话?”

“可如果你包山,性质可就不一样了,我看你自媒体做的挺好,稍微运营运营,说不定你就火了,一个成功的女企业家,和一个落荒而逃的村姑,你觉得哪个好听?”

激将法,这绝对是激将法。

夏芜明知道祁妙妙是在给她下套,可还是忍不住去想。

“考虑好了吗?”

祁妙妙伸出象征合作的右手,一个劲地给她抛媚眼。

“心动不如行动哦~”

夏芜拍她手心,继而紧紧握住。

“别说废话了,借我十万,打欠条。”

“好耶!”祁妙妙激动地倒在床上蹬腿大叫,“别说十万,你就是想要一百万我也给你弄来!”

“十万够吗?”

夏芜认真地点头,“我早就找村支书打听过,村里附近的山是属于村里的集体土地,朴爷包了一个山头,还有两个山头可以外包。其中一座太高太陡,以前都是村里人上山砍柴,不太好包。”

“还有一座山头,村里人管它叫雁头山,就在母山旁边,坡度很合适,以前有人包过种果园,可惜没搞长久,山上还有一些现成的建筑。”

“听起来很不错啊,价格怎么样?”

“三十年起包,十万块钱,十年。”

“十年才要十万块?”祁妙妙咋舌,这价钱可真低。

“没办法,村里太偏了,要是包山能挣钱,早有人包了,也不会出去打工。我问村长的时候,他巴不得我赶紧拿主意,好去镇上找政府谈呢。”

十万块钱,村里这么多户人家,按照比例来分,一人也能分些钱,山地放在那白长野草,包出去落到手里可就是实打实的钱啊。

“那咱就包呗!”

祁妙妙继续鼓动。

“真包啊?”

“包!”

“开弓可没有回头箭了。”

“回什么头,要的就是一往直前,拿出你离开夏家的勇气来,做出一番事业给他们看!”祁妙妙握紧拳头,眼神坚毅无比,抱住夏芜道:“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而且我感觉你真的可以做成功,对不起我没有陪着你,离开夏家回到这里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熬了很久?”

不怕姐妹嘻嘻哈哈,就怕姐妹设身处地。

夏芜眼眶发酸,回抱住祁妙妙。

她当时……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

但说不害怕那是假的。

“做吧,做出你自己的事情来,做顶天立地的大女人!”

俩姐妹同睡一张床,一直聊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才忍不住困意睡过去。

等她俩醒来,太阳已经升到老高,沈北阳他们干半天活了。

厨房里还有温热的水牛奶,祁妙妙喝了也觉得味道很好,“咱们的山头要不要也养些牛啊?”

“到时候还能天天有牛奶喝。”

吃过早饭,夏芜没和家里人说包山的事情,带着祁妙妙找村支书去。

村里的办事处和原来的村卫生所在一块,可惜卫生所里的医生没留住,国家统一建的院子也荒废了。

办事处就俩人,一个书记一个支书。支书杨国峰是本村人,按照辈分和夏芜她爸是一辈的,年纪要比杨国俊大不少,头发花白。

夏芜去的时候他正在打电话,她们就等了一会儿。

杨国峰挂断电话,连忙招呼道:“小芜,你来了,是不是上次包山的事情考虑好了?”

“快坐坐,坐下聊。”

杨国峰给她们一人倒一杯茶叶水,“这茶叶啊,可都是从咱们村里的山头上采的,自家柴火炒出来的,外头想喝都喝不到。”

“谢谢支书,我这次来确实是想再问问关于包山的事情。”

“行,你有什么问题都问我,我能告诉你的绝不隐瞒,我不知道的我就打电话问镇里的人。”

杨国峰年纪是大,可对村里的事情尽心尽责,上次夏芜来找他问包山的的事情,他恨不得求着夏芜包山。

如今的乡村缺的是人啊,没有人,什么事情都办不成。

就像杨沟村,卫生所里没医生,村小学的学生越来越越少,最后不得不取缔,只能跟别的村合校,孩子们想读书还要跑好远。

完全没有以前的人气。


李红红跟桂花娘吵架的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传到杨家时,夏芜他们正在吃晚饭,还在聊着桂花娘的事,丘兰突然找上门来。

“叔,婶子,你们还吃着呢。”

“刚吃上,你吃了没?要不留下吃点?”

“我都在家吃过了,出来消消食走到这边,就想着来打声招呼。”

丘兰说着打声招呼,又没有要走的意思,在门口甩着胳膊笑着道:“你们不知道吧,李红红把事闹大了,村支书都过去了,还要报警呢。”

夏芜和刘桂珍对视一眼,刘桂珍忙问道:“咋回事啊?”

“嗨呀,”丘兰搬了个凳子坐下,开始讲听来的事。

孙子找奶奶要钱,奶奶不肯给,孙子撒泼,儿媳妇赶来骂老婆子抠门,有钱留着放棺材里也不舍得给孙子花。

一向受惯窝囊气的桂花娘突然支棱起来了,大哭大闹骂儿子儿媳妇都不是人,她闹,李红红也闹,从家里闹到院子里,村里人远远站着看热闹。

李红红给她男人打电话,她男人也是怪她娘,还翻陈年旧账,又扯到桂花娘送闺女去部队,把三个儿子留家里的事。

“杨大铭说这话就没凭据了,”杨老爷子听到这里,不得不开口说几句公道话,他年纪长,桂花娘家里那些事他可都是知道的,“桂花是自己凭本事进部队的,人家上初中的时候学习成绩全班最好,听说部队招女兵,都说没关系进不去,她不信,自己拉俩同学,走几个小时,从咱村里走到镇上报名。桂花是个有主意的,也有拼劲,她那三个弟弟要有她一半的心性,也不至于混成这样。”

“是啊,就是说,可杨大铭兄弟三个就是把这事怨他们老子娘头上,你说气不气人。”

杨大铭在电话里不分青红皂白把桂花娘给骂了一顿,桂花娘更不愿意了,吵着闹着要跳河,要上吊。

村里人见情况不对,赶紧去找村支书来调解。

“国峰怎么调解?清官还难断家务事呢。”刘桂珍扒着饭好奇问道。

“村支书威风啊,一过去就把李红红给吼住了,问她是不是要杀人。”

李红红说是桂花娘自己要死,咋能说她杀人呢。

杨国峰就要报警,让警察来管这事,到时候再叫俩记者,把李红红给拍上电视,让全国人民都来看看是谁对谁错。

夏芜笑了,村支书也太能吓唬忽悠人了,他去哪找记者啊,还把这事曝光给全国人民,有这本事杨沟村还能是现在这样啊。

不过村支书好歹是个官,真把李红红给吓唬住了。

李红红不骂人了,杨国峰又把桂花娘安抚一遍,婆媳俩人各说自己的苦。

李红红埋怨的无非是男人不中用不挣钱,家里也没老人补贴,她天天上班辛苦,孩子找亲奶奶要俩钱还要不来,话里话外又说桂花娘现在能挣钱,却不舍得把挣钱的路子给她。

还把今天李博卖笋被拒的事给说了,李红红心里有气呢,她不敢跟杨家发火,难道还不敢欺负欺负婆婆?

可桂花娘也有话说,她从给夏芜摘草莓那一天起,一天挣六七十块钱,到现在手里一分没剩。李红红隔三差五来打秋风,一会儿孩子要买鞋买衣服,一会要交这钱那钱,她都给了。孙子孙女也学他们妈,天天来她家里,想吃肉了,想吃零食喝牛奶,桂花娘也给了。

她就一个快死的老婆子,仨儿子没一个给她钱的,没在夏芜手底下挣钱的时候,她就编扫帚编筐,一个月也挣不了几个钱,也没见儿子儿媳可怜她,给她点啥。

再说了,李博就是个流氓,卖笋就卖笋,一副流氓样谁看了不恶心。

桂花娘难得说话直接且伤人,“她弟弟要是真有本事,也不至于三十岁连个婆娘都找不到,人家好心叫她挣这个钱,她把李博带过去恶心人,活该!”

杨国峰听得眉头越皱越紧啊,他肯定是站在桂花娘这边,于情于理都是。

尤其是桂花娘的遭遇,在村里早就传开了。

杨国峰意识到事情不能这样下去,他就给李红红和桂花娘分别出主意。

要么杨大铭他们兄弟三人不管他们老子娘生活,也别伸手找她要钱,就不来往了,要么就兄弟三人每人每月给桂花娘两百块钱养老。

那李红红肯定不乐意啊,“她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婆子要这么多钱干啥?”

桂花娘倒是乐意不和儿子们来往了,她心早凉了。真要是哪天死了,村里人也不见得不把她给埋了,她棺材都准备好了。

要这几个儿子干啥呢。

杨国峰顺着李红红的话说,“那你别管你婆子,以后也别伸手找她要钱了。”

李红红又不乐意了,“我给她老杨家生的娃,她凭啥不给点钱?”

杨国峰一拍桌子,厉声道:“你这人啥都想要,啥都不想给,便宜都给你占了,你是长得丑想的美!”

村里人当时看着呢,都被杨国峰的话给逗笑了。

可杨国峰又接着说:“尊老孝老本来就是咱民族的传统美德,可你看看你们兄弟几个,哪还有半点美德,连自己老子娘都这样对待,是一点良心都没了!李红红,你真当国家不管呢,我跟你说,你要是不讲理,我就带你婆子去法院,让国家管管你们!到时候法院判决一下来,每个月你都得给钱!跑不了的!”

杨国峰年纪虽大,可他在村里干了几十年,一直很好学,也知道现在养老是一大问题,很多老人不得赡养,国家是有法律明文规定的。

只是当爹妈的心软,不舍得对儿女狠下心,可这绝不是儿女一再践踏老人的理由!

杨国峰也不跟李红红瞎扯了,直接分别打电话给杨大铭兄弟几个,叫他们这个月回来一趟,跟他去法院。

去法院干啥?让法院决定他们每个月给桂花娘多少钱!

那三个人从一开始的气焰嚣张到后面低声细语,最后还是杨国峰道高一丈。

“你们一人少抽几包烟,一个月省一百块给你们老子娘,以后也别让你们家里人来打秋风,这事就算了!不然我就带你们妈去法院,让国家判你们每个月给五百养老钱!”

“要不说国峰能当官呢,他这样一吓唬,桂花娘以后的麻烦就少了,”杨老爷子感慨道。

“可不是嘛,最后李红红闹不下去,回家去了,估计回去还得跟杨大铭吵架,本来还以为能从桂花娘手里捞点,现在每个月还得反过来给她钱!”

丘兰幸灾乐祸地笑,她就看不惯杨大铭兄弟三个这种人,没良心,李红红也不是啥好人,贪心!

她要是能有桂花娘这么个老婆子帮衬着,肯定好得跟啥一样。

只能说人都太贪心了。

说完八卦丘兰就回家去了,她明天还要早起干活,上山挖笋,一天天忙不完。

不过明天是周六,俩孩子在家,也能干点活,母子三个多挣点。

李红红和桂花娘的事算告一段落了,夏芜对听来的结果还挺满意,尤其是对村支书杨国峰的印象,那真是提高很多很多分啊。

夏芜对杨国峰的作为满意,殊不知杨国峰调解完村里的事回家后也在念叨着她呢。

“这丫头是真有本事,居然能把咱村里的冬笋给卖出去,我听桂花娘说一斤卖二十五,可不便宜!咱后山那些竹林,一天少说能挖几百斤吧?”

杨国峰习惯在吃饭的时候喝一盅白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辣的他心里火热热的。

“年轻人有主意啊,老人家不学习不行,”他一边说着,一边拨通在外省打工的儿子的电话,把村里的事情简单一说,那边杨致远就听明白了,“网红带货嘛,只要能在网上找到买家,谈好快递,现在交通多发达,肯定能卖出去的。”

杨国峰不耻下问,“啥是网红带货?”

和儿子聊了一个多小时,杨国峰的手机都发烫了,他才依依不舍地挂断电话。

挂了电话后,又上网搜新闻,搜各种信息,一片崭新的天地在他面前缓缓打开……

第二天夏芜起个大早,换一身干净衣服,刷牙洗脸随便抹点防冻的药膏,把杨弘文叫起来,就往镇子里赶。

昨天半夜李建斌和江真夫妻两个就到东华镇了,就住在夏芜给他们订好的房间。

夏芜赶过去,在五层高酒店的楼下见到了李建斌、江真二人。

李建斌穿着皮夹克,微卷长发,个头起码有一米八,长相浑厚,颇有艺术家气息。

江真穿着简单利索,一头短发,皮肤白皙,脸颊有些小雀斑,身上书卷气息十分浓厚。

三人会面,夏芜伸手跟他们打招呼,“一路上真是辛苦你们了,还没吃早饭吧?我家里已经准备好了,要不再辛苦你们开段车。”

夫妻二人都很和气健谈,爽快答应下来,毕竟他们一开始答应来,就是想到夏芜包的山头看看。

夏芜骑着三轮在前面带路,李建斌夫妻二人驾驶着房车缓缓跟在后面。

冬天,远山重叠,白色云雾如同模样秾艳女子的细腰带缠在半山腰,打开车窗,外面湿润清透的空气沁人心脾,仿佛置身森林氧吧。

夏芜已经提前跟家里人打过招呼,今天杨老爷子也在家,杨国俊就在门外等待,看见夏芜的小三轮,赶忙把家里其他人叫出来。

李建斌把车停在路边,江真率先从车上跳下来,原先只能在镜头里看见的景色突然出现在面前,她笑着道:“你们这里的环境可真不错,比视频里还要美。”

说着,江真掏出手机,对着远山,对着夏芜的草莓园,拍了几张照片,她晃晃手:“一会儿发群里让他们羡慕羡慕。”

夏芜笑道:“等会吃过饭我带你们四处逛逛,你们可以多拍些照片。”

刘桂珍准备了丰盛的早饭,杨四爷家里的水牛奶,从朴爷那里买来的山鸡蛋,冬笋炒肉,石红娘包的笋叶粽子。

吃的李建斌和江真二人腹饱意足,直呼美味。

他们夫妻二人志趣相投,平生最爱自由、美景和美食,因此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找当地出名的美食品尝,这么多年下来,早就养出刁钻的口味。

夏芜家里准备的这顿早饭,就是普通的家常便饭,吃之前他们也没期待能吃出啥特殊的风味,能填饱肚子就行了。

可真吃起来时,李建斌才发觉自己的想法错的离谱。

每道食物都是最本来的味道,就如同吃多了垃圾食品,突然被一道濯泉清洗了脾胃,然后才能尝到的真正美味。

江真和他是一样的看法,俩人都没有客气的意思,该吃吃该喝喝,大不了干活的时候用一百二十分心就行。

吃过早饭,夏芜带着他们少做休息区,拿出包山合同简单给他们介绍了一下山里的情况。

打算等雾散了再带他们去山上看看。

他们吃早饭时,来给夏芜干活的几个村民也来了,看见杨家有新客,虽然好奇,也没多问,还是夏芜给他们两拨人分别介绍对方。

知道李建斌他们夫妻两个受来给夏芜出主意盖山头的,杨四爷热情得很,问他们要待多久,明天多送些水牛奶过来。

石红娘也说多包些粽子来。

杨明远杨明远姐弟俩,还有杨平杨安这对龙凤胎,也来干活,看夏芜家门口这么多人来干活,江真看在眼中。

“平时我在网上卖的草莓,可都靠他们帮忙,要不然我一个人也发不了这么多订单。”

江真对摘草莓感兴趣,杨明远自告奋勇地给她一个篮子,带她去草莓园摘草莓。

俩大棚的草莓早都熟了,每天都有摘不完的草莓,有些草莓来不及摘回来,烂了一小半,夏芜也会叫人把草莓摘回来,喂给杨四爷家里的老伙计。

李建斌和江真体验了一波乡村劳动生活,摘草莓,吃草莓,等到雾气四散,太阳把云层照出金边,村民们开始包装草莓,夏芜也可以带他们上山看看了。

就在这时,杨国峰找上门来。


回村两个多月,夏芜也明白过来村里人一样有好有坏。

有些人你说他们纯朴吧,其实心里小九九多的很,能占的便宜绝不会放过。

还有可能会倒打一耙。

夏芜因为自己不是从小在村里长大的,看在杨家的面子上,再加上要在这里开拓事业,已经对这些人很客气了。

依她看今天这些人的反应,估计事情没那么好结束的。

种完杏树第二天,夏芜照常去山上给杏树浇水,这回又碰见撸枇杷叶的人。

又是一群大妈,而且这回还不是杨沟村的,是隔壁村的。

有昨天的教训在前,夏芜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喊道:“你们在干什么,这块山有人包了,山上未经允许不能采摘。”

那几人回头一看,是个年纪不大的丫头,嘻嘻笑着,压根没当回事,继续采枇杷叶。

夏芜走近,黑着脸道:“你们是哪个村的,这是犯法的知不知道?”

说着便拿出手机给杨国峰打电话,“喂,村支书,山上这边有人偷我东西,你快来看看是哪个村的。”

听到她打电话,那几个女人才停下动作。

“谁偷东西了,就摘几片叶子,又不是啥值钱的东西!”

“就是,你这孩子怎么这样啊!”

夏芜心疼地捡起被她们碰掉的枇杷花,再次强调:“这是我包的山头,山上的东西都是我花钱整的,你们不问自取,不是偷东西是啥?”

杨国峰很快就骑着摩托车来了,一看见他来,几个女人反而告状。

都是附近村子的,也都认识杨国峰。

本想攀个人情,让杨国峰帮忙说几句好话,谁知道杨国峰一嗓子吓死人:“谁让你们上这山来的,这山承包出去了,是私人的,你们不知道吗?”

有人不忿道:“山上又没写名字,我们咋知道这山有人包了,不摘了不摘了,我们走就是。”

几人嘴里嘀嘀咕咕,看样子还不服气,夏芜叫住她们,“走可以,把枇杷叶留下。”

最后那几人更气了。

“小小年纪怎么抠门成这样,不就是几片破叶子吗?谁稀罕啊!”

说着就把篮子里的枇杷叶全都倒地上,扬长而去。

杨国峰也快被这些人给气坏了,这可都是有前车之鉴的。

“这些人就知道占小便宜,我之前不是跟你讲白高庙村有个年轻人回来创业,种蘑菇,有人偷偷摸摸溜进他蘑菇棚里,偷了好多菌包,差点害的人家要走!你说这都什么事啊!”

“叔,就没啥好办法吗?”

夏芜发愁啊,她这山头那么大,回头要是种的水果多了,又养鸡,难免会有人心生异念,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呢。

杨国峰一拍大腿,“这事我给你想办法,种蘑菇的小伙子最后在蘑菇棚里养了几条好狗,我去问问还有没有狗仔,你也养几条狗放山上。”

这倒是个好主意,夏芜感激不尽,“行,叔,那我就多谢你了。”

“这有啥客气的。”

夏芜把人扔掉的枇杷叶捡起来,问杨国峰道:“昨天村里也有人来摘,说枇杷叶煮水喝能止咳润肺,也不知道真假。”

“摘叶子我倒不拦着,可你看她们这手法,太粗糙了,枇杷正开花呢,给我花都碰掉,蜜蜂采蜜受影响,明年结果也受影响。”

夏芜又不是真的周扒皮,不至于几片叶子还跟人吵吵,就是气不过这些人不知珍惜她的东西。

她把枇杷叶分给杨国峰一些,“摘都摘了,叔你带回去点煮水喝,看是不是真有效果。”

杨国峰也没客气,从车后备箱里找出俩塑料袋,给夏芜一个,把摘下来的枇杷叶都给带回去了。

杨家。

杨老爷子坐院子里晒太阳,夏芜把枇杷叶放他面前的小桌子上,期待地问:“爷,这枇杷叶真有止咳润肺的效果啊,怎么用?”

“刷干净,和冰糖或者梨一起煮水喝,冬季天干阴湿,最近又有流感,好多人咳嗽不止,枇杷叶有一定的药用价值,”杨老爷子说着,把枇杷叶凑到鼻子前闻一闻,“味还挺好。”

正说着,杨国俊从外头回来了,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咳嗽声,似乎喉咙很不舒服。

杨老爷子抬头,夏芜也看过去。

“爸,你感冒了?”

杨国俊清清嗓子,“没有啊,就是这两天总感觉喉咙里有痰。”

夏芜和杨老爷子对视一眼,杨老爷子递给夏芜几片枇杷叶,“别煮多了,几片就行。”

家里就有冰糖,可惜没有梨子,夏芜按照杨老爷子的法子,把枇杷叶背后的绒毛刷干净,剪成小块,加适量清水煮开,最后再放入冰糖调味。

新鲜的枇杷叶有一种淡淡的清香,但煮开之后,就有一股苦味,所以需要冰糖调味中和。

把枇杷水盛出来送到杨国俊面前,他上一秒问:“这是什么?”

都不等夏芜回答,下一秒就把放温的枇杷水一饮而尽。

夏芜:“……”

爸你真的太适合被投毒了。

“好喝吗?”

杨国俊憨憨一笑:“闺女给的,好喝!”

夏芜也没告诉他这是枇杷水,止咳的,不过喝了两次之后,杨国俊确实不咳嗽了。

“爷,枇杷叶真这么有用啊?”夏芜对枇杷叶煮水的效果感到非常惊奇。

“你看药店里卖的那些川贝枇杷膏,止咳润肺的,里面基本都有枇杷,虽然枇杷叶不比枇杷效果好,可多少也是有点用的吧?”

杨老爷子也不确定,这枇杷叶的效果确实好,比吃药见效还快。

兴许是杨国俊咳嗽症状轻呢。

杨老爷子口中的流感很快就席卷了杨沟村,最先是村里上学的学生,在学校里被感染,回家后又传给家里的老人,杨沟村啥都不多,就是老弱病残多,没过几天,夏芜总感觉走到哪都是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这时候她想起枇杷叶的妙用,杨老爷子也想到了,于是一老一少去山上打枇杷叶,把稠密的叶子摘回来,挨家挨户分发一些。

杨老爷子的职责就是给村里人看病,在村里颇有威望,这回送枇杷叶,夏芜陪同着,他一边交代人家怎么用枇杷叶煮水,一边介绍这枇杷叶的由来。

“小芜包的山,在山上种的,小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创业难,我们一家心血都挂在上面呢。”

恰好他今天来看病的这家,女人看着有些面熟,就是前几天上山撸夏芜枇杷叶的妇女,听到这话,低头不好意思地应和:“是,是难。”

夏芜知道,这是杨老爷子给她撑腰呢。

她一个女孩子,又是半路回村,要是把事情做的太绝,免不了和村里人起纠纷,就像之前说的,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该打好的关系还是要搞好,免得拖她后腿。

夏芜也大义凛然道:“大娘,几片叶子没啥稀罕的,你们问过我之后摘一些没事,就怕坏了花,上次也是我心急了。”

“没事没事,是我的错,我应该问过你的。”

看,像这样给个台阶就下,多好。

村里人喝了夏芜送出去的枇杷叶煮水后,家里人咳嗽症状确实有所减轻,他们一传十十传百,别的村也都知道了,也知道山是夏芜包的,就有人找到夏芜,说想买点枇杷叶回去。

有些孩子年纪太小,下不了重药,眼看着咳嗽越来越严重,大人心疼啊。

杨老爷子医者仁心,夏芜也不是什么小气鬼,人家真心求上门来,她卖就好了。

一块钱十片枇杷叶,够喝三四顿了。

一块钱不是啥大钱,可收可不收,夏芜只是想提醒附近的人,问她要可以,未经允许就是偷了。

这次流感是全国范围的,夏芜粉丝群里也有不少人中招,她看在眼里,于是就说了枇杷叶的妙用,让群里人试着买搞些枇杷叶煮水喝。

可群里有人尝试过后,发现枇杷叶根本没啥作用,跟夏芜说的简直是天差地别。

“夏夏,是不是你们那边的枇杷叶更正宗,药效更好啊?”

“我也不清楚,不过我们村还有附近好多人试过喝枇杷叶煮水,咳嗽的症状都有减轻或者转好。”

“那肯定是了,药材的药效也很重要,夏夏,枇杷叶还卖吗?卖我一点吧,我咳得实在受不了,感觉肺都要咳出来了,下周还要体测呢。”

不止周辉一个人想买夏芜的枇杷叶,还有些群友家里有老人孩子,听夏芜说枇杷叶的妙用,也在当地买了枇杷叶,煮水煮梨都试过,有点用,但没夏芜说的那么好。

夏芜无奈,可谁叫这些人都是她可爱的粉丝呢。

于是叫上杨国俊和杨弘文上山,决定给枇杷叶打打枝,顺便摘些枇杷叶回来。

一份枇杷叶六块钱,里面大概有十五片左右,枇杷叶不要钱,主要收个快递费。

同城的周辉最先收到快递,立马就起床拿快递回宿舍,他们宿舍只有一个烧水壶,周辉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儿子们躺在床上咳嗽的要死,他这个做父亲的边咳嗽边煮水。

水煮好了,儿子们一人一碗,他把剩下的底子给喝了,怕效果不够,把枇杷叶捞出来又嚼两口。

上午喝一次,晚上又喝一次,不知道是不是周辉的心理作用,他总感觉咳嗽的频率好像降低了,嗓子本来总是发痒,现在也不怎么痒了。

尤其是他沉迷游戏时,再也不会突然剧烈咳嗽导致手抖被人gank了。

“儿子们,你们的咳嗽是不是好点了?”

“好像是哎,爸爸你给煮的啥,不会是魔药吧?”

“夏夏寄来的枇杷叶,说管咳嗽效果不错,没想到是真的哎!”

周辉确定是枇杷水起了效果,赶紧去群里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

“@所有人,兄弟姐妹们,夏夏寄来的枇杷叶确实比自己买的效果好,亲测有效,上午寄过来到现在为止喝了两次,你们听我现在的声音……”

周辉发了一段十秒长的语音,他自认为声音磁性无比,还很自恋地点开听了两遍。

可惜群友只关注枇杷叶好不好用,根本无人在意他声音好不好听。

夏芜后台突然多了很多枇杷叶的订单量,幸好这几天她打枝摘回来不少枇杷叶,能卖。

不过……

夏夏:“下单草莓和冬笋还有野木耳的小伙伴不用重复下单枇杷叶,里面有送,枇杷叶不收钱,正好一起发快递。还有,枇杷叶有一定药效,大家煮水一定要注意剂量,有服用其他药物的询问医生后再考虑要不要喝枇杷叶水,这东西只能缓解,不能根治,大家身体不适一定要去正规医院!”

她先给自己叠甲三层,免得出什么差错。

听到下单其他东西有送枇杷叶,后台买枇杷叶的订单退了一些。

但是其他订单增多了!

“言言的咳嗽还没好转吗?”吕家栋下班回家,关心的第一件事就是女儿沈乐言的身体。

这段时间流感盛行,前不久一中举办冬季运动会,沈乐言报名参加短跑,可能是运动出汗又受冷风,放学就开始咳嗽,接着就是发烧,退烧后,咳嗽反而越来越加重了。

只能让孩子在家暂时休养,免得去学校交叉感染。

沈茗正在玩手机,闻言起身帮他把公文包挂起来,自女儿生病后就皱着的脸难得舒展开了:“吃什么药都不管用,刚好我在群里看夏夏说喝枇杷叶煮的水能止咳……”

吕家栋皱眉:“前两天不是买过枇杷叶试了吗?都说是偏方了,别把孩子喝坏了。”

“不一样,咱们这里买的枇杷叶肯定都是打过药的,没有药效,夏夏的爷爷是老中医,这法子就是他说的,听说他们村里人咳嗽都好了,反正也不贵,我就买来试试,到了你先喝,刚好你也有点咳嗽。”

吕家栋没有反驳妻子,主要是他整日上班,妻子一个人照顾俩孩子,比他还要上心,既然吃药不管用,那就试试偏方好了。

谁知道第二天他回来,就看见桌子上摆放一盘洗干净的草莓。

“不是说买枇杷叶吗?怎么又买草莓回来,这么冷的天谁能吃啊?”

沈茗端着一碗枇杷叶水出来,没好气地道:“枇杷叶是买草莓送的,你不吃我吃,我又没咳嗽,赶紧喝了试试效果。”

碗都凑嘴边两千,吕家栋张开嘴,下一秒脸都皱成一团:

“真苦……”

沈茗嘻嘻一笑,她故意没放冰糖。


十二月份,大棚里的草莓陆陆续续开始熟的多了,随着夏芜视频播放量增加,她的粉丝基础越来越牢固,基本上每天都有三百至五百的订单量。

冬季本就是草莓上市的时间,市面上的草莓种类五花八门,价格也大都低廉,可只要是吃过夏芜用灵泉水浇灌出来的草莓,一般人都有些看不上地摊货了。

村里请来的几位工人,每天六点出头就来摘草莓,然后打包发货,一开始人手还够,后面订单量增加,丘兰主动找到夏芜,问能不能让她俩孩子早晨也来干活。

她看杨明远每天早晨来干一个小时左右,也能挣十块钱,还能吃顿早饭,才不好意思地问出来。

丘兰老公去世,她是远嫁来的,没有娘家帮衬,夫家也没人管她,她一个人拉扯俩孩子,还是龙凤胎,在村里靠种菜卖菜维持生活。

因为她家里贫困,国家每个月还有补助,俩孩子都在义务教育阶段,上六年级,不需要学费,不过有些学杂费还是少不了的。

夏芜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冬天到了,菜园子里的菜也没长好,丘兰给她干活这段时间,都没怎么去镇上卖菜,想着家里没有经济来源,估计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求她的。

“行,俩孩子起得来不?能起来又不耽误上学,你就让他们也过来。”

丘兰大喜过望,连连说小孩子不贪觉,肯定起得来。

第二天她就把俩孩子给叫上一起来了,夏芜听她妈说,母子三人五点半就来了,一来就去草莓园摘草莓,一点都没拖延。

丘兰一双儿女,男孩叫杨平,女孩叫杨安,俩孩子都黑黑瘦瘦的,穿的衣服虽然有些小了,可看着还算干净,他俩肖母,都不是爱说话的孩子,闷头就是干活。

夏芜见村里的小孩,就没几个不黑不瘦的。

大多数都是留守儿童,家里老人照看着,能给吃喝就很不错了,穿的只要不冻着,谁又有闲心讲究那么多呢。

至少有丘兰照看着,杨平和杨安也算乖巧,听说俩还在在班里的成绩都是数一数二的。

都是一个村的,杨明远也认识杨平杨安,他比龙凤胎小了两岁,人家上六年级,他上四年级。

三孩子一起干活还有些陌生,夏芜撮合着让他们一起结伴去学校,还让杨明远有啥不会的题目多问问龙凤胎。

杨明远颇不好意思地说:“他们都六年级了,忙得很,哪有时间。”

杨明远在夏芜这里干活有一段时间了,有时候杨明月星期六放学在家,也会来干活,夏芜对他们姐弟俩的态度很是不错,该给的工资都给,有时候杨明远去上学,夏芜还会给他拿鸡蛋让他饿了吃。

正是看见了夏芜对孩子的态度,丘兰才故意把俩孩子叫来一起干活的。

她想着杨明远在夏芜这里呆的久,可能是特别的,见儿女不说话,忙道:“讲几道题有啥难的,你有啥不会的就问,你平平哥不会,还有你安安姐呢。”

“听到了没?上次期中考试你考多少分来着?才四年级,语文数学居然没一门及格的。”

夏芜有些恨铁不成钢,她对杨明远的印象相较于当初有所改观,这孩子就是缺大人管教,实则心地善良还孝顺,他给夏芜干活挣得工资都攒起来,找到杨老爷子问咋才能给他奶奶治风湿病。

一个十岁的孩子,能有这样的孝心真是不赖。

有时候夏芜也会多嘴问几句杨明远的成绩,才知道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学渣。

都四年纪了,拼音都不会,加减乘除就会点一百以内的加法,看得人两眼一黑。

杨明远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嘿嘿一笑:“夏夏姐,我知道了。”

早晨孩子们干完活,夏芜给他们一一结账,虽然吃过早饭了,可她还是会让刘桂珍多煮些鸡蛋或者红薯玉米,路上给仨孩子带上。

小孩子还没发育好,早晨起这么早,又要干活又要读书,营养总要跟上。

杨平和杨安也是一小时十块钱,一共二十块钱,交给丘兰代为保管。杨明远自个拿着钱,他不会乱花钱,他手紧的很。

孩子们结伴上学,大人也能安心些。这几天订单量多,夏芜只负责打快递单以及把打包好的快递送到镇上,其他都是桂花娘他们几个人来干,上手一段时间后,大家都明白该怎么做了。

又都是一个村里的,拿着夏芜日结的工资,谁也不好意思偷懒少干。

不过订单多,他们一打包就是一上午,通常是六小时左右。

时薪十五,他们一上午能挣90块钱,按照一个月三十天来算,一个月也快三千块了。

丘兰每次领到钱都很开心,只要干活就能拿钱可比卖菜强多了,有时候她不辞辛苦地把菜挑到街上,一蹲就是一整天,也不见得能卖这好些钱。

尤其是他们上午干完活,下午就都闲着了,丘兰还能回家干点活,打理打理菜园子啥的,比以前不知道好上多少。

杨四爷膝下无孙,就他一个人在家,他那些儿孙只有过年回来,每人多少都会给他点钱,他不缺钱,就是在家无聊,闲着没事来夏芜这里干干活聊聊天,眼看着精神状态都好多了。

夏芜买的那个戏曲播放器他喜欢的很,还让夏芜从网上给他买一个专门回家听,上午干完活,他找个绳把播放器栓起来,横挎在腰间,走哪放到哪,也算是村里一道靓丽的风景。

石红娘能挣到钱也开心的很,能给儿子减轻压力,要不是她儿媳妇肢体残疾,实在干不来这样巧致的活,估计她也要厚着脸把儿媳妇给叫来干活了。

这四人里,最让人生气的就是桂花娘,她被三个混儿子赶出来,儿媳妇也看她百般不顺眼,平时在村里碰面了都不带坑一声的,谁知道桂花娘在夏芜这里干活,一天能挣个小一百,叫她那些儿子儿媳知道,隔三差五就让家里的孩子到奶奶家打秋风,一会儿想吃草莓了,一会儿要买牛奶喝。

偏偏桂花娘还是个不争气的软耳根子,哪个孙子孙女来要她都给,杨四爷、石红娘知道后,都劝她心硬点,多想想自己的后事,给自己攒些钱,不然等干不动活了,谁又能心软养她呢?

村中人生百态,看得夏芜十分感慨,这些都是她以前从未接触到的事情。

人生百味看得多了,再回想她从前做的那些事情,总觉得很是割裂。

把网上的订单都发出去,采回来的草莓还有的剩。夏芜准备老样子,把草莓运到镇上去卖,镇上的居民都快认识她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隔三差五来卖自家种的草莓,打没打过药他们不知道,可草莓是真好吃,也真不贵。

冬季草莓上市后,随便哪家水果店都能卖一二十一斤,夏芜卖的也比原先贵,一斤18,先到先得,卖完就走,可就是这样,买她草莓的人也很多。

卖完草莓,再去把快递点网购的快递搬上车,夏芜带着哥哥打道回府。

家里的事情不多,干啥事都慢慢悠悠的,每一天时间看似漫长,可等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时,又有种异常的满足感。

辛苦卖草莓大半个月,扣掉前期投入后期人工,材料费快递费等杂七杂八的钱,夏芜靠着两亩多的草莓,净赚三万块钱。

照这个速度下去,如果大棚里的草莓能卖到明年开春,她手里能攒差不多十万块呢。

到了下午无所事事,夏芜穿着刘桂珍给她做的新棉花袄,在院子里吃烤红薯玩手机,翻看视频评论,然后再去群里看群友水群。

周辉拉的粉丝群已有五百多人,照他的话说,这个群里基本都是夏芜的铁杆粉丝,微店的草莓复购率就能看出来。

不过天天吃草莓,大家的购买兴趣远远没有一开始那么高了。

群里有人问:“夏夏不是包山了吗?还有没有别的东西卖呀?”

“我记得她上次来群里,好像说十一月份才包的山,应该没有那么快上新吧?”

“明年就差不多了,@夏夏,夏夏包山打算都种什么啊?”

夏芜突然冒泡,她也在纠结山上要种些什么,不如问问大家的意见。

“种什么我还没想好,山上有原来主人留下的一些果树,枇杷树几百棵,葡萄树一百多棵,还有十来株我们当地的枣树,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没?”

“我去,我没眼花吧,真把夏夏叫出来了!”

“夏夏包的山有多大啊?”

“能用面积七百多亩是有的,还有一些地方没开荒。”

“你们那边温度怎么样?适合种什么?”

“好多东西都能种,这个不用担心。”

“七百多亩地,夏夏威武!这么大的山头,肯定要多种点东西,最好一年四季都能有收获,我家里人爱冲吃桃子西瓜,夏夏要不要种?”

桃子西瓜,夏芜也爱吃啊,斩钉截铁回道:“那必须种。”

“好!我们老家这里有一种血桃,吃起来脆甜无比让人上头,你们那有没?能不能种?”

夏芜还真不知道,也没吃过血桃。

此时ID名为[薛蟠]的网友已经开始忆往昔了,小时候他家里有这么一棵桃树,后来树没了,家里老人去世,他也离开老家,吃过无数桃子,一口对童年的血桃念念不忘。

[薛蟠]:“我感觉夏夏肯定能种出来好吃的血桃,到时候我带着媳妇儿子去你们那亲自采也行,绝对不差钱!”

夏芜发了个擦汗的表情包,怎么一个个都想着来她山头做客呢?

“山上什么都没有,光秃秃的,我们这里还特别偏,你们来了也没地方住啊。”

“那有啥,我人生一大爱好就是爬山和露营。”另一个群友也想来。

夏芜想了想,“我打算明年养些鸡鸭啥的,村里说养殖能盖管理房,你们帮忙想想盖什么样的,最好能住人能放东西,如果后期你们真要来玩,也能有个落脚地。”

此话一出,群里都沸腾了,周辉赶忙@全体成员。

“有时间的都露个头,大家集思广益,帮夏夏想想山头七百亩地种什么,有人会设计房子不?”

很快,夏芜就收到一堆建议,有人建议她种时蔬,什么都种点,现在城市里好多菜都打农药,有激素,他们就想吃原生态无污染的四季时蔬。

瓜果能安排的也都安排上,什么桃李杏梨梅子都是小意思,还有人问夏芜老家能不能种榴莲。

这不开玩笑吗?

除了瓜果蔬菜,大家还都是肉食动物,建议夏芜多养点鸡鸭鹅猪,总不能老是吃菜,都给人吃成兔子了。

总而言之,这些在城市待惯的罐头人,跟夏芜有了关联之后,夏芜的山就成了他们的精神桃源,都快把这快地当成QQ农场了,以为什么都能养,什么都能种呢。

虽然群友废话不少,可夏芜还是受益匪浅,尤其是群里确实存在一些人才,知道夏芜要设计山头,有学园林设计的要来帮她规划,还有搞建筑设计的要帮她免费设计图。

不得不说,真成热烈的网友绝对是世界上最有无私奉献精神的一群人。

夏芜感动不已。

在群里放出狠话,欢迎设计园林的老兄和懂房屋设计的来实地考察,吃住行她包。

不过必须真有本事才行。

薛蟠:“老子这程序员真是当够了,早知道我也学园林设计了!”

群里其他人纷纷附和。

“小芜,你在家不?”

院子外突然传来丘兰的声音,夏芜把手机揣兜里,“兰姐,有事吗?”

丘兰挎着大竹篮子,脸上露出笑容来,她放下竹篮,对夏芜道:“我闲着没事去山脚下挖了些冬笋回来,就想着给你送些来,来来来,这些都给你。”

刘桂珍也从屋里出来,看见过道里堆的一堆冬笋,诧异道:“哟,我都差点忘了,冬笋都该出了。给两三个就行了,剩下的你都拿回去吧!”

“哎不用,都给你们,村里没多少人去挖,我看那笋子出好多,打算多挖点回来晒成笋干,能吃挺久呢!”

夏芜没见过冬笋,蹲在那拿起一颗矮胖的冬笋看来看去,“妈,冬笋怎么吃,好吃吗?”


“你醒了?”

秋日的午后,夏芜睁开眼,入眼的是泛黄的梁木。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树枝阴影投落在地面,随风摇晃。

房间里有股特殊的香气,像是雨后草木的青气,又带着些发苦的味道。

夏芜撑起手臂坐起来,她躺在竹编单人床上,房间整体呈原木风,不远处的书桌前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约摸二十五六上下,皮肤很白,五官线条柔和,眉骨生的很好,双眸温润有神,盈盈间满是善意和柔和,挺直的鼻梁下,薄唇微抿。

没等到夏芜回答,他推动轮椅朝外面划去,叫道:“杨阿爷,她醒了。”

很快,一个身影急速地蹿进来,大声叫:“妹妹!”

杨弘文换了件衣服,把他整个人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夏芜起身下床,透过网罩的面纱确定是他,好心情地眯起眼睛:“哥,你怎么穿成这样子了?”

“蜜蜂,怕蛰。”杨弘文试图揪下面罩,笨手笨脚地不成样子,夏芜帮他把面罩取下来。

清俊的男人道:“刚好蜂箱满了,我就请小文帮我取蜂蜜。你就是杨阿爷的孙女吧?我叫季云舟。”

季云舟伸出手,骨节分明,如翠竹一般,指甲修剪的干净利落,一双没有劳作过的手。

夏芜没有迟疑,跟他握手,“你就是爷爷口中养蜂的老友?”

她表情疑惑,像是在奇怪季云舟年纪也不大,怎么就成老友了。

季云舟没忍住勾起唇角:“杨阿爷说的应该是朴爷,他是我爷爷的好友,平日里喜欢养蜂,我跟着他养了一些蜂子,闲来没事就上山逛逛。”

“原来是这样,我叫夏芜,刚回来不久,很高兴认识你。”

“杨阿爷在给你煮药,说你气血亏虚,拜母神的时候晕倒了,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季云舟温和地问道。

他端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毯子,放松地就像是坐在自家客厅。

夏芜虽然有些好奇他腿是怎么回事,可出于礼貌没有多看,听到他问的话,脑子里突然想到什么,心跳都有些加快。

夏芜抿了抿唇:“我现在感觉很好,好的不得了!”

她握了握拳,像是要证明自己。

季云舟又笑了,“那就好,闲着也是闲着,要不要出去看看?”

“好呀!”

季云舟划动轮椅,屋里屋外都做了便利设置,能让他行动自如,夏芜和哥哥跟在他身后。

出了房屋,就像是误入童话世界一般,不远处是茂密的丛林,高大的乔木上栖息着不少鸟儿,叽叽喳喳地在林间跳跃,面前有一大片空地,向下有些缓坡。

“朴爷喜欢养蜂,这些花都是给蜂养的,一年四季都有充足的蜜源供应。”季云舟边走边解释,现在是秋冬季节,开着的花不多,除了山坡下的几亩桂花,就是眼前这一大片白色的花田。

“这是什么花?闻着和你身上的味道好像。”

夏芜好奇地蹲下身子,凑上去闻花。

“这是野坝子,通常生长在高海拔地区,花期是九月到十二月,刚好填补秋冬的空缺。”

“野坝子……没听过,蜜蜂采的蜜不一样,味道也会不一样吗?”夏芜像个好奇宝宝。

“那当然,你过来,我泡些野坝子蜜给你尝尝。”

花田中间有休息的亭子,季云舟带她来到亭子里,桌上摆放着许多采好封装的蜜罐,一旁还有炉子能烧水泡茶。

季云舟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取杯,用热水涮洗,加入两勺野坝子蜜,倒入温水搅拌化开,递给夏芜,“你尝尝。”

如法炮制地给杨弘文也泡了一杯,递过去。

兄妹两人如出一辙地坐在桌前捧着茶杯品尝。

那模样又让季云舟勾起嘴角。

“好喝哎!”夏芜惊喜地说道,她咂巴着嘴,斟酌着语言形容:“跟我喝过的蜂蜜都不一样,有种特殊的清香,夹杂着一丝甜蜜,又带一点点微酸,好喝!”

杨弘文看向妹妹,一个劲地点头,像是赞同她的话。

季云舟笑道:“花源不同,蜂蜜也不同,要不要再尝一下桂花蜜?”

那还用说?当然要了!

季云舟重新泡了两杯蜂蜜水,夏芜把野坝子蜜水喝完,用清水漱口,又品尝了桂花蜜。

桂花蜜的味道带着桂花的味道,颜色和野坝子蜜不同,喝起来更甜。

夏芜一边品尝,一边说自己的感受。忽然,几只乱入的小蜜蜂飞到亭子里,摇摇晃晃地朝夏芜飞来。

“哇,好可爱的小蜜蜂!”夏芜惊喜地叫着,伸出手想要迎接蜜蜂在她手心降落。

“小心!”季云舟急忙提醒,可还是晚了。

那只采多蜂蜜的蜜蜂已经停在夏芜手心,让他不禁捏了一把汗。

朴叔养的是本土蜂,个头不大,但战斗力可不低,要是被蛰一下,免不了要红肿疼不久,要不然杨弘文也不会包裹那么严实采蜜了。

出乎意料的,蜜蜂并没有对夏芜发动攻击,反而搓着两只前触角,把上面沾满的淡黄色花蜜一个劲地往夏芜手心送,没一会一颗桂花粒大小的蜜团就出现了。

小蜜蜂无蜜一身轻,再次起飞时也不摇晃了,围着夏芜转了两圈,欢快地扑腾着翅膀飞走,继续采蜜去了。

留下一脸蒙圈的夏芜:“?”

“这是什么意思?”

季云舟养蜂也挺久了,这样的现象他还真…没见过。

本土蜂通常会在不良环境下另造新居,难道是蜂箱满了?或者里面生蜡螟了?

但也不应该啊。

季云舟哭笑不得:“我也不清楚,估计是把你当成蜂王了吧。”

“好吧,”夏芜心里其实有些眉目,却没有声张,转移话题问道:“那这个蜜团能吃吗?”

最后那个小团子还是落到夏芜口中,口齿生蜜津。

“小妮子醒了啊,老杨,我就说人没事吧!”

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杨老爷子身边站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头子,看着跟神雕侠侣里的周伯通似的。

“小芜,你还有哪里难受吗?”

“没啦,估计是昨晚没睡好,有点低血糖,对不起爷爷,让您担心了。”夏芜有些不好意思。

可实际上,就在夏芜晕倒的那一段时间离去,她得到一个了不起的东西。


在村里长大的人,对时代变迁带来的变化感触最深。

眼看着和自己一起长大,一起生活的乡邻好友为了生活背井离乡,把老人和孩子放在家中,在外头低声下气挣几两碎银,回来时沧桑无比。

如果能在家乡发展,谁愿意离开自己家,非去建设别人的家不可呢?

杨国峰不是那种不关注时事老古板,他每天都看新闻联播,短视频也刷,还订了报纸,期期不落。

他从网上看到新闻,有些村庄引进大学生村官,带动当地创业,全村人跟着一起挣钱,为此他也去镇政府反馈,想要引进大学生人才,让杨沟村焕发新生。

每年毕业的大学生是不少,可也没几个愿意耽搁大好青春年华到素不相识的村子里来发光发热的。

别人村庄引进大学生村官,那是人家自己村子里考出去的大学生。

杨沟村一个村近百户人家,考上大学的学生加起来都没十个数。

原先杨国峰还盼着杨薇去上了大学,能发挥大学生的聪明才智给村里想想法子。

结果杨薇不是杨国俊亲生的,现在还不知道回不回农村老家来。

走了一个杨薇,又来了一个夏芜,听说还是留过学的,偏偏夏芜还来问过包山的事情,这让杨国峰心里涌起极大的希望。

“包山好啊,你是咱村里人,不是外人,咱包山不论亩,直接就一个山头。上回你问过我,我跟你说十万包十年,后面我又去别的村里打听,也有便宜的,不过人家那山头不大,不像雁头山,少说有八百亩地,你要是真想包山,我就跟村里人合计合计,看能不能给你算便宜些。”

杨国峰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堆,又拿出手机给夏芜看聊天记录,“这是隔壁村的村长,我之前跟你说他们村有个小伙子包山种蘑菇,他那片山头小,还种了几十亩橘子,估计到明年就能卖钱了。”

“镇政府其实对你们这些想要包山的年轻人也很支持,很多政策都放宽了,只要保持该有的绿植面积,其他事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你们搞。”

夏芜好奇问道:“比如呢?”

“你看这份合同啊,”杨国峰变戏法似的从抽屉里拿出两份合同,递给夏芜和祁妙妙。

合同上写着《农村山地承包协议》,甲方和乙方待填写,下面介绍了雁头山的基本情况。

雁头山位于什么省市,具体到村庄,还附有林地示意图,土地面积是七百六十五亩,允许的开发用途限于生态种植、林下养殖以及果林开发。

四至界限也都标的清清楚楚,当然,如果真要签订合同,夏芜还需亲自去雁头山验证。

合同里对承包期限,还有支付方式,双方责任和义务,都讲的清楚明白。

可以看出,杨国峰对这件事真是上心了。

夏芜看着山地的开发用途,又问:“支书,那到时候我能在山上盖房子不?”

“得看你要盖什么房子,这些山地是属于集体到,你最多承包六十年,到期后不继续续,那山上的建筑该清理还是要清理,现在国家管的严,自建房属于宅基地,不过你可以盖一些管理房嘛,根据养殖需要盖些必须的小房子,这些都好说,能理解。”

杨国峰可谓是给夏芜大开方便,夏芜明了,对村支书的负责也很钦佩。

“行,支书,你看包山都需要什么材料,我尽快准备好。”

“哎呀!”杨国峰高兴地都快蹦起来了,不过他也不是昧良心的人,有些话还是要问清楚些,别到时候夏芜包山不成,外人说他坑年轻人,“小芜啊,叔也不是外人,你跟叔说一下,你包山后打算干啥,只要叔能帮上忙的,肯定帮。”

夏芜也没瞒着,直接说出自己的初步打算,第一,养鸡,第二,搞种植,种菜,种果树,第三,拍视频。

如果到时候养殖种植两手抓都搞起来了,她可以通过线上售卖,把农庄品牌名声打出去,不愁挣不到钱。

杨国峰听完,一个劲地夸赞:“要不说你们年轻人是国家的希望呢,脑子就是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好使。网购好啊,方便,有啥好东西也不愁卖的,拍视频也好,你年轻形象好,拍视频也不怕没人看,好,我看等你的山头发展好,说不定咱们村也能跟着一起变好!”

“支书,我也希望村里一天比一天好,有人的地方才有创造力和消费力。”

“这句话说的可真好,你就说大城市吧,为啥建的好,还不是因为人多?咱们农民工进城,修桥铺路盖大楼清洁街道,建设好了,才能吸引更多的人,这是个正循环。”

杨国峰难得遇到这么投机的年轻人,简直把夏芜当成宝了,一边聊着,一边从抽屉里翻出钥匙,“走,你们俩要是这会儿没事,我带你俩去雁头山转转,熟悉熟悉情况。”

夏芜答应下来。

杨国峰开着三轮车带着二人,路过夏芜家门口的时候,正巧碰上回屋喝水的杨国俊,停下来一聊,才知道夏芜要包山。

杨国俊也不耕地了,骑着车跟上去一起去。

雁头山毗邻母山,就在母山脚下,海拔只有小几百米,整体坡度平缓,上山下山都很方便。

之前有人包过雁头山,修的还有上山的水泥路,路两边长满了荒草,也不影响他们骑车上坡。

“咱们这里虽然偏僻,可气候适合,一年到头种啥水果都行,就是偏了些,大的水果商不愿进来收这么点东西,小的水果商又压价,最后气的王猛自己摘了果子开车去外头卖,卖的速度赶不上果子熟烂的速度,干了没两年,裤衩都快赔没了,不得已带着一家老小出去打工还钱。”

把车停在平坦的地方,杨国峰几人下车,给夏芜几人介绍山上的情况。

上一任山头主人名叫王猛,是杨沟村的上门女婿,包山十年,前面几年一个劲地种果树,有桃树、枣树、葡萄树,枇杷树。种的种类还挺多,本来想的很好,果子一熟,能从春卖到冬,一年四季都挣钱。

一家人辛辛苦苦打理几年,好不容易果树长成,开花结果,眼看着硕果累累挂满枝头,却面临卖不出去的困局。

为此王猛找上杨国峰,又找上镇政府,可惜大家也没啥好办法。

那时候网购还没现在发达,村里的路也没修好,外头的果商嫌利润小不肯来,王猛又贷款买了辆车,自己去外头卖。

最后赔的血本无归。

有王猛的教训在前,后面村里再没人敢包山,都老老实实出去打工,起码不会往里头赔钱。

王猛没包山之后,山上的果树也没人要了,一开始村里还有些妇女小孩会到山上摘果子,后来山上的草越来越密,有人被蛇咬了几回,果树没人打理,结的果子也不尽人意,渐渐地就没人来摘了。

夏芜到果园里一看,果然就像杨国峰说的那样,葡萄架子没人修剪,爬藤都搭到土里去了,树干没营养,果子也结的稀稀落落,落在地上的葡萄看着小而干瘪。

枣树倒是长的还行,毕竟这玩意耐活,不用人管也能长的枝繁叶茂。

不过枣子不值钱,王猛也没种太多。

枇杷树每年秋冬季节开花,次年春夏时节果子成熟,在东华镇这一带,家里种枇杷树的还真不多。

当初王猛应该也是想着物以稀为贵,没少在山上种枇杷,大几百棵的枇杷树缺少管理,长的乱七八糟不说,叶子也被虫咬的不像话。

“支书,我要是包山的话,山上这些果树也都是我的了?”

夏芜这句话可问到关键点了,杨国峰略有些为难道:“当初王猛外出打工,让我帮他问问谁想要买果树,便宜卖,可也没多少人买,这些树就一直在这种着。你想留下这些果树的话,我帮你问问王猛,能不能便宜处理给你。”

“不是说我帮王猛要占你这点便宜,只是你要做生意嘛,肯定得提前打好预防针。他万一说不要,你留着自己养,等你山头搞出成果来,万一他又眼红,非跟你扯皮,这事也糟心,还是问一问的好,你说呢?”

“我明白,这些果树我都想要,劳烦您帮我问问,真要处理的话我需要给多少钱,最好能签个合同。”

“我现在就给你问。”

杨国峰行事利落,说问就立马翻出通讯录,找到王猛的联系方式,拨打过去。

他作为村支书,有全村人的联系方式,平时上头有啥政策,又或者要交保险,他还得挨家挨户通知。

没一会,电话就打通了。

杨国俊还在看那些果树,自言自语道:“这些树都长挺多年两千,要去外头买还真需要不少钱,有现成的,修剪修剪等明年再长长就好看了。”

夏芜也是一样的想法,她钱不多,一定要确保每一笔都用在刀刃上。

雁头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短时间内肯定够她发挥,总不能一上来就把整个山头都给开发了。

夏芜可不想累成傻子。

“小芜啊,我给你问好了,王猛说山上这些果树就是留下他也用不着,你想要的话,三千块钱,这些果树都是你的,你看咋样?”

三千块钱那可太值了啊,就这几百棵枇杷树,少说是十年生,今年打理打理,说不定明年就能收获果实。

夏芜一口应下:“行,那签合同?”

“我替王猛代签,他人在外地回不来,有我作证,保证后续无忧。”

几人在雁头山转了一个遍,夏芜心中对山地的开发又有了几分把握,于是下山,准备承包山地的事情。

杨国峰还要挨家挨户通知,具体签十年多少钱还不能确定,不过他能保证,绝不会超过十万,尽可能让夏芜少掏点钱。

当天,杨国峰就在村里跑起来,有些人外出了,可也有人留在村里,杨国峰跟他们说了杨国俊的闺女想要包山的事情,家家户户按照人头分钱,一说有钱分,几乎所有人都愿意,还问着啥时候能见到钱。

夏芜回村已经有一个多月,也没把杨沟村跑一个遍,村里有人知道她,有人不认识她,不过从今天起,村里人就都听说了她的名字。

听说她是城里长大的,还出国留过学,有本事,想着回村包山创业,这对杨沟村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情。

杨国峰吹起夏芜来亳不脸红,生怕给她叠的buff少了。

不过也因此有些人生二心,想着夏芜不差钱,觉得十万块包山太少,想让夏芜多加些钱。

没想到却被杨国峰给痛骂一顿,这山不包出去,村里人一分钱都拿不到,包出去有钱拿还嫌钱少,气的杨国峰恨不得给这种人两耳巴子。

杨国峰在村里素有威严,有些人外出打工,家里老小都指着村里有人能照看些,杨国峰平日里也没少帮人忙,再说了,杨家的杨老爷子,全村人就指望这么一个老大夫,谁家老人孩子头疼脑热,都不用村里人特意从外地回来,这些恩情,他们也该记在心上。

最后,杨国峰和全村人谈妥,雁头山包给夏芜,一年九万块钱,村里一人差不多能分300块。

不到两天功夫,杨国峰就带夏芜去镇上,把包山的事情给办妥了,给付十年的租金后,夏芜在乙方处落下名字,自此,她就成了雁头山的山头主人。

沈北阳刚把两亩草莓地给耕完,转头夏芜又包了一座有几百亩地的山,他两眼一黑,差点要昏厥过去。

不过,祁妙妙的导师给她发消息,催她交毕业论文,她不得不赶赴国外,沈北阳也解脱了。

“小芜,下一次我再回来看你。”

高铁站,祁妙妙依依不舍地跟夏芜道别,夏芜用力抱住她,“下次你再回来,我请你吃更多的美味。”

“好,我等着你好消息!”

快检票了,祁妙妙和沈北阳进站,还不断挥手,直到夏芜看不见他们。

“闺女,那咱们回家吧。”

父兄拍拍夏芜肩膀,她回头露出灿烂的笑:“走,回家,整山头!”


“我就是这命……”桂花娘来了这么一句。

夏芜压住火,冷静道:“好的,我把今天的工资结给您,您回去吧。”

她给桂花娘75块钱,人也没再说什么,就这样走了。

就是旁人有心想要帮桂花娘这种人,也怕吭哧瘪肚地来一句这是命,既然她都认命了,还有什么说的必要呢。

烂泥扶不上墙。

有时候人就是太爱钻牛角尖,才会把自己的生活过得一团乱遭。

自从回到老家后,夏芜已经很久没想从前的人和事了,就像是猛地斩断前尘,开启了新的人生。

可今天桂花娘的表现,让她莫名想到了从前的自己。

在杨薇出现之前,夏芜可以说是众星捧月,被父母哥哥捧在手心里,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她脾气娇纵,对什么都三分钟热度,眼高于顶。别人奋斗一辈子想要拥有的,可能就是她的起点。

家世,美貌,顶尖的男人,都是她出生就有的。

夏芜也觉得自己的人生会按部就班,跟傅时凛结婚,生孩子,她继续做富太太,被众星捧月……

直到杨薇出现,一份DNA检测报告击穿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

爸妈和哥哥虽然一直都在安慰她,说无论发生什么,夏芜都是他们的宝贝,夏家一直会有她的位置,傅时凛也握紧她的手,难得紧张到手心冒汗,那时,他眼里只有夏芜。

实际上呢,私家侦查来了杨薇成长的点滴,夏家人背着夏芜偷看,然后心疼地无法自已。

毕竟杨薇才是他们真正的家人,亲生女儿沦落在外吃苦受罪,鸩占鹊巢的那个鸩怎么可能是无辜的呢。

夏芜敏锐地察觉到家人对她态度的变化,眼睁睁看着衡量爱的天平向杨薇倒去,她内心恐惧不安,像以前一样娇纵耍性子,想得到家人的注意,可结果却不一样了。

夏家人对她越来越失望,对杨薇越来越心疼,他们开始想,到底夏芜不是夏家真正的孩子,怎么教导都没用。

什么是命?

命运反复无常,戏弄人于掌心之中。

夏芜钻牛角尖,拼劲全力想要抓紧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结果败的一塌涂地。

翻车死亡的恐惧似乎在印在脑海里,夏芜死的那天,正是杨薇被接回夏家改姓的那天。

她一个人孤零零地死去,无人在意。

也许是老天爷看她可怜,才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与其像上一世那样畏手畏脚,害怕失去这个害怕失去那个,夏芜干脆什么都不争什么都不抢。

她要走出自己的人生,而不是仰赖别人的眼光和看法活着。

命么,好像也就此开始改变。

既往已如过眼烟云,只是世人没经历一次死亡和悔恨,怎么才能意识到这些呢。

桂花娘都活这么大年纪了,依旧没有意识到她悲剧的人生就在于讨好。

太想得到某些东西,以至于低声下气地想用讨好去换,可人本性太贱,主动送上门的东西反而不会珍惜。

想明白这些后,夏芜对桂花娘的作为就没那么生气了。

毕竟,她从前也是这么不争气。

桂花娘离开没给夏芜带来太多麻烦,家里人手也够。按时发出快递,忙完了就去山上。

这几天她光顾着去挖冬笋,都忘记去山头巡逻了。

只带着杨弘文一起,把三轮车停在路边,夏芜提着水桶,时不时给枇杷树浇浇水,水桶只是个掩饰,她浇的其实是灵泉水。

“花。”

杨弘文仰起镜头对准枇杷树,夏芜回头,“哪有花?”

“这里。”

凑过去扒开枇杷叶一看,竟然真有一簇枇杷花,颜色黄白,有些像桂花,又比桂花要大,香气没那么馥郁,离得远了偶尔能闻见一股甜甜的淡雅清新气息。

凑上去闻,味道更加清晰一些。

夏芜心里一动,赶紧检查起其他枇杷树,发现枇杷树开了好多花。

她立马想到了大棚里的蜜蜂们,这段时间蜜蜂辛勤给草莓授粉采蜜,她还没取过蜜呢,要不取一回蜜,再让蜜蜂来采枇杷蜜吧。

说干就干,夏芜带着哥哥上山找朴爷帮忙,听她说要取蜜,好凑热闹的朴爷也跟着下山来了,大棚门帘打开,里头依旧闷热。

朴爷穿着防护衣,让夏芜找来装蜂蜜的容器,他是取蜜的老手,一边教夏芜技巧,一边动作轻柔地把巢脾取出来,用割蜜刀把封盖蜜蜡割掉,然后再摇取蜂蜜。

做完这一切,朴爷又把巢脾放回去,期间连蜜蜂都没伤到几只。

“这才放多久啊,没想到草莓还挺能产蜜,这一桶少说有二十斤吧?”

朴爷晃了晃桶,“草莓花小,蜜也少,不过花开的多,也够蜜蜂采,我尝尝味儿。”

朴爷用小木棍刮了一些放嘴里,咂巴咂巴嘴。

夏芜期待地问:“味道有什么不一样吗?”

“嗯……香,还挺香的,好像还有点草莓的香味?”朴爷不敢确信地再三品尝,越尝越有滋味。

“我怎么感觉,你这蜜比我在山上采的采蜜还好吃点。”

夏芜被问的心虚,她可能是灵泉水浇太多了吧……

之前刚把草莓种下的时候,她一天浇一次水,后面草莓苗健壮成长,她有所偷懒,两三天浇一次水,虽然浇的不是纯正灵泉水,混合了普通水,可效果确实肉眼可见的好。

夏芜种的草莓都没打药,也没怎么精心照料,就除除草,可一株草莓苗能不间断地开花结果一个月,每天都能采摘。

也就是杨国俊他们之前没种过草莓,不了解草莓的生长习性,不然早就怀疑了。

夏芜赶紧转移朴爷的注意力。

“朴爷,我包的山头有几百棵枇杷树呢,我刚才上山看花都开了,能不能把蜂箱放山上让它们采枇杷蜜呢?”

“当然能啊,枇杷蜜可比草莓蜜要好的多,枇杷花开的多,蜜源多,估计一个月能采三四十斤,你这一个蜂箱不够用了吧?要不朴爷再分你一箱蜜蜂?”

“那实在太好了,朴爷,你想要啥就跟我说,咱俩交换交换。”

“嘿嘿,把你的草莓蜜分我一半就成,上次我给你的野桂花蜜是要给一个老朋友的,桂花蜜没了,他生我的气,我看这些草莓蜜能不能给他糊弄过去。”

夏芜听得好笑,心里也有几分猜测:“是季爷爷吧?”

“对对对,就是他,霸道的很,一年到头就那么点野桂花蜜,我自己想吃都吃不成,都被他给包圆了。”

朴爷看似抱怨,可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

“那老东西是个挑嘴,就喜欢吃,回头要是吃中了你的蜂蜜,你也能从他手里薅点羊毛,老东西有钱。”

夏芜被朴爷逗得哈哈大笑,把取回来的草莓蜜分给朴爷一半,剩下的约摸还有十斤左右。

朴爷按照上次分蜂的法子,又分给夏芜一窝蜂,老蜂箱已经熟悉地方了,他就带着夏芜,把老蜂箱放到枇杷树附近。

这些蜜蜂精得很,很快就找到枇杷花,前仆后继地涌过去采蜜去了。

蜂箱里的蜜被取的差不多,等蜂箱满了以后,箱子里就是纯枇杷蜜。

按照朴爷的说法,蜜也是分等级的,国家划分,像荔枝蜜,椴树蜜,刺槐蜜,紫云英蜜等,品质纯一些就是一级品,二级品有油菜花蜜,枣花蜜,葵花蜜等。

而民间在官方划分之下,还有更具体的划分,比如采蜜的地方,蜜蜂的品种,蜜的纯度,以及更少见的花蜜,条件不同,花蜜的营养程度和滋味也不同,价格自然也就不同。

而枇杷蜜,就属于一级品,因为枇杷不同部位具有不同的药用价值。

像枇杷叶、枇杷花、枇杷果、枇杷核,各有各的药用价值,止咳润肺抑菌等,还有专门把枇杷花做成花酱食用的,就是因为其药用价值。

市场上纯正的枇杷蜜价格很高,不过高品质的一般不大规模售卖,都是小范围经人介绍购买。

不然就像朴爷这样的养蜂人,他采的蜜放市场上压根不够卖的。

夏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明白一件事,枇杷蜜好,枇杷蜜价值高。

那更应该让蜜蜂们发挥它们的专长了!

把蜂窝安置在树下,朴爷跟着夏芜在山头转了转,一直夸赞:“你这山头可真不错,平整,好好整一下,不比外头差。”

“对,我打算先请人来设计设计山头,看要种什么,我爸说冬天挪树活,趁着开春之前把该种的果树种下,说不定明年就能结果了。”

“那可是个大工程啊,还是你们年轻人有干劲,我是老了,干不动咯,就守着我那些蜂箱过了。”

从山上转悠回来,夏芜上网买了一些专门装蜂蜜的罐子,新采回来的草莓蜜她已经安排好去处了。

现在就等着人上门呢。

一个星期前,夏芜在群里联系上两位园林设计师,还有一位房屋设计师,约好十二月十三他们来夏芜这边实地考察,刚好就是明天,她已经在镇上订了最好的酒店,又厚着脸皮找朴爷买了一只鸡……

小学五点半放学,傍晚六点,村口的小卖部门前陆陆续续有了孩子们打闹的声音,杨沟村沉寂了一天,也被打闹声唤醒。

桂花娘家里,石红娘坐在她对面,两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正在互相宽慰。

“桂花她娘,你真得替自己想想了,别人光劝你没用,得你自己想明白才行,哎,咱都是命苦的人,你说谁容易呢。能在村里挣点钱,也够你一个人买肉吃,你瞧瞧……”

“奶!给我十块钱!我买辣条吃!”

石红娘话都没说完,外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叫喊。

她探头从格子窗一看,是桂花娘的孙子,“小兔崽子又来了!”

牛牛是李红红和桂花娘二儿子杨大铭的小儿子,今年九岁,长的憨头大耳,擦着鼻涕闯进屋,看见石红娘在也不叫人,伸着手就要钱。

“快点给我十块钱,我要吃辣条!”

石红娘翻个白眼板着脸,“牛牛,你奶身子不舒服,她今天都没干活,哪来的钱?你妈不是在超市干活吗?去找你妈要去。”

“我妈让我找她要的,我奶有钱,快给我——”

牛牛要不着,干脆就冲过来翻枕头,桂花娘习惯把钱放枕头下面的床垫子里,这些他都知道。

有时候他奶家里没人,他还知道自己进屋拿钱,他妈都夸他聪明。

要换作平时,桂花娘可能嚷嚷两句就让他拿了,可今天不知道哪来的邪火,一巴掌下去——

“啪!”

牛牛的手被打下去,很快浮现出几根红手指头印。

桂花娘气的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牛牛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立马往地上一躺,哇哇大哭。

这场闹剧一直持续到李红红下班过来,她今天跟人调班,不上晚班,一回来就奔着桂花娘住的地方来,结果听见儿子的哭声,比谁都急。

“咋了咋了?牛牛这是咋了?”

牛牛一骨碌从地上翻起来,跑他妈旁边告状:“奶不给我钱买辣条!还打我!”

李红红本来就因为弟弟的事情一肚子气,这下好了,新仇旧恨一起来,把牛牛往后面一拉,厉声道:“姓刘的!你厉害了啊,连自己亲孙子都舍得下死手打!你咋不打我呢,你来打我啊!来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桂花娘身边拱,石红娘见状不对,赶忙站出来说公道话,“红红,哪有当妈的这样教育儿子了,她再怎么不是也是你婆子,给你带大俩孩子,伺候你坐月子,哪点对不起你了!”

“她哪都对不起我!谁家老婆子不给儿子照顾孩子啊,这有啥可说的,小孩不久找她要俩钱吃点小零食,她还打孩子!哪有这样当奶奶的!”

“你这就是不讲理了!”

“我不讲理,你谁啊你,管我家里来了!”

“你这人……”

眼看着大战一触即发,李红红吵着掏出手机要给她男人打电话,让当儿的教育他老子娘,桂花娘被石红娘护在身后,都快被人推到床上了,她突然爆发一阵凄厉的大哭。

“哎呀!我不活了啊!”


“冷,好冷……”

夏芜试图蜷缩起来抱紧自己,喃喃地叫着冷。她艰难地睁开眼,看见一片模糊的洁白,耳边不断传来人声:“血压……”

“快!给她输血!”

“小姑娘,坚持住!”

夏芜脑子混沌,慢慢陷入沉睡之中。

她睡的并不踏实,梦里曾经将她视若眼珠的哥哥夏衡把她推倒在地,语气冰冷地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小薇回来了,她才是我的亲妹妹!”

二十多年来把她当成掌上明珠的父母满脸失望地看着她,转过身却道:“到底不是咱们亲生的孩子,麻雀就是飞上枝头也变不成凤凰……”

快与她结婚的未婚夫傅时凛搀扶着容貌精致的白衣女孩,面若冰霜:“夏芜,我已经看透你了,你连小薇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滚吧。”

夏芜浑身颤抖,只觉得呼吸困难。为什么,她明明是夏家的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真千金,她只是想抓紧属于自己的东西,为什么人人都讨厌她?

红如烈焰的迈巴赫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疾驰,突然出现的刺眼卡车灯让夏芜脑袋一片空白,她下意识地猛打方向盘,伴随刺耳的嘶鸣,她不知道撞上什么,车子翻了几翻,终于停下来……

纤细的手上满是鲜血,艰难地摸到手机,拨通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一瞬间,心口的疼痛甚至超过了肉体撕裂带来的痛。

夏芜死了。

她的灵魂飘在车祸现场,迷茫地看着人来人往,可她期待的人一直没有出现。

爸爸妈妈,哥哥还有傅时凛……他们都没来……

下一秒,场景变幻。她来到布置完美的宴会现场。被人众星捧月般围在中心的,是被她顶替了二十年身份的真千金。

原来今天是夏家给她办的改名宴会,从今以后,杨薇就叫夏薇了。

杨薇虽然在乡下长大,却生了一张和夏家人一脉相承的精致脸庞,她性格乖巧,聪明异常,自己努力考上重点大学。

完全不像夏芜,虽然她长得也漂亮,可脑子笨,又任性,娇纵的不像话,知道自己是假千金后,更是愚蠢地做出一件又一件让人讨厌的事情。

最开始爸妈安慰她,就算她是抱错的孩子,她拥有的一切都不会变少。

可夏芜就是害怕,她怕,所以她伤害杨薇,最终亲手把爸爸妈妈哥哥们推的越来越远。

可能是因为死了,旁观者清,夏芜突然就看明白很多东西,是她的就是她的,不是她的怎么争都没有用。

这二十年富贵的生活是她意外得来的,当真正的主人回来时,她也该回到自己的位置。

可惜啊……活着的时候怎么就没看明白呢?

灵魂是没有眼泪的,想哭都哭不出来。夏芜被一阵风吹到花园露台,看见傅时凛后心口又开始钝痛。

傅时凛小时候就是天才,总是对外人爱搭不理的高冷模样,唯独面对夏芜时会展露为数不多的笑容和耐心。

可现在,他的笑和包容也成了杨薇的。

上一秒还在认真倾听夏薇的话,下一秒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他拿出来看一眼,不耐烦地皱眉,挂断。

夏薇担忧地问道:“是小芜吗?这么晚了,她打给你会不会是有事?要不还是接吧。”

“不用。她能有什么事?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都不来,她就是那样的人。”

夏芜听的清清楚楚,下意识捂住胸口,凛哥哥……

她咬住下唇,即使没有眼泪,为什么还那么想哭呢?

不哭不哭,不能哭!变成鬼就什么都没有了,她还要为过往哭泣也太丢人了!

夏芜努力控制情绪,默默地开口道:“对不起……”

她对不起爸爸妈妈,对不起哥哥们,最对不起的还是夏薇。

夏薇没做错什么,反倒是她,做了不少欺负人家的事情。

不过看在她已经死了的份上,就请原谅她吧!

轻飘飘的魂体穿过夏家所有人,夏芜一一拥抱他们,再见了……

心中的释然让夏芜的身体越来越轻,她闭上双眼,失去意识。

宴会的角落,夏衡皱眉,手机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他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打出电话。

不知为何,他心里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可很快,看见举着酒杯朝他走来的真正的亲妹妹,他又把那种感觉抛之脑后。

夏芜醒了,意识有片刻的空白,她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突然一张苍老焦急的面容出现在她眼前。

“闺女,傻孩子!你终于醒了!”

夏芜眨眨眼睛,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眼前人是谁。

刘桂珍,她的亲生母亲,一个乡下出身的劳动妇女。在她身后,站着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他同样用关切的目光看着夏芜,却没有上前。

她不是死了吗?难道又被救活了?

夏芜举起手,看见孱弱手臂上扎的留置针,手腕却被纱布包起,她试着活动腿脚,并没有被撞的七零八碎。

“快别动了!医生说你伤口割的太深不能乱动!”刘桂珍连忙按住她,不许她乱动,她身上带着一点淡淡的汗气,并不好闻。

却让夏芜想起很多事情。

她还没有出车祸!这是回到了割腕的时候!

她已经使出各种手段想要让夏家人讨厌杨薇,反而让家里人更怜惜杨薇,她气不过,为了吸引爸爸妈妈的注意,居然想出割腕自杀的蠢主意,谁知道把自己送进医院后,夏家竟然没一个人来看她!

医生最终联系到了她的亲生父母,可当他们不远万里来到医院后,夏芜醒来,嫌弃地辱骂他们……

“对不起,我身上是不是不好闻?”

刘桂珍对夏芜十分谨慎,总是仔细地观察她每个动作,看见夏芜鼻子翕动,尴尬地后退两步。

不曾想,夏芜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妈……”

刘桂珍双眼睁大,立马看向身后的男人,又回头看夏芜,磕磕巴巴地道:“你,你叫我,什么?”

其实夏芜也有些紧张,可第一声妈叫出口后,她就再没了心里负担。

还没有走上末路真是太好了。

能够重来一次太好了。

她再也不想继续那些愚蠢的行为糟蹋自己,就让所有人回到该有的位置,桥归桥,路归路吧!

张开嘴,夏芜脸上绽放出真心的笑容:“爸,妈,谢谢你们来看我!”

这一世,她只想好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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