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齐齐作响,潭水翻涌出无数白梅状的水泡,每个泡里都裹着半张人脸——全是祠堂族谱上那些“病逝”的林家女儿。
骸骨的手指突然插进我右眼眶,剜出那颗琥珀珠。
剧痛中,潭水倒映的画面开始扭曲:二十年后,我穿着染血的嫁衣在井边割开喉咙,血溅在石碑最新刻好的卒年上。
而镇长鬼魂正蹲在尸体旁,将我的钢笔插进自己眼窝。
“这是未来?”
我挣扎着攥住骸骨的肋骨,却掰下一截发黑的骨块。
骨缝里塞着张糖纸,正是姐姐哄我喝药用的枇杷糖纸。
纸背用血画着奇怪的符咒——和母亲日记里撕掉的那页边缘残痕完全吻合。
水潭突然沸腾,骸骨们手拉手沉入水底。
女婴的脐带绞着我的脖子往潭里拽时,那具穿记者外套的骸骨突然暴起,森白指骨捅穿女婴的心脏。
黑血喷溅在石碑上,姐姐的卒年竟开始龟裂脱落,露出底下崭新的字迹:林秋,卒于今夜子时。
密道顶部落下混着纸钱的香灰,镇长嘶哑的咒骂从裂缝渗进来:“双生子死了一个,就拿剩下的填井!”
我踹开女婴的尸体爬向石碑,发现裂缝里卡着半枚铜钥匙。
插入石碑底座的锁孔时,整面墙轰然翻转——墙后是井底的另一侧,六套嫁衣正在血水中舒展成女人形状。
她们手腕系着平安绳,绳结里缠着我从小到大丢失的物件:乳牙、胎发、甚至今早断在泥里的半截口红。
井壁上突然浮现母亲的脸,她腐烂的指尖戳向我的记者证:“你以为揭露真相就能活?
从你接替姐姐当上长女那刻,祭品就换成你了……”嫁衣的袖摆缠上脚踝时,我摸到潭底骸骨衣服口袋里的录音笔——电量居然还停留在97%。
10我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指甲缝里还嵌着女婴的腐肉。
电流杂音中突然炸响姐姐的尖叫:“别信族谱!
真正的祭品是——”嫁衣的袖摆骤然勒紧我的气管,六具女尸的骸骨从血水里浮起,腐烂的指尖同时戳向录音笔。
我翻身滚进井壁凹槽,后脑撞到块凸起的青砖——砖面密密麻麻刻满“正”字,最末一行还带着新鲜血渍。
“这是……姐姐被关进来时刻的?”
指甲刮过砖面,碎屑里混着半片褪色的美甲贴,正是姐姐失踪那天戴的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