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慕雨萱裴淮安的现代都市小说《白发青丝心不变小说》,由网络作家“慕雨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白发青丝心不变》,现已完本,主角是慕雨萱裴淮安,由作者“慕雨萱”书写完成,文章简述:二十六岁生辰这天。我收到了一封来自十年前的求婚书,而我竟能以此跟十年前的慕雨萱对话。慕雨萱是当朝第一女官,是大理寺卿,更是我如今的妻子。十年前的求婚书,是她亲手写的。而我手边另一封,却是昨日她亲手给的和离书。......
《白发青丝心不变小说》精彩片段
两人脚步顿住。
裴淮安眸色一沉,看过去:“怎么了?”
“小姐在书院被人带走了!说是她私会有妇之夫,私德有亏,如今被那男子的娘子抓了去,书院也要取消她的会试资格!”
裴安玉的书童灰头土脸跪在地上,哭着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得清楚。
一道惊雷轰然降下。
李氏身形不觉踉跄了几步,脸色发白:“这个顽劣女!我还以为她去书院是好好念书科考,如今竟做出这般事来!”
“母亲,别动怒。”裴淮安连忙扶住李氏,神色也冷了几分,他看向书童,“这些事可否都属实?”
此话一出。
书童低着头身子瑟缩了几分,声音也弱了下来。
一见这反应,裴淮安就明白,这事大抵是真的了,他眉头霎时一沉。
“公子,夫人!小姐虽确实与那公子有过几次会面,但他们发乎情止乎礼,并没有做出过界行为,是那男子的娘子太过恶毒,日日酗酒,酗酒后便打人,小姐心善,是为了救人……”
书童心下急,连忙替裴安玉解释。
李氏的脸色却陡然冷沉下来,她厉声呵斥:“那小姐对那已婚男子可有男女之情?”
这话过后,书童神色一怔,低头没了声。
便是默认了。
李氏深吸一口气:“那这便是勾搭有妇之夫!官府可不管其他,那男人和他娘子就算感情再不好,那也是他们的家事!这私会罪,是板上钉钉的!”
每说一句,李氏自己的手更是抖了几分。
她的眼泪倏地流了下来,紧紧抓着裴淮安的手,六神无主:“淮安,这该如何是好,咱们裴家,还想靠你妹妹光耀门楣,她这罪名落定,那就是要和那男人一同浸猪笼的啊!”
裴淮安的神色亦是一白。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跟着慌,李氏已经慌了,他得冷静。
过了片刻,裴淮安拉着李氏的手轻轻拍抚。
“母亲,那人未第一时间将裴安玉报官,还让书童回来报信,那定然就是等着我家去跟他们做交谈的,无妨,我现在就去一趟。”
“只要他们是奔着我们家的钱来的,那便不是大事。”
钱财乃身外之物。
只要妹妹安然无恙便是好事。
有裴淮安这么说后,李氏的情绪也一点点稳定下来,她点点头:“说得对说得对。”
说完。
裴淮安动身就拿上伞,让书童带路,上了马车。
为求清净,裴安玉所就读的云麓书院在京城郊外的山上。
赶了一夜的路。
直至天色将明,裴淮安才堪堪到了书院门口。
他先去拜见了书院院长,以最诚恳的姿态恳求院长再给裴安玉一次机会。
“行,但这事必须要妥善解决,不然我们书院也无法再收她这样的学生!”院长到底还是松了口。
裴淮安眼底露出感激点头:“自然的。”
从书院出来,他让书童带路径直赶往那已婚男子的家。
“就在这里。”
书童将他带到了一处农院前。
裴淮安眉头微诧,没想到会是在一农妇家。
沉眸让书童敲了院子门。
裴淮安拔高声音:“我是裴安玉的兄长,我们好好谈谈吧!”
话音落地。
院子门被人打开。
裴淮安踏步进去,抬眼却浑身一怔。
只见农妇屋内厅中,有一人与农家妇人相对而坐,谈笑风生。
而那端坐之人,不正是慕雨萱?!
公审是要将此事公之于众,满城皆知!
裴淮安红了眼眶,死死攥手看她。
不等他有何反应,身后的陈农妇倒是先神色一变,骤然上前来。
“大人,大人!您不是说好,让我自己来私了的吗?这怎么还突然要公审了?”
一公审,她哪里还有要赔金的机会?
就算是判定,也是让裴安玉和徐景程浸笼死。
到时候,陈农妇不禁没了钱,还没了男人,还被落个被戴绿帽的口舌,这不得亏死?
陈农妇是越想越急,连忙拉住了慕雨萱,神色变了几变:“大人!我不要什么下跪认错了,我就要她赔我三百金,再立个保证书跟我男人再也不见面,此事就算了了!”
话及此。
裴淮安倒是眼中一亮,他只想保住妹妹的命,如今能用金银解决的事都不算大事,他看向浑身是伤的妹妹,眼神微凛,“你此话当真?”
“当真当真!自然当真!”陈农妇忙不迭将头点得如捣蒜一般。
然而不等裴淮安点头,慕雨萱却先一步开口:“此案既已由我管,就……”
“大人!官衙难断家务事,既然当事人都不愿意报官了,你似乎也就管不着了吧?”
裴淮安漠然冷笑。
慕雨萱眸色一沉,看向陈农妇,后者当即摸着鼻子点头:“对对对,大人,我不报官了!这是我家事!”
慕雨萱脸色阴沉,看了两人一眼,冷嗤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定定望着她们。
而裴淮安则如约给了三百金后,去解妹妹的绳索。
谁料,裴安玉却怎么都不愿意写那保证书:“我绝不会让景程继续和她在一起,他会被她打死的!”
裴淮安脸色一沉,低头拉着她的手,轻声劝:“咱们先回家养伤,来日方长。”
裴安玉还想说什么,可在对上裴淮安沉着的眼神后,到底还是安静了下来。
此事暂时算是终了。
慕雨萱驾马而上,目光沉沉望了他一眼,先行离开。
裴淮安面色冷沉。
他心知,经过这遭,他算是和慕雨萱彻底撕破了脸皮,之后,她恐怕还要做让他更预料不到的事。
“哥,景程……”
裴安玉目光紧紧盯着农院内,还想再说什么。
裴淮安眸色一沉,叫人扶着她上了马车,“先回家再说。”
一路颠簸回到裴府。
李氏看见裴安玉这浑身的伤,眼底心疼得很,叫来大夫给她上药。
好在她这浑身的伤看着可怖,却也并未伤及筋骨,只是皮外伤。
裴安玉躺在榻上呜咽。
但她的一颗心却还在那已婚妇身上。
她紧紧盯着裴淮安求道:“哥,哥哥,我求你,我可以不要功名,我不要名声,我只求你能救景程出来可好?他真的不能继续留在陈家,他会被打死的!”
“裴安玉!”李氏先听不下去了,当即哭着呵斥了一声,“你自身都难保了,竟还惦记着那男人,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
“娘,我只是喜欢他而已,”裴安玉红了眼眶,“为了他,我可以不要我的命。”
一句话,屋内没了声。
安静半晌,李氏抽泣起来,哭喊着他们裴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
而裴淮安静静盯着妹妹那稚嫩的面容,却被她坚定的眼神晃动,竟从妹妹的身上隐约看见了十七岁的慕雨萱神态。
心口微动,过了许久。
裴淮安点了头:“好,我去救。”
盖着圣印的手札出现在裴淮安的眼前。
他瞳仁骤然收紧,满是震惊。
原来慕雨萱竟能做到如此地步了……
留竹犹疑了下,还是跟裴淮安又开口道:“其实,我家大人向圣上借病辞官了,她说这离魂症恐怕会断冤假错案,不过圣上青睐她,未能应允,这才只求了这手令。”
听到此话。
裴淮安的震惊更甚,他脑中轰然一声,不可置信回头看了一眼正在昏睡的慕雨萱。
直到此刻。
他才恍然醒悟明白过来,为什么刚刚徐景程夫妇二人说要去告发她时,她神色间没有半分动摇,还让他们尽管去告。
她不是在威慑他们,而是认真的。
她是真的想让他们去告,这样就能证实她在圣上面前所说的会断错案之举,这样圣上才会信了她,才会让她辞官成功。
她……竟是在用她自己的前程来换他的安然。
没了官职,没了权力。
任凭那个慕雨萱再想翻起什么花来,也无济于事。
他也有足够的能力去抗衡。
“真是傻子。”
裴淮安视线模糊了一瞬,他静静凝视着她。
马车往前走了许久。
进了城后。
裴淮安正要下车,却见身旁的人动了动,隐隐有醒来的迹象。
这次醒来的人,恐怕是旧记忆的慕雨萱了。
裴淮安心口一跳,下意识往旁边退了几步。
可睁开眼。
他对上了女人的视线,她眼神清澈,愣了几下,旋即却是露出几分惊喜来。
“淮安,我还在!”
这声音神态,分明还是原来的慕雨萱。
裴淮安眸色一亮,“她没有占据你的身体?”
“我也不知怎么回事,恐怕是我意志力太强大,她无法占据吧。”
慕雨萱眉眼轻扬,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裴淮安跟着笑了出来。
慕雨萱坐直了身子,低头看了眼身上绑着的绳索,眼底露出几分了然,她笑了出来:“留竹,是我,我的离魂症没有发作,赶紧替我来解开绳子。”
“我替你解。”
裴淮安神色露出喜色,当即上前去要给她解绳索。
下一刻。
马车外的留竹却跳上了车,一把将他拦下:“裴公子,等一下。”
留竹神色迟疑看着慕雨萱,打量她片刻。
“大人,你可还记得你说过松绑要说的暗语吗?”
此话一出。
裴淮安倒是一愣,他没想到慕雨萱竟这般谨慎。
好在慕雨萱也不急,笑吟吟缓缓说:“雨落枝头,柳叶如刃。”
留竹神色怔住。
裴淮安不知他们暗语的真假,迟疑看过去:“留竹,暗语可是真的?”
“是真的……”
留竹缓缓点头,目光落在慕雨萱身上。
慕雨萱的神色依旧带着笑意,她望着两人,眉眼带着笑意:“留竹谨慎些是好的,是我嘱咐他的,现在给我解开吧。”
得到确切答复。
裴淮安心里松了口气,上前正要给她解开。
手才放在绳索上,留竹却再一次将他拉开,眼眸沉沉,带着深意。
“可这暗语是上次大人留下的,这回,大人根本就没有留下暗语。”
一句话。
寒意陡然从裴淮安的背脊升起。
而他也看见,面前慕雨萱的笑意在这话一瞬僵住。
裴淮安的眸色骤然一亮,他停下了脚步。
“你回来了?”
慕雨萱眼眸含了几分小心歉疚:“对,我醒来才知,她竟做出了这般无耻之举。”
她是在书房里醒来的。
面前摆着的是一封赤裸裸的示威书。
她之前写下的那封警告书早已被她烧成灰烬。
她曾经在对二十七的慕雨萱警告,让她离裴淮安远点,让她不要再用她的身体和身份做那些不可理喻之事。
可显然,那个慕雨萱根本已经陷入了偏执的疯魔状态。
偌大的纸面上只有两个字:休想!
字如其人。
那字迹她看着,竟觉陌生。
原来她的字迹也变得飘忽不定,带着疯魔气息了。
慕雨萱沉稳了心神,没再给那个慕雨萱写任何消息,她知道,那人已然σσψ偏执到听不进任何东西。
她踏出书房后,第一时间就寻来留竹询问这几日的事。
留竹早被她嘱咐过,要时时刻刻记下她的所作所为。
虽然那时她定下过密令,试图来限制那个慕雨萱的行为,可她心底也清楚,这些人大抵是限制不住的。
因此她对留竹的真正命令是,任何时候以自保为重,不必强行顶撞,只需记住她的一切行为,等她恢复时告诉她即可。
留竹见到她的瞬间,眼泪激动得几乎都要夺眶:“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您不知道,这一日您多么可怕。”
留竹擦着汗将她如何去寻陈农妇,又是如何特意放裴安玉的书童去报信,就为了等第二日裴淮安上门的事一一说来。
“您还以此来威胁裴公子,让他娶您。”
留竹狐疑看了她一眼,“大人,您真的是病了吗?我们去请大夫来看看吧!您这样真的太可怕了,再这样下去,裴公子真的会恨极了您。”
慕雨萱听着,神色黯淡了下来。
她看着自己的双手,心底也下了决心。
“我果然还是要离他远些才是。”
但在此之前,她要将给他造成的困扰一一解决。
所以她第一时间来寻了裴淮安。
却正好见他领着人阵仗极大要出城。
“你这是要去何处?”慕雨萱问。
裴淮安对此刻的她并无敌意,语态也温和:“去陈农妇家。”
他将自己的想法直接告知。
谁料,却见慕雨萱面色露出几分愁容来,她拦住他:“你不必去。”
“为何?”裴淮安不解。
慕雨萱眸色复杂看他,过了片刻才告诉他:“因为那徐景程和陈农妇是一伙的。”
“什么?”
裴淮安愣住,眼里满是不可置信,“可我妹妹那么信任徐景程……”
“他们不是第一次作案了,”慕雨萱缓缓开口,眉头微蹙,“其实我从前在江南便处理过他们的案子,他们夫妻二人专门在书院附近设局,由徐景程勾引书院内的学子或者姑娘,哄人要私奔,再由陈农妇出面抓奸,但不让人知道,只说叫姑娘家里送来银两算了事。”
“他们流窜作案,没想到如今到了京城来。”
一番话将裴淮安打得措手不及。
他愣在原地,久久未回神。
旋即却又听慕雨萱迟疑片刻道:“若你不信,我与你一同前去确认,是真是假你自己来辨认。”
这话过后。
那头似乎沉吟了很久,才回了一句:空言虚语。
我盯着那话,忽地扯了苦笑。
我放下了笔,没再写字。
若是十年前的我,在刚订婚时听见一个人说我将来会和慕雨萱互看生厌,我也要觉得对方是在胡言乱语。
毕竟,那时我是那般期盼着跟慕雨萱成亲。
纸面上许久未有下文。
我原以为慕雨萱不会再回消息了,正要收起来,却见纸面又浮现出字来。
——我曾见过裴公子,他性子怯弱易被人欺,心地纯良,婚后我与他就算不恩爱,定也能相敬如宾,何至互看生厌?
轰然一下。
我愣住,原来十七岁的慕雨萱是记得年少时那次初遇的。
我十三岁生了场重病。
身边的婢女对我不上心,我实在难受得紧便自己走出院子。
谁料那日正是相府内设宴,府内来了很多人。
有几名来做客的少爷小姐将我认作了下人使唤,我不想惹事准备绕开,却被他们拦下来捉弄。
“相府的下人敢这么没规矩?”
不知被谁推了一把,我整个人倒在了地上。
那些人拿起石子便往我身上砸。
直到十五岁的慕雨萱出现。
“住手!”
她怒声呵斥,张开手护在我身前。
那时的慕雨萱于我而言,便如同神女降临,自此在我心底扎根发芽。
婚后,我也曾试探跟慕雨萱提过这事。
得到的却是慕雨萱冷漠至极的一句:“是吗?我不记得了。”
可原来。
十七岁的慕雨萱竟是记得我的。
我鼻腔莫名发酸,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涩意来。
而纸面上的字迹娟秀,透着笃信:婚事既订,我定会嫁给裴公子,亦会与他举案齐眉,相守白头。
这承诺犹如千斤重重砸在我的心口。
我拿着信纸的手紧颤。
若是十七岁的慕雨萱曾有过这样的决心,那为何婚后却待我那般冰冷?
心中五味杂陈。
我没再回信,也不知该如何回。
慕雨萱本就不是话多之人。
之后一李时日,信纸都没有任何动静。
我有时很想主动写点什么,每次提笔却还是放下。
时间很快到了李承乾生辰这日。
府内一片喜庆,如慕雨萱所言,我将这场生辰宴办得盛大隆重。
一切本顺畅得很。
谁料,我正在与宾客寒暄之时。
却听那头传来碗碟摔碎的声响,我回头看去,就见李承乾不停挠着手臂,脸色难看。
我心头一紧,当即走过去:“怎么回事?”
下一刻,慕雨萱不分青红皂白的斥责声便当众传来——
“裴淮安!你怎么安顿的?不知道承乾不能碰花生吗?”
“他若是有什么事,我定饶不了你!”
登时,所有宾客的目光如针狠狠扎在我身上。
身为慕雨萱的夫君,被她因为一个男宠如此当众责骂。
显然她根本不曾顾及过我的自尊和面子。
慕雨萱已经焦急带着李承乾离开。
我却只能强撑笑脸将宾客送走。
待一切平息下来。
我在厅中坐了很久,心里却已经痛到好似没了感觉。
回到屋,我将那一纸作废婚书拿出来。
这一次,我主动联系十七岁的慕雨萱。
我执笔落字:慕雨萱……
话才起笔,纸上却突然浮现了字迹。
是十七岁的慕雨萱问我——
裴家说裴淮安不见了,若你真是纸中仙,请替我寻他。
霎时。
裴淮安的笑意僵在脸上,却才的欣喜一点点从他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紧张和退怯。
此刻的慕雨萱,是被他亲手推开的慕雨萱吗?
心底滋生出一股异样的愧意来。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跟他通信的慕雨萱和真正伤害了他的那个慕雨萱并不是同一个人,他对十七岁那时的慕雨萱,是有愧的。
十六岁裴淮安不明白的事,他却再清楚不过。
他已经知道当时的慕雨萱是为了他好才坚持退婚,是因为他说她会负他,她才会离他远远的。
情绪一时五味杂陈。
裴淮安不明白此刻她回京是想做什么,一时有些不敢见她。
而这时。
身旁的继母李氏已经先一步替他回了话,语气冷冷:“都已经过去十年了,还有何要见的?就请那位慕大人回去吧。”
裴淮安一愣,他独自一个人久了,忽地被家人护着,心口生出几分酸涩来。
原来他如今也可以不用事事都自己背,原来他也还能有长辈护着。
李氏拉住他的手,轻拍了几下:“淮安,不怕,当年她来退婚,让你至今不娶,我们家定然是不会这么轻易原谅她的,还想来见你,等下辈子吧!”
同仇敌忾的态度,显然十分不满。
裴淮安忍不住笑了出来:“都听母亲的。”
得到答复,管家很快去了。4
本以为就这么能赶走人。
可没想到下一刻,外面却传来下人惊慌失措的阻拦声。
“大人!慕大人!你真的不能进来!”
裴淮安眼底陡然一冷,转头看去,就看见慕雨萱大步沉沉往他这边走了过来。
她神色阴沉,显得格外不喜。
熟悉的神色让裴淮安心咯噔一下,手中的折扇忽地掉落。
他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紧接着。
慕雨萱大步朝他走来,竟是一把拽住了他的手,满眼怒红,咬牙质问:“裴淮安!你到底在搞什么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醒来会是从江南调回京的路途上?为什么你会在裴府?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你我从未成婚?”
铺天盖地的质问声入耳。
裴淮安的心也陡然沉到了底,心底那抹不好的预感成了真——此刻的慕雨萱不是十七岁退婚的慕雨萱,而是他准备和离的慕雨萱!
而从她这些怒然的质问声中,他也明白了,慕雨萱并没有如今新人生的那些记忆,她只有原本的记忆。
裴淮安心下一慌,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可能是当时他正在跟慕雨萱提和离,造成了混乱吗?
他想不明白,但面上却强作镇定。
裴淮安对上慕雨萱的视线,眉头轻蹙,眼里露出几分茫然:“慕大人,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我本就从未成婚,当初是你坚持要退婚的,这事满城皆知!”
“不可能!”
慕雨萱脸色难看至极,赤红双眼瞪着他,“你我分明已成婚十年!你是我的夫君!裴淮安!你到底耍了什么花招?我们现在是在梦里对不对?你马上给我停止这场闹剧!”
慕雨萱依旧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自大姿态。
这句句熟悉的呵斥让裴淮安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旋即又很好地掩盖过去。
他静静望着面前的慕雨萱许久,毫不犹豫推开了她:“慕大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信大可以满城去打听,看我说得有何不对?”
“至于你说的什么梦,更是无稽之谈!”
“你堂堂大理寺卿,何时竟信起这种荒诞之说?”
裴淮安态度漠然至极。
慕雨萱的心里生出异样的恐慌来,她伸手还想拉他说什么,可下一刻,李氏却出面护住了裴淮安,神态满是嫌恶:“慕大人!你不要名声我们裴府还要名声的!我们家如今是不如以前风光了,可我裴府世代清明,淮安不管如何他现在也还是清清白白的裴家大少爷!在这里胡说什么是你的夫君!”
李氏的话如雷声贯耳。
慕雨萱浑身一僵,满是不可置信。
她死死盯着裴淮安,眼神一点点黯淡下来,难道她真是患了癔症不成?
“是我唐突,打扰了。”
见她离去,裴淮安终于松了口气。
谁料。
慕雨萱还未走几步,却忽地又急转回来,双眸赤红一把攥住了裴淮安的肩膀——
“不对!我此次回京是任刑部尚书,根本就不是大理寺卿!”
“你就是我的夫君裴淮安!”
“什么?”
裴淮安脸色一变,眼底满是震惊。
他急匆匆跟着婢女往前厅赶去。
一路上,裴淮安百思不得其解,他原以为昨日跟慕雨萱已经说得够清楚,她今日这又是来做什么?
即便是她想求婚,也该去找李承乾才是。
思及此。
裴淮安忽地脚步一顿,神色也一瞬清明,他看向身旁的婢女问:“李府的那位李承乾公子,如今还是刘家的女婿吗?”
婢女一愣,神色透出疑惑,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问及与裴家毫无干系的李府公子。
但旋即思考片刻后还是回答:“是。”
得到答复。
裴淮安眼底浮现出一抹了然,心底更是涌现出冷意来。
原来如此。
原来是因为她挚爱的李承乾如今还是人夫,她无从求嫁,这才来找他。
说到底,慕雨萱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心里愈发冷沉。
裴淮安的眼底却泛起一抹嘲弄来,他不知该不该庆幸此刻的慕雨萱没有新记忆。
否则,十七岁的慕雨萱若是得知如今的她依旧变成了那副模样,不知该有多难过。5
一路走到正厅。
慕雨萱正和李氏对峙着。
李氏气得叉腰,指着门口就要她走:“慕雨萱!我活了大半辈子,就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的女人,当初是你带着十倍赔礼,即便是要打三十大板也决然要退婚!”
“现在这又算什么?你以为我家孩子不娶妻,就是为了等你吗?你想得美!我淮安不是不娶妻,他是孝顺!他是为了裴家,想撑起我们裴家,才耽误了婚事!”
“我告诉你,他现在就算是想娶,但凡他松口,全京城有的是女子想嫁他!”
“我们家犯不着来被你吃回头草!”
李氏是真的气得不行,疾言厉色朝慕雨萱骂着。
话虽然有些尖锐,可听在裴淮安耳里却是暖的。
这位继母他从前的记忆里接触不多,可在新记忆中,他们母子二人相依为命撑起裴府,也让原本无所事事的妹妹有了上进心,当今陛下任人唯贤,女子亦可做官,如今妹妹正去科考。
裴府独他母子二人,两人的情感更是日渐深厚。
如今的李氏,在他心底,早已将其当做生母看待。
裴淮安心下沉沉,往前走去。
“母亲。”
闻言。
李氏和慕雨萱的目光皆往他身上看过来。
李氏当即护在他身前,神色担忧:“淮安,你出来做什么?放心,我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裴淮安安抚地轻拍拍李氏的手,笑着踏步上前。
他定定望着慕雨萱,眉头冷蹙。
“慕大人,我原以为昨日我们已经谈得够清楚了,你今日这又是何意?”
慕雨萱神色未变,只淡淡开口:“我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以前是我脑子糊涂了才非要退婚,如今已过十年,你未娶,我亦尚未婚,重新求亲有何不可?”
“是么,”裴淮安眼底毫无温度看向她,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来,他一字一句清晰吐出,“可是慕大人,我不愿意。”
“我即便是孤独终老,即便是现在去山上寺庙剃发做和尚,我也不愿意娶你。”
毫不留情面的拒绝响彻在厅堂。
一时之间。
四周寂静无声,慕雨萱的脸色更是难看至极。
半晌,她冷笑一声:“话不必说得如此绝,若是我以你妹妹的前途做彩头呢?”
此话一出。
她神色间的得意简直让裴淮安心底直犯恶心。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人竟然会变得如此无耻!
裴淮安往前踏了一步,眸色泛冷。
下一刻。
他扬手毫不犹豫挥下。
啪的一声,清脆的巴掌落在了慕雨萱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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