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清谢迟的其他类型小说《疯批太子又犯病了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清:人家换衣裳呢,你看什么看?傻不傻?看了你便要真的娶了,莫要到时候没相中人家,又要发疯。她将他的脸掰回来,嫌弃地瞪他一眼。谢迟当她是吃醋了,忽然裂开嘴,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四目相对,甚是欢喜。外面三个,一直磨磨蹭蹭不走。一个满屋子转悠,“这宫里的住所摆设,就是不同,件件都是好东西。”说着,这儿摸摸,那儿翻翻。“哎呀,累死了。”另一个,则懒洋洋躺到床上,看见床单是皱的,“我怎么觉着这间房有人用过呢?”那个贵卿则道:“不过是个临时休憩的屋子,你们可挑拣地真多。”她只是坐在绣墩上,哪儿也不碰,哪儿也不稀罕看。那两个就笑,“知道啦,贵卿姐姐怎么会看得上这小小偏殿的屋子呢?贵卿姐姐是要做东宫的女主人的。”贵卿也不再谦虚,三个人又是一...
《疯批太子又犯病了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阮清:人家换衣裳呢,你看什么看?傻不傻?看了你便要真的娶了,莫要到时候没相中人家,又要发疯。
她将他的脸掰回来,嫌弃地瞪他一眼。
谢迟当她是吃醋了,忽然裂开嘴,粲然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四目相对,甚是欢喜。
外面三个,一直磨磨蹭蹭不走。
一个满屋子转悠,“这宫里的住所摆设,就是不同,件件都是好东西。”
说着,这儿摸摸,那儿翻翻。
“哎呀,累死了。”另一个,则懒洋洋躺到床上,看见床单是皱的,“我怎么觉着这间房有人用过呢?”
那个贵卿则道:“不过是个临时休憩的屋子,你们可挑拣地真多。”
她只是坐在绣墩上,哪儿也不碰,哪儿也不稀罕看。
那两个就笑,“知道啦,贵卿姐姐怎么会看得上这小小偏殿的屋子呢?贵卿姐姐是要做东宫的女主人的。”
贵卿也不再谦虚,三个人又是一阵咯咯咯笑。
说着说着,她们就聊到了谢迟。
“不过可惜,今儿人太多,姐姐清高,又不肯往人堆里凑,咱们都没见着太子殿下长得什么样儿。”
“我见过。”那个贵卿道,声音有些悠远,“他九死一生回来,定是比从前更英武了。”
柜子里的俩人,阮清看着谢迟,挑挑眉。
你好英武,哦?
看来,是谢迟以前就认识的。
谢迟瞪她,捉了衣襟儿,将自己的脸蒙起来,只露了眼睛,冲她凶巴巴做了个鬼脸:你看孤现在英不英武?
阮清一个没憋住,就被他逗笑了。
他便就势俯身,吻她滚烫的唇。
阮清推他。
傻子,这正病着呢,过给你怎么办?
可他觉得,她实在是太烫了,得降降温,便不依不饶地吻她。
两人到底闹出了动静,给外面那三个听见了。
“谁?出来!”贵卿立刻从绣墩上站了起来,脑子里飞快回想着刚才说的每一句话。
方才那些话,虽然是平日姐妹私房话的说笑,可这里是深宫,若是被有心人拿去编排,不但她的前程完了,还有可能牵连家人,族人!
三个女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个胆儿大的来了衣橱门边儿,叉着腰凶:“什么人躲在里面,快滚出来!”
贵卿对另一个使了眼色,那一个便麻利跑去门口,对着门口大喊:“快来人啊!这儿有贼人!”
宫里七夕节,光天化日的,居然有贼人躲在贵女更衣的房间里,这还了得?
这一喊,不但惊动了金吾卫,惹得整个御花园的人都关注过来,就连刚午睡过,正慵懒坐在辇子上,往这边走的沈娇,也被吵到了。
“吵死了!皇宫内苑,大呼小叫,哪家没规矩的?”她骂道。
等人被拖到驾前,一问,是中书侍郎家的女儿陈玉琳。
沈娇端详着新染的指甲,“中书侍郎就这家教?赶出宫去,永远不准进来!”
这若是换了旁人,怕不是拖出去打死了。
陈玉琳当场就哭了,拼命磕头:“皇贵妃娘娘,您听说臣女解释,方才珠镜殿那边的更衣房中,藏了贼人,偷看我等更衣。臣女惊惶,才忘了规矩,求娘娘恕罪!”
沈娇坐在高高的轿辇上,瞄了一眼珠镜殿的方向,翻了个白眼,“谁这么大胆?过去看看。”
今日这场七夕节,是她操持的,若是真的出了岔子,又要被董氏那个贱人抓住把柄。
此时,御花园里的人也都出来看热闹了。
众人见过皇贵妃娘娘,就全都浩浩荡荡,跟着涌入了珠镜殿。
房里面,另一个女子正在使劲儿扒门。
可谢迟在里面,一只手抱着阮清,一只手的手指,铁钳一样将门死死抠住,说什么都不能叫人扒开。
他被人看到是小,阿阮这副样子,又躲在这里,以后就再难说清楚了。
阮清也急死了,病都吓得好了一半,紧紧盯着谢迟的手。
你可千万抠住,千万别松劲儿。
这么闹腾着,赤练也刚好带了太医过来。
一看,门前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就知出事了。
这可怎么办?
她是东宫侍卫,在这种场合,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的,反而会惹人多想。
于是灵机一动,在人群中飞快找到了江疏他们三个。
“三位公子,殿下他……”
江疏捂着嘴,噗嗤嗤笑,“别说了,哈哈哈,我知道,他这次肯定没脸见人了。”
“公子知道殿下有麻烦,还不出手相助?”
宇文洪烈和余子川,也不约而同看向他,一身冷汗,“你小子,敢玩儿他!你这是找死啊!”
江疏见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这才收敛了笑,“谁让他之前不分缘由地揍我?我就玩玩嘛,走,咱们救驾去,救了那顺毛驴,可得跟他要足了好处。”
赤练严肃纠正:“公子,慎言!”
什么顺毛驴?
你们几个,谁不驴?
几个人穿过人群,进了屋内,见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小姑娘在抠衣柜的门,与里面的谢迟较劲,江疏就更憋不住想乐。
上京城五虎之首,当今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沦落到这种地步,要被个娘们堵在衣柜里不敢出来了?
他定是怀里抱着他嫂子呢,而且那嫂子的衣裳,定是被扒了。
江疏清了清嗓子,自报家门,“咳!在下大理寺少卿江疏,这两位姑娘是……?”
他只报了自己的名号,却不提他爷爷。
但是,凡是有脑子的,都知道这位是谁了。
那个贵卿立刻起身道:“原来是江太师膝下,小女孟贵卿,家父中书令孟如晦。她是我的朋友,北衙左龙武将军常百年之女常欢。”
中书令孟如晦,是皇帝谢肃安眼下最倚重的人。
就连分别支持皇后和太后的左右二相,都要看他几分脸色。
不过还好,江疏的爷爷拜一品太师,也没逊色多少。
江疏避开孟贵卿锋芒,反而笑那个抠门的:“原来是个常将军家的闺女,难怪这么大劲儿。”
常欢还在使蛮劲,“哼!”
江疏从容摇着扇子,轻轻将她推开,来到衣柜前,敲了三下,低声道:“殿下,该起身了。”
稍缓,里面传来谢迟一声应:“嗯。”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吓懵了。
太子殿下在柜子里?
然而,废了的顾文定并没有放过她。
他面对着自己朝思暮想,不择手段娶到的妻子,却发现自己不能人道了。
久而久之,忍无可忍,便开始虐待阮清。
他打她,专门打她不会被人看见的地方。
打够了,又跪在地上,抱着她哭,求她原谅他。
白日里,他待她极好,如珠如宝一般,羡煞旁人。
到了晚上,便是阮清噩梦的开始。
她后悔没有毒死他,却再也没了下手的机会。
直到一年后,谢迟回来。
他脸上戴着可怕的黄金面具,当着阮清的面,斩了顾文定的首级,将它丢在她脚前,想看她遭受丧夫之痛,哭得惨绝人寰。
却只见阮清轻轻闭上眼,长长吐了一口气。
噩梦终于结束了。
他强行拉过她的手,摁在剑下,低声在她耳畔威胁:“嫂子,我若是将你这小手指头,一根一根剁下来,你会不会很疼?”
他一开口,阮清便认出他是谁。
她一点都不怕了,反而直视他面具后的眼睛,“还用问?你给的,肯定特别疼。”
她刚死了男人,居然还有空勾引他!
谢迟眸子激烈晃动了一下,气疯了,忍无可忍,将她拖进屋去,满腔恨意地想要强暴她,重新将她据为己有。
“让你等我!为什么不等我!为什么要嫁给别人!!!”
她却不说话,只是出人意料地忍着痛,抱着他,含泪吻他,迎合了他。
算是……一种报答。
谢迟见了落红,意外地看着她,“你……?”
他没想到,她这么久以来,居然一直守身如玉。
他以为她是为了他。
他便忍不住恨意和暴虐少了几分,多了几分怜惜和温存。
那晚,谢迟带着他的人走后,顾家的女人们各自抱着自己男人、儿子的尸体,哭成一团,只有阮清一个人,裹着被撕烂的衣衫,清冷地坐在屋里。
刚摆脱了一个,又回来一个。
往后的日子该怎么熬?
然而,侯府所有女眷都看见,她是被戴着黄金面具的男人,从丈夫的尸体前拖进屋里去的。
漫长的两个来时辰,遭受了什么,不言自明。
实在是太惨了。
顾老夫人认定,是孙媳妇牺牲了自己,才保全了家中其他女眷。
所以,她一向要求各房媳妇、妾室、孙女,全都要记着阮清的救命之恩,对那晚的事,守口如瓶。
而她自己,从那以后,也待阮清如亲生女儿一般。
可这世上的其他人,大多数还是长了狼心狗肺的。
……
入夜,阮清还想再拖延一会儿。
可是,角门那边,宫里来的素色小轿已经等了许久了。
她无奈,只能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准备出去。
沐浴之类的,都不必了。
白日里热,已经洗过三五次了,她皮肤薄,已经洗得不舒服了。
反正每次进宫,谢迟都会让她再洗一遍。
他好像对共浴有点什么特殊爱好。
可是,阮清乘着夜色,由翠巧儿和香果儿陪着,刚临靠近角门时,却被人喊住了。
“大晚上的,偷偷摸摸,去哪儿啊?”
是顾文定他二哥留下的寡妇,赵氏。
“二嫂。”阮清低头答话。
“我问你一个寡妇家家的,大晚上去哪儿?”赵氏瞪着她,“我一直怀疑你跟那些凶徒是一伙儿的,只有老祖宗老糊涂了,才被你忽悠的团团转。”
香果儿气得跺脚,“二少夫人讲话可要三思!”
阮清垂眸,“二嫂,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心里清楚。文定每晚是怎么对你的,我也知道。可你这毒妇,也不至于引狼入室,杀了顾家满门男丁!你现在与杀夫仇人苟且通奸,想联合起来图谋我侯府家产,是不是!你快说!那凶手到底是谁?”
赵氏叉着腰,气势汹汹。
阮清忽然抬起头,一笑,“二嫂,看你身后是谁?”
赵氏回头。
就见翠巧儿举着根大腿粗的木棍,劈头砸了下来。
赵氏被打成斗鸡眼,咣当一声,倒地晕了过去。
阮清淡漠转身,出了角门,上了小轿。
“香果儿陪我就好,翠巧儿回去喊人,就说府里遭了贼,二少夫人被打晕了。”
“好嘞!若是旁人问起姑娘,我就说姑娘不舒服,已经睡下了。”翠巧儿踮着脚尖跟阮清挥手,“姑娘放心,我会准备好热水和药膏等您明儿一早回来的。”
她就喜欢姑娘跟太子殿下在一起。
太子殿下多好啊,人又帅,对姑娘又好,帮姑娘杀人,为姑娘吃醋,一日见不到姑娘就生气,而且将来还是皇帝,简直完美。
阮清:……
她的轿子进宫,也是从距离东宫最近的一处角门入,沿途都有人安排好了,一路顺畅。
谢迟之前,与其他未弱冠的皇子们,都住在重明宫那边,直到册封大典前一天,也才搬入东宫。
所以,今晚,是他正式住在东宫的第一晚。
他是一定要阮清陪的。
阮清不敢不来。
等轿子无声无息进了东宫,便早已有掌事女官在候着。
“阮姑娘来了。”
青瓷是谢迟的母妃从小安排在他身边的老人,自他住进重明宫,就一直伺候着,十分稳重可靠,是谢迟信得过的人。
阮清与顾文定的这一场婚姻,谢迟是不认的。
所以,青瓷依旧唤她“阮姑娘”。
“青瓷姑姑好。”阮清客气见礼。
“殿下还在皇上那边,忙完就回来了。”青瓷引着阮清去寝宫主殿。
阮清随她行在雕梁画栋的回廊下,不经意间抬头,看见每一根横梁上,都有匠人精心描绘的小画。
是避火图。
传说,火神是个少女,脾气不好,却十分害羞。
所以,宫中殿宇中,多在梁上绘了春宫图,希望火神见了,就会害羞地跑开。
于是,这些画,也就被叫做避火图了。
青瓷打开一间朝东的精致小屋。
“殿下让人专门给您在他的寝殿隔壁,单独安置了一间房。”
“我的?”阮清有点意外。
可是,她又没想住在东宫,何必多此一举。
“倒是雅致。”她随便赞了句。
“姑娘今后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说,我来安排人添置。”
“呵呵。”阮清笑了笑。
她是来陪谢迟睡觉的,伺候完了就走,并不需要单独的一间房。
况且,一间房算什么?
等他将来有了太子妃,人家来捉奸的时候,把她藏在这儿?
青瓷看出阮清的意思,笑道:“殿下说了,这间房,平时或许没什么用,但若是阮姑娘将来与他生气时,又没有地方去,便可进里面去消消气。”
阮清的脸色,便更凉了。
谢迟心知肚明,她是无处可去的。
连与他生气,都只能躲进他赏赐给她的屋子里去。
他将她拿捏地死死的。
噗!
香果儿却在旁边听着,没忍住,乐出了声儿,“没想到殿下还是个惧内的。”
她行礼告辞,转身要回到自家马车。
但是,却听孟贵卿道:“清儿妹妹就这么走了?我还有好消息想告诉你呢。”
她能有什么好消息?
阮清不耐烦回头,“姐姐请讲。”
“昨日,我去书房找我爹,刚巧看到他的书案上,正在替皇上起草的一份大赦天下的旨意,我见被赦免的名单里,有一个阮临赋,是你父亲吧?”孟贵卿眨眨眼。
阮清心口窝子都是一沉。
“正是家父。”
孟贵卿接着道:“我听说,这一次大赦,是太子殿下用自己的军功向皇上专门讨的恩典,太子仁德,天下无双,没想到,清儿姐姐的家人,也是受恩之列啊。”
原来,谢迟用自己的军功,换了爹爹回家,又怕引起旁人注意,便连并着拟了一长串赦免的名单。
但是,这又成了孟贵卿要挟她的把柄。
那名单里,若是被孟如晦随手划掉一两个,皇上未必会察觉。
等谢迟发现,旨意已出,若是想再找别的机会,又要大费一番周章。
到时候,非但爹爹不能回来,还枉费了谢迟用命换来的功勋。
而且……,听孟贵卿言语中流露出来的意思,她大概是已经在怀疑自己与谢迟之间的关系了。
谢迟教过她,做事,要么不做。
要做,就要做绝。
对手是个鸡蛋,也要摇匀了。
对手是条蚯蚓,也要竖着劈成两半。
阮清咬了咬牙,一笑,“没想到,喜事来的这么突然。”
她本来已经一只脚踏上了车凳,这会儿又收了回来,转身走到孟贵卿面前,主动牵过她的手。
“姐姐还看到旨意上说了什么?趁着今日游山,快与我好好说说。”
孟贵卿得意一笑,以为就此拿捏,“好啊,山路狭窄,侯府马车宽大,不如将就一下,我们共乘一辆吧。”
她今日,特意准备了一辆方便山间行驶的轻便马车。
“好。”
阮清回头,吩咐两个丫鬟随马车留在城门口,之后弯腰进了孟贵卿的车。
马车一路疾行,四个人坐在里面。
孟贵卿和常欢坐在一边。
阮清便不得不与汪祖德同坐一边。
车子行驶间,汪祖德借着车子的劲儿,晃来晃去,时不时地往阮清身上挤。
等进了山,马车拐过一个急弯,所有人向同一个方向晃去,汪祖德甚至放肆地伸手,将她抱住。
阮清推开他,不咸不淡地道:“辛苦汪公子了,只是妾身的名头上,有御赐的贞节牌坊,若有任何玷污之言行,势必男女同罪,听说,浸猪笼沉塘,都是轻的,重的,千刀万剐也是有的。所以,还是辛苦你,与两位姐妹挤一挤吧。”
汪祖德:……
常欢嗤了一声:“吓唬谁呢?这儿又没人看见。”
阮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况且,常欢妹妹不是也看见了吗?”
她就差没问:你不是人?
常欢脑子反应慢,想了一会儿,才想明白,“你敢骂我!你知不知道你……”
她话没说完,就被孟贵卿给摁住了。
“欢儿妹妹,干什么呢?本来是出来寻乐子的,怎么净闹不愉快?”
常欢这才压住脾气,重新坐好。
阮清又瞅汪祖德,“有劳汪公子。不然将来我若哪日言行有失,被全城围观着沉塘浸猪笼,可能还要带上你,就实在过意不去了。”
汪祖德虽然心怀不轨,但到底听着晦气,只好坐过去,与孟贵卿她俩挤在一起。
阮清独自一人坐了一边,笑眯眯与这三个对视。
常欢被她看得心里发毛,捏着孟贵卿的手指:她怎么都不怕?
到底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两个刑部侍郎相视一眼,便一声沉喝:“来人啊,用刑!”
阮清顿时全身绷紧,咬紧了唇,瞪大了熬红的眼睛。
江疏也腾地站了起来,手里扇子唰地一收。
他们要是真的用刑,他就必须动手了。
说什么都不能让阿阮在这儿受活罪。
可就在这时,刑堂外,长长走廊的那一头,传来沉喝一声:
“谁给你们的权力滥用大刑?”
是谢迟的声音。
阮清眼帘突地一跳,重重闭上眼,喘了口气。
江疏也顿时巴登一屁股重新坐回椅子上。
我艹,总算来了。
谢迟不紧不慢,背着手,从走廊那一头,带人直入刑堂。
孟如晦知道他是来救人的。
“太子殿下怎么这么快就从禁苑回来了?”
他从听说那日七夕节,太子给侯府的寡妇披衣,而自家女儿因此错失太子妃之位,就认定这俩人有私情。
“孟叔叔的动作,不是比孤更快?”谢迟不看阮清,仿佛她根本就是个普通受审的嫌犯。
两个刑部尚书,慌忙起身,拜见太子。
孟如晦到底是皇帝御前第一重臣,被谢迟抢白,甚是不悦。
毕竟,他跟随谢肃安已近三十年。
而谢迟这个太子,才入主东宫几日。
“殿下不在东宫,却来这刑部大牢,是来与两位侍郎大人学习如何断案的吗?”
谢迟背着一只手,看着他,笑容有些危险,“孤刚进门,就听见孟叔叔在指挥倜傥,孟叔叔,你是在这儿教刑部怎么审案吗?”
孟如晦阴沉着脸,与他对峙,“殿下,老臣是此案的苦主!”
谢迟一笑,“巧了,孤刚好是此案的主审。”
他一直背在身后的手,唰地一亮,一卷圣旨。
“圣旨到。”
所有人俱是震惊。
连阮清都没想到,谢迟会来这一手。
她随众人,一道俯首听旨。
“刑部尚书宋凯不幸暴毙,朕钦命太子谢迟暂代刑部尚书一职,限时审理孟贵卿、常欢命案。钦此。”
谢迟宣读完,也不客气,径直坐在了中间位置。
这才看了一眼跪伏在下面的阮清。
阮清低着头。
他这是从禁苑赶回来,杀了宋凯,又连夜回到禁苑,不知用了什么手段,跟皇帝要到了代掌刑部的实权,之后,又转了回来。
她这两日一夜,被折腾地甚是狼狈,跪在下面,宽大的囚服下,身子骨显得愈发柔软脆弱,仿佛被人就要碎了。
谢迟全都看在眼里。
坐在谢迟旁边的江疏,几乎听见了他牙根子在响,觉得好害怕,往旁边挪了挪,使劲儿给自己扇风,想把谢迟身上的杀气扇走。
情势,忽然出现了意想不到的逆转。
宋凯一死,太子就雷厉风行,拿到了刑部的实权!
孟如晦和常百年都没想到会这样,但也只能各自坐下。
“堂下所跪何人?”谢迟声线冷漠,按程序问话。
“臣妾,阮清。”
阮清又将与沈娇说过的那些,重新说了一遍。
依旧一字不差。
她垂着眼眸,娓娓道来,略带些许麻木和后怕,演得入木三分。
谢迟一只手撑着额角,目光沉冷,一直盯着她,毫无情绪。
直到听她说完。
堂上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在等着太子殿下开口。
谢迟:“现场,可有查验过了?”
谢迟在此,常百年言语不敢太过放肆,起身道:
“殿下放心,事发当晚,臣已与中书令大人,亲自带人将整座山密不透风地搜索了一遍。”
谢迟放开撑着额角的手,靠向椅背,看废物一样看着他,鼻息间重重一叹。
阮清没办法,只能用腿在水下,缠住他的脚踝,软意温存哄他:
“殿下,明儿就是七夕节了,娘娘的意思是,让我也去,可我身份尴尬,只有跟着老祖宗一同前往,才说得过去。”
她这里应付着谢迟,又得完成沈娇的任务,还有侯府里的寡妇们正惦记着七夕节的事儿,她也得把之前的谎话圆了。
真是操不完的心。
“这个好说,我一早就去与母妃提了便是。”
“可是,我若睡不好,七夕节上,会丢人。”
“那便再要一次,就准你睡觉。”
他又来,抵开她的腿,将她的腰在水下向身前用力一推。
他就是看她软软的好欺负。
阮清心里一阵哀叹。
可上了劲的男人,就像浇了油的火,哪儿能说消停就消停。
她想给谢迟也下点药,终身不举算了。
但想想顾文定打她时候的样子,若是换了谢迟,必是一巴掌打死了。
她不敢。
只好忍着,给他肆意磋磨。
谢迟倒是说话算数,可这一次,可着劲儿的长,把阮清折腾地不轻。
直到天亮之前,准备上朝,两人都没睡。
谢迟就那么沐浴更衣,精神抖擞地去了。
阮清像条被剥了鳞的死鱼,胡乱裹着薄薄的丝绸凉被,瘫在地毯上,颤颤巍巍伸着手,招呼翠巧儿:
“走……,回去。”
翠巧儿心疼,“姑娘,您都这样了,歇会儿再回吧。”
“不行,回去。不然他下朝回来,我就别想活了。”
阮清心里都在哭。
不能再由着他折腾,得想个法子。
他这种人,夜里床上没有三五个女人,都是伺候不起的。
之前在重明宫住,偷偷摸摸的,还有些顾忌,如今搬进东宫,简直是肆无忌惮。
阮清艰难爬起来,穿了衣,由青瓷引路,赤练护送,从东角门出宫,回了侯府。
果然,回去没睡多会儿,香果儿就在耳边轻声道:“姑娘,宫里头又来人了。”
“不见。”阮清拉过凉被,蒙住脑袋。
有完没完!
就算是太子,也不带这么黏人的。
但是,让翠巧儿去打发,她又惦记着怕出事儿,也睡不着,天儿又热,只能干等着。
还好没过一会儿,翠巧儿捧着只檀木箱子回来了,笑嘻嘻道:“姑娘莫怕,只是殿下着人送东西来了呢。”
香果儿一听,就乐了,赶紧凑过去看是什么好东西。
两个人盘了一圈儿,一样一样报给阮清听。
燕喜斋新进的绞花罗衣裙一套。
聚宝楼的镶翠金玉头面一套。
天香阁的玫瑰胭脂水粉一套。
翠巧儿:“赤练大人传话说,衣裙和头面是殿下给姑娘明天七夕节上撑脸面的,他知道姑娘在孝期,未免旁人说闲话,专门亲自挑了又素净又体面的。又知道姑娘怕热,特意选了上好的绞花罗,又雅致又凉快。”
阮清窝在床上,脸朝着里面,睁开眼,小扇一样的睫毛忽闪了一下,又重新合了眼。
他专门从街上买了这些,未用宫里的物件儿,倒也是有心了。
箱子里,还有些杂七杂八的首饰,翠巧儿随便抓了一把,看了看,“果然都还不错,赤练大人说,这些是殿下随便抓的,给姑娘平日里打点路子,以后无需再用旁人的东西。”
阮清又睁开眼。
昨天她用顾文定给的簪子打发赵氏的事,他是知道了。
这种醋他也吃。
侯府里,果然是有不少他的眼线。
唉……
想要摆脱他,恐怕是难如登天了。
翠巧儿翻了翻,又从箱子底下掏出一沓子一百两的银票。
“对了,这些钱,赤练大人特意交待,都是没有宫印的,是殿下嫌侯府穷亏待了姑娘,给姑娘拿去随便花着玩的,说若是不够,可以随时再跟他要。”
香果儿手快,看见箱底安静躺着只翠绿的玉质小药盒,便抢着拿出来看,“咦,这是什么?”
翻过来,底下,一只小小的纸签,上面盖了商号的章,又写了几个极小的小字:薄荷欢宜膏。
噗哈哈哈哈……!
两个丫头脑袋凑到一处,掩着嘴笑出了声儿。
翠巧儿:“殿下这是给姑娘保养身子呢。我听说啊,这玩意儿,可贵了,多少高门贵妇,私下里抢着买都买不到。”
“什么你都知道!”阮清的脸顿时红了,拉过被子,又把脑袋蒙起来。
什么鬼屁狼子玩意儿。
他也知道他昨晚疯了?弄伤她了?
若是真的疼惜,当时怎么就不知道悠着点?
他这是想她赶紧好了,没由子拒绝他,好再继续磋磨。
这一觉,阮清一直睡到月亮东升。
听着床边好像有人,以为谢迟又来了,一个激灵醒来,掀开帐子,见是香果儿,才松了口气。
“杵在这儿干什么呢?大晚上的。”
香果儿可怜巴巴,“姑娘,轿子……,又来了……”
阮清要疯了,“不去了,就说……”
她想装病。
但又怕谢迟听了,直接冲进侯府来了,到时候更麻烦。
于是只好道:“就说我睡死了,一直没醒,他们愿意等,就等着好了。”
今晚,她说什么都不去了。
全身又酸又疼,天又热得烦人,头晕脑胀,身上还带着伤,出得满身汗,粘乎乎的,说不清楚的难受。
可是,第二天一早,阮清就真的病了。
兴许是累得,兴许是天太热,兴许是跟谢迟在水里折腾的。
总之,脑门子烫的吓人。
香果儿急得直哭,“这可怎么办啊?”
翠巧儿要去找大夫。
“不必了。”阮清撑着爬起来,“来不及了,今天七夕节,我若是不去,皇贵妃娘娘那里,无法交待。”
她可以跟谢迟耍耍小性子,但是沈娇是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人,她想捏死她,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阮清惹不起。
“可是……,姑娘你烫成这样,怎么去呢?”
“去柜子里拿些我早前焙好的药粉来,我随便吃点,或许能应付过去。”
阮清自小跟着娘亲摆弄药材,也经常给自己配些常用药备着,免得有点风吹草动就惊动侯府里的人。
她与这一大院子的人,越少瓜葛越好。
等到药吃了,又梳洗了一番,翠巧儿端来昨天谢迟送来的衣裙首饰。
阮清看了又看,觉得还是太招摇了。
她现在是个寡妇,又是去参加皇帝给太子选妃的七夕节。
到时候,有的是名门贵女争奇斗艳,她在那种地方,有什么体面好争的?
“算了,换了吧,把去年那套梨花白翻出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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