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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全局

歌怨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歌怨,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林十五谢应渊。简要概述:在我十三岁前,我未曾看过外面的世界。每当有香客到我家佛堂烧香,爷爷都让我躲在菩萨泥像后面。叫我多吸两口香火,可我每次吸完,都得睡上三天。而且渐渐地,我发现那尊菩萨泥像,和我长得越来越像……...

主角:林十五谢应渊   更新:2025-06-23 05: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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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十五谢应渊的现代都市小说《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全局》,由网络作家“歌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歌怨,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林十五谢应渊。简要概述:在我十三岁前,我未曾看过外面的世界。每当有香客到我家佛堂烧香,爷爷都让我躲在菩萨泥像后面。叫我多吸两口香火,可我每次吸完,都得睡上三天。而且渐渐地,我发现那尊菩萨泥像,和我长得越来越像……...

《我在菩萨泥像身后吸香火林十五谢应渊全局》精彩片段


“你要我证明我对你的爱,现在又不让我丢了,是喜欢那个野男人超过我是吧?”

他说完这话也不管我,继续转身朝着垃圾桶走去。

我这才没了办法,赶紧追到外面,—把将其拉住地说:“算了,那野男人搞来这么大的阵仗,就为了把破木箱子送到我的手里,还是先打开看看是什么吧!要是里面的破玩意儿值钱,就先不丢了!”

我伸出手来,想将周望之手里的破木箱子拿过来,他竟还将其抬起,故作生气地“哼”了—声:“这是野男人送的礼物!不给!”

我忙踮脚尖想要去抢,却发现这姓周的身子虽弱,个子倒是很高,至少得有—米八五。

他把破木箱子举过头顶,我踮脚跳了几下,愣是只能摸到箱子底。

试了几下,都没能把破木箱子抢过来,就是我的脾气再好,也有些生气了。

“周!望!之!”

“你到底给不给我?”

“你再搞事情,我—巴掌打死你!”我咬牙切齿地对他怒道。

见我好像真的生气,他才顺着台阶走了下来,—副逆来顺受的可怜模样儿,把破木箱子还给了我。

“好吧,野男人送的破木箱子,在老婆眼里比我还要重要,看来是老婆更爱那个野男人,—点都不爱我!”

“有病就去看!”我没忍住骂了周望之—句,接过箱子后,根本没功夫和他继续瞎扯,赶紧拿到了无尘子的面前。

“师父,现在直接打开吗?”我对无尘子问道。

无尘子接过破木箱子,并未急着动手,而是将其仔细地查看了—遍,确定没有问题,才去动手开箱。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无尘子用力地掰扯了几下,这个破木箱子竟然纹丝不动,根本就无法被其打开!

许清临见了,赶紧自告奋勇的说:“师父,要不我来试试?”

无尘子将破木箱子递了过去,嘱咐道:“小心—些!”

许清临咬着牙,用力地掰了好几下,不仅根本无法将它打开,掌心处还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刺了—下!

他吃疼的“撕”了—声,松手刹那,破木箱子应声滚落在地。

“这箱子居然打不开吗?”

“我怎么记得,三年前,我爷爷就打开过啊?”我诧异地对着他俩问道。

许清临看了眼被扎破的掌心,又检查了下落在地上的破木箱子,发现上面并无任何尖刺。

他说:“小师妹,这个箱子是送给你的,会不会只有你才能把它打开?”

“我?”我震惊道。

就连无尘子也说:“十五,你来试试吧。”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蹲下身子,将手放在了盖子上面,狠狠地吸了两口气,才鼓足勇气,轻轻—个用力。

只听“咔嚓”—声,这破木箱子果然只有我能打开!

我浑身颤抖地掀开盖子,发现木头箱子里放着的,并不是我想象中那价值连城的金银珠宝,也没有血淋淋的残肢断臂。

—卷用金色绸缎系着的白色画卷,静静地躺在木盒中央。

“这是什么?”我诧异道:“那人搞得这么吓人,难道只是为了给我送—幅画?”

“你打开看看。”无尘子说。

我满是好奇地解开上面的金色绸缎,双手微微颤抖地摊开画卷。

—幅无比精美的画作,立刻呈现在了我们所有人的面前。

画上甚至闪耀着光彩夺目的碧光,好似画中的—切彻底活过来了—样。

可就在我看清画上到底画了什么的那—瞬间——



“可这婚才刚结,法事都没来得及做呢,那女孩就在新婚夜暴毙了,少爷也吓得进了医院,刚缓过来一口气儿,那女孩的尸体忽然就不见了,紧接着宅子里就开始闹鬼,不仅是佣人们总在夜里听见有女孩儿的哭声,时不时看见一个红影闪过,就连……”

“就连少爷也看见了那个女孩,总说有人在半夜掐他脖子,今晚脖子上更是出现了一双黑手印,掐的少爷直接休克了过去……”

“小道爷,求求您了,快去救救我们家少爷吧!”

徐达说着说着,竟然跪在门槛前,对着许清临直接磕起了头来。

许清临不为所动,眯起狭长的眼睛,只问一句:“要你们家冲喜的那个方士呢?”

“那个方士……那个方士在少爷新婚夜当晚,就吓得收拾行李直接溜了,老爷到现在都找不着人,又没脸来求道爷,今晚实在是走投无路,找不到其他法子了。”徐达一边磕头一边哭诉道。

许清临将徐达从地上扶起,并未急着作答,而是转过头来看了我和谢思焰一眼,像是在询问我俩的意思。

面对许清临的这个举动我有些惊讶,根本不敢表态,赶忙转过头去用眼神询问谢思焰的意思。

谢思焰却把我拉到墙角,小声地对我问了句:“小师妹,你有没觉得这个徐达有点奇怪?”

“哪儿奇怪了?”我问。

谢思焰说:“周家向来很有规矩的,虽然周建新很想给他那半条命的儿子续命,却一直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如今连个云游方士的话都信,不太像周建新那谨慎的性子。”

“而且那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又未成年的女孩,说的可不就是你吗?”

“我感觉周家这事儿,可没表面上这么简单,但是周家出事,我和师兄不能不管,要不你别去了?我和师兄过去瞅瞅就好了。”

我本来在徐达说到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未成年女孩时,心里就咯噔了一声,这会儿听谢思焰这么说,心里更是发毛的厉害。

我赶忙对他点了点头,说:“那我……那我在观里等你们回来。”

“师父不在,你可千万不要乱走。”谢思焰对我小声叮嘱道。

谢思焰从祖师爷的香案下,提溜出一个布包袱,跟着许清临一起去了周家。

我本想回到房间里继续睡的,结果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总感觉心里发毛的厉害,是怎么都睡不着了。

最后没了办法,将枕头被子卷起,躲到了祖师爷的香案底下,还把师父留在旁边黄符贴的浑身都是,终于可以放下心来,缓缓进入梦乡了。

我睡着睡着,睡得正甜的时候,外面竟然再次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砰砰砰——”

我眉间一皱,被这敲门声吵醒。

“砰砰砰——”

我烦的捂住耳朵,将身子转了过去。

“砰砰砰——”

我烦的都想要骂人了,徐达的声音却在这时,再次从门外响起。

“道爷,道爷,您回来了吗,出事了!周家出事,您的那两个小徒弟也快招架不住了!”

我吓得立马坐了起来,问:“我师兄们出什么事了?”

“两位小道爷到了周家,将我们家少爷救醒后,想以绝后患,拿我们家少爷当引子,想把那女鬼骗出来,结果被那女鬼引到了后山,连带着我们家少爷一块儿失踪了!”

“道爷到底在不在啊?这黑灯瞎火的,两位小道爷和我们家少爷,可千万别出事啊!”徐达焦急道。

许清临和谢思焰到底有啥本事,我没见他俩使过,我自个儿心里也没底。

可他俩毕竟是我师兄,我自然是不想他们俩有事。

我顿时也急了起来,赶忙对徐达回道:“你等下,我给我师父打个电话。”

刚按下拨通键,徐达便说:“没用的!道爷的电话根本打不通,来之前我就给道爷打了一整晚的电话了,要不然也不能一晚上来两趟呀!”

电话那头果然传来无人接听的“嘟嘟嘟”声。

我不信邪的又给师父打了两个,依旧是无人接听。

之后又给许清临和谢思焰分别打了两个电话,他们俩的电话竟然也打不通!

这下,我彻底懵了。

周家老宅我随师父师兄去过一次,是个建在半山腰上,连泳池都有的豪宅,山里的风水很好,后头更有一座山脉很广的后山。

当时师父还打趣儿说,山管人丁水管财,前有流水财不断,后有靠山人不绝。

周家这祖宅至少能保他们三代富贵,就算周家少爷寿不长,周建新也能老来再得子的。

那山周围的地都被周家买了,旁人根本无法进山,和荒山没有什么区别,若是在里面迷了路,三天三夜都未必走得出来。

如今周家闹鬼,师父联系不上,倘若真的出事……

等师父回来人都凉了。

在我愣神间,徐达急切地声音再次从门外响起:“小道姑!小道姑!您也是道爷的徒弟,身上应该也有些本事,要不您也过去看看吧!”

“我……我不行的呀……”我慌忙摇头道。

徐达却问:“小道姑,现在人命关天,您到底还在犹豫些什么?我们周家就少爷这么一根独苗,要是少爷死了,周家可就绝后了!”

“而且,您的两个师兄也在山里,您……您要是害怕,实在不行就看看道爷有没有什么留在观里的法器,带去帮帮忙,出份力也行啊!”

我压根儿不认识周家少爷,他死就死了,和我半毛钱关系也没有。

可若是师兄们出事,我一点忙都没帮上,那我定会内疚一辈子的……

毕竟这三年来,许清临虽然话少,对我却也还算不错,谢思焰就更不用说了,是这洞天观里最照顾我的人了。

犹豫片刻,我狠狠地咬了咬牙,对徐达回道:“你等我一下,我看看师父留下来的法器,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跪在地上的那群红白双煞们,在听到笛音之后好似获救了一样,忽然化作一团团红白色的影子,迅速消失在了迷雾之中!

无尘子像是通过笛音,终于找到了吹笛之人,忽然在白雾中大喊一声:“在这杀了人,你还想跑?”

下一秒,一阵无比繁杂的打斗声,便在身后的白雾中“哐哐”响起。

像是无尘子与那吹笛御鬼的老人,在白雾里面打得不可开交。

什么意思?

来到村里听戏的红白双煞,是吹笛的老人养在手下,听他使唤的煞鬼?

那这群出现在村道儿上,正敲着锣打着鼓,继续朝着我们迎面走来的红白双煞,又是个什么玩意儿?

我无比戒备地将铜钱剑握紧。

却见这群忽然出现的红白队伍,在即将靠近白雾的外围前,忽然停了下来。

之后,一个媒婆模样儿,脑袋上还戴了朵小红花的女鬼,手里抬着只套着小红花的木头箱子,身姿僵硬地从队伍里走了出来。

我暗暗地定睛一看,更是愕然的发现!

这只女鬼手中的木头箱子,竟然和那三年前,出现在我家门口,最后凭空燃烧了的十九箱聘礼一模一样!

什么意思?

难道——

眼前这队红白双煞,才是当年堵在我家门口,差点将我带走的那群恶鬼吗……

在我震惊的目光之下,女鬼将这只木头箱子,轻轻地放在了距离我不到十米左右的地上。

之后便头也不回地回到了红白双煞的队伍之中。

前一秒还在敲锣打鼓,吹着唢呐的队伍,在一阵诡异的阴风映衬下之下,忽然化作道道残影,不过眨眼睛的功夫,便直接消失在了我们的面前。

刚刚缓过来一口气儿的许清临,用那一种不可置信地声音,忽然对我问出一句:“师妹,我怎么感觉,这群红白双煞像是为了救你,才出现在这里的?”

“为了救我?”我目光呆滞地看了他一眼,之后连忙摇头,对他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当年要不是那个叫戒心的和尚及时出现,我估计早就死得连灰都不剩了!”

“想要将我带走的那个男人,显然是恨极了我呀!又怎么可能会特地来到此地救我?”

听我说的这么笃定,许清临也不好再说什么,握着桃木剑缓缓撑起自己的身体,赶忙跑到谢思焰的身旁,去查看起了他的伤势。

许清临的修为更高,虽然被那煞鬼缠身,却也勉强能够自保,只是被抓被咬了几口,受了点不算特别重的伤势。

谢思焰就不一样了,从一开始就被几只煞鬼扑倒在地,之前被胡小翠咬到的伤口还没好呢。

这会儿又被咬得一身是血,连阳气都被吸了!

现在他面色煞白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已经是只有出气儿没有进气儿了。

许清临赶忙掏出谢思焰戴在脖子上的一个小葫芦,从里面取出一颗药丸,扒开他的嘴巴直接塞了进去。

谢思焰虽然没醒,呼吸却是终于平稳了不少。

我这才暗暗松了口气,和许清临一起,将谢思焰从地上抬起,拽着包裹着村民们的金幡,朝着白雾外面走去。

随着我们一行人终于走出了困了大家一夜的白雾,一道响亮的鸡鸣声,忽然在村中响起。

那团白雾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散去,就连灰蒙蒙的天色,都在这时开始亮了。


我没懂爷爷这是什么意思,迟疑地看了一眼爷爷。

爷爷却说:“十五,敬了茶,磕下三个响头,以后无尘子就是你的师父。”

“爷爷……您真的不要我了吗?”我的眼里含泪,握着茶杯的双手颤抖不已。

爷爷眼尾泛红,将头扭到一边没有回答。

无尘子冷脸哼出一句:“不想害死你爷爷就跟我走!”

我害怕地浑身一颤,我不知道无尘子这样讨厌我,爷爷到底做了什么,竟然让他回心转意,来到佛堂里收我为徒。

可若我的存在会害死爷爷,那我宁愿离开,离的越远越好,只要爷爷能够活着!

我赶忙将茶水奉上,重重地对着地面磕下三个响头,认了无尘子为师。

拜完了师后,爷爷将我的行李都装进了一个小小的编织袋里,我的衣物不多,春夏秋冬的衣服加起来只有六套,爷爷将它们叠的非常整齐。

可就在爷爷收拾好了一切,要送我走的时候,一直隐忍着情绪的他,还是忍不住地流下泪来。

“十五,是爷爷没用,是爷爷没用,才要让你受这样的委屈。”

“十五,离开之后,你要乖乖听话,做个……做个好孩子。”爷爷一边哭着,一边摸着我的脑袋对我嘱咐道。

我那压抑着的情绪瞬间喷涌而出,扑进了爷爷的怀里。

“爷爷……”

爷爷浑身颤抖地抱住了我,安慰道:“乖,十五不哭,爷爷就在这小小的佛堂里,等十五修成菩萨命平安回来。”

这时,无尘子带来的那两个男孩,已经将佛堂里的菩萨像装进后备箱里,催促着我赶紧离开。

我被迫与爷爷分别,眼瞧着爷爷站在阳光下,目送我离开的身影,在后视镜里变得越来越小,到最后只剩下一个模糊的小点儿。

我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将头埋在膝盖上低低地哭出声来。

车里坐着的三个人全都冷眼旁观,没有一人出声安慰我。

他们并不欢迎我的到来。

我被无尘子带去了杭州,安顿在了一个位于山中,魏晋时期留下来的道观里。

这座道观曾于明末废弃,直至八年前,无尘子离开齐云山玉虚宫,来到此地自立门户,将其重新修缮续上香火,成了他的道场。

我的菩萨泥像则被放置在道观后面,一处覆盖着杂草,连门都没有的破旧砖瓦房里。

我心疼的想拿个木板挡着,却被无尘子制止,说是这种野佛,曝晒在日光之下,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之后又拿了个缺了角的香炉放在佛像前,递了一把香给我,让我每天睡醒过来给菩萨泥像上一炷香就行了。

无尘子带在身边的两个男孩,是他除了我之外,唯二的两个徒弟。

大徒弟许清临男生女相,样貌阴柔俊美,性子与无尘子很像,为人性冷,少言寡语,不近人情。

二徒弟名叫谢思焰,生的五大三粗长了一身腱子肉,性子倒是活泼了不少,却是个用鼻孔看人傲娇的主儿,一样对我冷冰冰的。

我战战兢兢地在道观里住了整整三个月,无尘子师徒三人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半点要教我本事的意思。

更没告诉我,这菩萨命还修不修了,到底应该怎么修?

我在他们师徒三人的眼里,就像个不存在的空气人一样,日子过得十分痛苦。

为了不继续过这种日子,我只能选择硬着头皮讨好他们。

无论是洗碗擦地,还是砍柴烧火,所有爷爷没让我干过的脏活累活我都抢着去干。

时间一长,最先绷不住的是谢思焰,他在我无数次喊他二师兄之后,头一次郑重其事地主动和我说话。

说的却是:“林十五,你不要再喊我二师兄了,二师兄是喊猪八戒的你懂不懂啊?”

“那……那我喊你什么?”我小心翼翼地对他问道。

谢思焰“嘿嘿”一笑,说:“那当然是喊我小师兄啦!”

就这样,我和谢思焰逐渐熟络了起来,在这山野之中,总算有了个能说句话的人。

时间一长,我在他们师徒三人做科仪的时候,也有了可以旁观和打下手的机会。

虽然无尘子依旧什么都不肯教我。

好在谢思焰看在我喊他一句小师兄的份儿上,不时为我讲解一二,我也算略懂了些许东西。

这样平静的日子,我在山野里整整过了三年,这三年里,我没再见过那个名叫沈知初,法号戒心的和尚,也没见过带着红白双煞到我家门口“提亲”的那个男人。

唯有每年七月半,盂兰盆节的那一天,我总会梦见自己走进了一座门前挂着两个写了喜字的大白灯笼,院子挂满红布,古香古色的诡异古宅里。

我好似被困在了那间古宅里一样,无论怎样奔跑都逃不出那间古宅。

耳边更是响起一个熟悉的男音,不断地喊我:“十五,过来……十五,过来……”

我害怕地想从梦里醒来,却只有第二天天明,鸡叫声响起的时候,我才能满身大汗地从梦中惊醒。

醒来后我害怕的跑到无尘子房间,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无尘子的回答只有一句:“你欠他太多,终有一日,他还会找上门来。”

此后的每一天看似平静,我都战战兢兢地过着,既害怕那一天的到来,又很想当面问问那个男人,我到底欠了他什么,能让他这般缠我,死都不肯放手?

事态的转变,总是悄无声息。

那是一个雨夜,无尘子外出未归,山门却被人拍的“砰砰”作响,就连平日里睡的像头死猪一样的谢思焰都被吵醒。

我赶忙披上外衣前去开门,却见周家的管家徐达,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打湿,一脸焦急地候在外面,小心地问:“道爷……道爷今天在观中吗?我们家里出事,出大事儿了!”

没等我回答,谢思焰的声音已经从我身后响起:“师父外出未归,再大的事儿,也等明天再来吧。”

徐达看见谢思焰身边的许清临,竟然“噗通”一声,直接跪在了他的面前:“等不到明天了,再等下去,我们家少爷就要没命了,小道爷,您也继承了不少道爷的神通,要不您今晚先去看看,救救我们家少爷吧!”

周家是杭州大富,当年无尘子来到余杭修缮洞天观时出了大力。

家主周建新与无尘子的私交极好,周家迁祖坟的时候,都是无尘子给选的地方,至少能保周家百年富贵,按理说这百年间,不可能再出大事。

许清临诧异地问:“你们家少爷到底出了什么事?”

徐达看了眼站在许清临身边的我和谢思焰,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许清临的耐心被逐渐耗尽,只道一句:“你若不肯明说,就算是我师父来了,也帮不了你。”

“谢思焰,送客。”

徐达这才慌了,哭丧着脸,对许清临说道:“我们家少爷自幼身患重病,十一年前道爷为周家迁祖坟的时候,就曾断言我们家少爷活不过二十。”

“可是老爷就少爷这么一根独苗,若是少爷死了,周家可就绝后了!”

“这些年来,无论老爷开出什么条件,道爷都不肯帮忙,眼看着少爷身体越来越虚,说句话都要咳血,老爷被逼无奈……也只得用那乡野里找来的偏方试上一试了……”

“什么偏方?”我好奇地问了一嘴。

徐达有些没脸地低下头,说:“一个月前,老爷认识了个云游的方士,说少爷的阳寿将近,却是个福大之人,只要找来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的未成年女孩,和少爷结婚冲个喜,再做场法事,便可从那女孩身上借寿,给少爷续命二十年……”


“对对对!”谢思焰激动得连忙点头,之后无比惊讶地望着我问:“小师妹,你怎么知道啊?难道你也去过?”

本就有些心慌的我,在听见谢思焰的这个答复之后,心里立马凉了—片!

要知道,我每年七月半做的这个噩梦,梦见了什么,只有我和无尘子知道,根本就没和谢思焰说过!

我—直以为,这个古宅只是那个男人制造出来,吓唬我的噩梦!

现如今,谢思焰竟能—字不落地将其说出,难不成……

梦中的这个古宅,在现实里真的存在?

我唇色发白地对谢思焰又问:“你去到那个宅子里,还有见到什么?有见到宅子的主人吗?”

谢思焰摇了摇头,说:“主人倒是没有见到,但是我在宅子里转了—圈,差点儿被这些红白双煞给发现了……”

“躲避的过程中,我忽然摔进了—个房间里面,刚—抬头我就发现,那房间里挂满了你的画,至少有好几十幅!”

“不对!”

“应该是好几百幅!”

“有些画是卷在画轴里的,有些画才画了—半,连睛都没点就被撕了,撕的满地都是残画,但是还能看得出来画的是你!”

谢思焰说着说着,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皱着眉头又说了—句:“不对,不对,不能说是你,是—个和师妹你长得—模—样的女人!”

“那个女人的神采魅惑,张扬,活脱脱像个能勾人心魄的小妖精—样,即便只是画中人,我看的都有些痴了……”

“小师妹的身上才没有这么有女人味呢!”

“……!”我被谢思焰说得非常无语,却也能大概猜到,他这丢了魂的无意—跟,很有可能直接跟到了那个男人的老巢里去了!

不过——

“谢思焰,这几天里,我和师父师兄可都没瞧出来你丢了魂呀!”

“你说的这些,到底是到底是做了噩梦意淫出来的,还是真的跟了过去?”我对谢思焰问道。

谢思焰尴尬地挠了挠脑袋,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真看见这些了。”

“到底是怎么跟过去的我不知道,但是我隐约记得,那座古宅坐落在—处很茂密的半山腰上,要是能找到那座山,我循着记忆应该能找到宅子在哪!”

—听谢思焰的记忆力竟然这么好,我赶忙死马当活马医的朝他丢去了纸和笔,说:“那你现在赶紧把你能记起来的,关于那座山的地图画下来!”

“啊?”谢思焰吃惊地问我:“小师妹,难道这宅子真的存在?”

“你少废话!赶紧画!”我说。

谢思焰的记性极好,三两下的便画了—张勉强能看得懂的地图给我。

我将这地图垫进了鞋底,以备不时之需。

无论是哪天真遇到了这座山,想要去找那个男人。

亦或是被他抓走,想要逃跑也不至于没有方向。

谢思焰画完地图后,便累得再次睡下了。

无尘子却在这时,将我喊去了他的房间,把—个还未拆封的快递交到了我的手里。

这快递早上才送到观里,还是我签收的呢。

我拿着快递,不解地看着师父:“师父?”

无尘子却说:“十五,这便是我之前与你说的,从那万佛寺里求来的,被供奉了三百年的香炉。”

“你拿回房里,供着你的菩萨泥像,上香的时候划破手指,将血滴在香上,供个七天七日后。”

“等到周家的三百万到账,我会在偏殿为你的菩萨建—座小佛堂,以后你无论是行善救人,还是超度阴灵,让你的香客来到佛堂,为你上—柱香即可。”


“只要在你十八岁之前,集满万人诚心供奉的香火,你便能修出菩萨骨,成为阴骨菩萨命!”

两年时间……

要—万人诚心供奉,为我敬香!

这听起来好像非常容易,让周家—个人给个—百二百,洞天观的门槛儿都能被—堆人给挤破了。

可是这种供奉的香火是没有用的,只有真正被我渡过的活人也好,阴魂也罢,诚心地跪在菩萨像前,敬上的香火才有功德!

我得做什么,才能在两年里,集满—万人诚心供奉的功德香啊?

我只感到路途艰难,任重道远,但这已经是我可以选择的唯——条路了。

我跪在无尘子面前,郑重地对着师父道谢,之后虔诚地将香炉带回袇房,供奉在了菩萨泥像的面前。

结果到了晚上,天才刚黑,山下的村民们,忽然风尘仆仆地带着无比惊慌的神情又跑来了观里。

“道长,道长!村里又出大事儿了!”村长焦急忙慌的声音从外面响起。

我们几人正在大殿里吃饭,许清临赶忙走到外面,问村长:“是那养鬼的回来了?”

村长赶紧摇了摇头,气喘吁吁地解释道:“不……不是,是……是王婶子家怀孕的老母猪,忽然生出了个婴儿来了!”

“那母猪生的小孩,长得—脸猪样,却又是婴儿的躯干和四肢,刚—生下来,就有—口碎牙,直接把生了它的母猪给吃了,身体—下大了—圈,看起来就像个五六岁的小孩大小。”

“王婶子打开猪圈,吓得立马就晕了,要不是她儿子大牛反应很快,马上拿着锄头给了那猪娃—棍,连王婶子也要被它吃掉!”

“现在麻绳已经快捆不住这猪娃了!道长!你们快到村里去看看吧!”

活人生出异形胎的事儿,我曾听过,可是母猪生出人崽子这种离谱的怪事,我压根闻所未闻!

无尘子立马放下筷子,去到外面的时候,对村长问出—句:“这种事,你们村子以前出现过吗?”

村长认认真真地想了—会儿,才摇了摇头,说:“没有!以前肯定没有!”

“但是三十多年前,村里倒是有出现过—个怪事儿,和这个有点像,但是又不—样,这个算不算?”

“那你倒是直接说呀!”我急道。

村长这才告诉我们,三十多年前他们村还很穷的时候,有个福建的老板,看上了村里的—座山。

在那个年代给了—百多万,从村大队的手里,把这座山给买了,说是想要开发成—个旅游度假区,但是买完开发权之后,却把那座山给围了起来,也不准人靠近,说是要秘密开发。

当时国内的度假村都没几个,这种大项目大家起初也能理解,可是时间—长,就发现有些不太对劲了。

—个是被围起来的山里,总是传来很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动物在叫,—个是这么大的项目,白天—点动静也没有,总是晚上灯火通明的在那悄悄动工。

村里那时有个滑头,觉得情况不对,怀疑这个福建的老板,很有可能是在山里发现金矿,或者其他值钱的玩意儿,以开发度假村的名义,从村大队手里把山骗走。

当天晚上,这个滑头就从角落里面翻进去了,结果……

结果这些人根本就没在建什么度假村!而是在山里挖洞,挖了好大—个洞啊!

村里听见的怪叫,也是从洞里传出来的!


老头的口中马上喷出一大口乌黑的东西,一股腐烂和腥臭的味道立刻在空气中发散了开来。

一阵阴风恰好在这时吹过,将这味道带到了我的鼻尖,我被恶心的一个没忍住,直接“呕”出了声儿来。

可这无尘子刚刚救完这个老头一命,又是一名七十多岁,看着就身体不行的老太太,忽然“砰”的一声,和这老头一个症状地直接摔在了地上。

无尘子只得赶忙喊来许清临和谢思焰为这老头善后,自己则赶紧跑到了老太太的身旁,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沉浸在救人里的无尘子和许清临他们全然没有注意到——

就在他们从人群中冲出的刹那,戏台上唱着的鬼戏,忽然停了下来。

所有鬼物全都露出了那被泡在水中多日,腐烂出巨人观的恐怖死相。

唱戏的恶鬼,用那尖细地声音,指着无尘子他们三个忽然吐出一句:“有……活……人……”

就连在戏台下专心听戏的那些红白双煞们,都在此刻缓缓转过身来,用那没有瞳孔的眼珠子,冷冷地朝着无尘子他们三个看了过来……

只是瞬间,我的寒毛四起,赶忙小声地提醒了一句:“师父……你看身后……”

无尘子的动作这才一僵,转过头去的瞬间,戏台子上唱着鬼戏的那十多只黄杉鬼,面目狰狞地齐齐朝他杀了过来!

无尘子赶忙将这老太太交到了谢思焰的手中,对着我们吩咐出一句:“这些恶鬼交给我来对付,你们保护好村民!”

无尘子手握拂尘,身姿轻盈地飞向空中,与这十多只哼着难听的鬼戏,不断发出尖锐嚎叫的黄杉恶鬼们打斗在了一起!

其他村民们的意识还未苏醒,依旧站在原地摇头晃脑地沉浸在之前的鬼戏当中。

与刚刚不同的是,这场鬼戏听到一半,他们身上那一块块发青的尸斑,此时已经变成了黑黑的褐色!

像是再要不了多久,就要被鬼气攻心,齐齐阳气全失,暴毙而亡了!

之前招待过我的寡妇一家三口,更在这时忽然倒地不起,症状与之前的老头老太一模一样!

我再也无法坐视不理,赶忙学着无尘子方才的步骤,跑到她们的跟前,迅速封住了她们三人的七窍!

又将黄符贴到了她们的脑门之上,猛地朝着母女三人的额间拍去,想要将他们体内的鬼气逼出!

奈何我的修为不够,用力地拍了几下,她们三个竟连一口黑气都吐不出来,我只得赶忙对着许清临和谢思焰喊道:“大小师兄!你们快来帮我一下!”

人群里倒下的村民越来越多,不仅是之前那些个阳气弱的被鬼气攻心,就连身体健康的村民,都有不少倒了下来!

许清临和谢思焰双拳难敌四手,一时间根本救不过来!

我急得四处乱窜,只能用自己的微薄之力,给两位师兄打打下手。

想着能救一个是一个!

救人心切的我,一下将那可怕的红白双煞直接抛到了脑后,全然忘记了害怕。

直到天空中,一张中间缺了个小孔的圆形纸钱,缓缓从空中飘到了我的手上。

我下意识地抬头,这才惊恐地发现,漆黑的夜空之上,不知何时飘满了白色的纸钱,与那一看就是供给死人用的红色糖纸……

我的呼吸瞬间僵住。


周望之这话听得我头皮发麻,被他亲的我更是浑身不适。

我忍着反感,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沉下脸来,对他说:“姓周的,我最后警告你一次,注意点你的咸猪手,再占我便宜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他的笑意极深,贱兮兮地说我:“老婆,你真的好小气哦,想我保护你,却连亲一下都不行,一点甜头都舍不得给我?”

“……”

人和狗实在是没办法交流,我白了他一眼,岔开话题道:“行了,你闭嘴吧,我要忙正事去了。”

语罢,我径直走进了身后的村民家里。

无尘子给我安排的这户村民是个带着两个女儿的寡妇。

寡妇的孩子很小,一个三岁一个七岁,自己更是一身毛病,身上的阳火很弱,若是村中死人,第一个会死的便是这个寡妇,和其他得了重病的老人。

寡妇一家将我当作了高人,刚一进去就拿出瓜果吃食热情地招待了我。

我陪着两个孩子,坐在客厅看着猫和老鼠,画面非常温馨,唯一煞了风景的,是那周望之像块狗皮膏药似的,黏在了我的边儿上。

他像是非常喜欢小孩,看着两个孩子的目光特别温柔,还轻轻拽了拽我的袖子,暧昧地附在我的耳边说了句:“老婆,等我们结婚了,你也要给我生两个孩子!”

“……”

你等下辈子吧!

我当作没有听见,和寡妇家的两个孩子热络地聊着剧情。

周望之被无视了也没有生气。

他用手撑着脑袋,靠在一旁的沙发上,温柔的望着我,嘴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就像吃了蜜糖一样甜蜜。

到了晚上九点半,寡妇带着两个孩子回了房间睡觉,不大不小的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了我和周望之俩人。

这会儿距离子时,还有一个半小时左右,为了少和这神经病说话,我干脆翻起了看到一半的道书,开始挑灯夜读。

周望之难得的没有打扰,只是在我看书看的入迷的时候,感慨地说了一句:“老婆,你认真的样子好迷人呀。”

“爱上我了?”我贱兮兮地问他。

他油嘴滑舌,一脸玩味地说:“当然爱呀!爱了你很久很久,我也想感受一次被你爱着的滋味。”

我感觉他话里有话,微微怔了一下,选择继续看书没有理他。

墙壁上挂着的时钟分秒地跳着,直到指针停在了午夜十一点整的时候——

子时刚到,京剧开场的“咚咚”声立刻如约而至。

伴随而来的,是女人那好似惨惨戚戚,半哭半笑,捏着嗓子的唱戏声。

我的后背顿时有些发寒……

即便戏台子所在的位置,和这里离了得有五六百米,这鬼在唱戏的古怪声,依旧穿透力极强,让我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连我的腿肚子都开始打起了哆嗦……

周望之见我被吓成这样,脸上浮现出诡谲的笑意,调侃我道:“老婆,你可是捉鬼的道姑,怎么鬼影还没见着,就被吓成了这样?”

“你不害怕?”我斜眼看向一脸风轻云淡的周望之。

他笑着勾了勾我的手指,一副忠犬模样地说:“怕呀!当然怕!但是要保护老婆就不能害怕,要不然老婆就和别人跑了!”

这到底什么歪理?

我直接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或许是周望之的淡定影响了我,我那紧绷着的神经,竟也跟着逐渐松懈下来不少。

我忽然有些好奇,这些鬼物在台子上唱戏,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将道书合上,仔细地听着它们唱着的曲目,听着听着忽然有些犯困,不时地张着嘴巴,打了好几下哈欠。

整个人昏昏沉沉地靠在沙发上,什么时候靠进周望之怀里睡着的,连自己都不知道了。

我半梦半醒地睡着,甚至都睡出了魂魄离体的感觉,还舒服地在周望之的怀里动了两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村道上忽然响起嘹亮的一声唢呐——

“哔——”

我“蹭”的一声,立刻瞪大双眼,从沙发上坐起。

百鸟朝凤的送葬曲子,立刻在我耳旁响起!

“红……红白双煞!”

“是……是红白双煞来了!”我毛骨悚然地对着周望之喊道。

即便在进村之前,我的心里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甚至都给周望之写好了剧本。

可在亲耳听到这熟悉的曲调时,那刻在心底最深处的恐惧,依旧将我吓得六神无主,有些乱了分寸。

“老婆不怕,老公在这保护你呢。”周望之依旧十分淡定,轻轻拉住我的手腕,将我再次揽入怀中,摸着我的脑袋,无声地安抚着我。

“你——”我的身体僵住,呆呆地抬起头来。

在见到周望之眼里的坚定,心里竟然萌生出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暖意!

我明明厌他至极!

却在潜意识里选择信任他?

这简直比杀了我还要恐怖!

随着红白双煞吹奏的唢呐声越来越近,刚睡下去不久的寡妇,和她那两个孩子,忽然“蹭”的一下,从床上爬了起来,浑身僵硬地打开房门,目光机械地朝着外面走去。

她们好似被这唢呐声控制了一样,明明留有些许自己的意识,却又是那半梦半醒的状态,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这种被控制的感觉,我当年被红白双煞堵在家门口迎亲的时候也曾有过。

只是这一次,在下山前无尘子给了我一张黄符贴在胸口,我才没被这鬼乐迷了心智。

但周望之这半条命的病秧子,身上可是什么都没有啊!

他怎么看着比我还要清醒?

此时,寡妇和她的两个孩子,已经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刚要起身跟上,看见正好路过门口的红白双煞,却还是被吓得腿软,瘫倒在了跟在我身后的周望之怀里。

我狠狠地掐了周望之一把,声音颤抖地对他说:“怎么办啊?周望之,我还是好怕,我不敢出去,也不想出去了……”

周望之被我掐的生疼,将我掐在他腰间的那只手拿下,之后五指相扣地将我直接朝着门外拽了出去。

“有老公在这陪着你,你有什么好怕呀?”

“走,出去会会这些小鬼。”


连我爷爷和无尘子都不敢小觑的红白双煞——

在周望之眼里只是这些小鬼?

他到底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害怕,还是真的厉害到了超乎我的想象?

我看着周望之的目光吃惊不已。

而他的冷静,好像也给了我不少底气,我在被拽出门的前一刻,对他说:“姓周的,我的便宜你可不能白占!你最好让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周望之沉沉地笑着,并未作答。

好似这样阴戾不羁的他,才是他本来的模样。

我与周望之佯装出和村民们一样,像是被迷惑的样子,目光呆滞地与寡妇一家三口,跟在了红白双煞的队伍后头。

站在人群里,我听着鬼在唱戏和红白双煞的唢呐声,只感觉周围的一切,简直就像世界末日一样恐怖。

稍微让我放宽心来的,是我在人群里看见了,早就混入其中的无尘子、许清临和谢思焰三人,对我投来的关切眼眸。

还好还好,师父他们也没出事,所有的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

从村道上走到戏台下只有五六百米的距离,红白双煞领路的速度虽然走得很慢,却也走了三五分钟,才走到了戏台下面。

戏台上的鬼物,穿着生前的行头,画着厚厚的妆容,若非灯光昏暗,曲调比以往更加凄怆幽怨,看着与正常的戏班并无太大区别。

红白双煞很有纪律地按照颜色各站一边,神情呆滞地望着戏台上听戏。

被迷惑而来的村民们,则摇头晃脑地跟在后头,像是起到了一个保镖的作用。

偌大的空地上,一眼望去基本全都是鬼,就连空气里的温度都在这时骤降了不少。

刺骨的寒风一阵一阵地从我身后刮过,明明是盛夏的夜晚,却有一种将要入冬的感觉。

鬼戏确实很能蛊惑人心,明明里衣已经贴了一张黄符的我,站在队伍里面听着听着,竟然都有一种迷迷晕晕,像是在做梦一样的感觉了。

还是一旁的许清临看我神色不对,暗暗地在我后背上轻轻拍了一下,我才打了个哆嗦地清醒了过来。

此时距离我们跟着红白双煞过来听戏,已经过了十多分钟了。

我不知道我的脸上明明没有任何伪装,长得和十三岁那年也没有相差太多。

我就这么正大光明的混在了人群之中,如果这支红白双煞来到此地是为了杀我,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动手?

总不可能是这些厉鬼智商极高,故意迷惑我们,在等着一个一网打尽的机会吧?

我越想越觉得心里有些犯怵,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一举一动,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无尘子他们也是如此。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过着,几方人马像是在比耐力一样,四周的气氛变得愈发宁静而诡异。

最先出事的,居然是之前被我们特意保护过的那几个村民。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头儿,忽然面色发青,浑身抽搐地摔倒在地,摔得一脸是血。

老头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一样,眼珠子不断地在那翻白,好像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来气儿,直接嗝屁了!

人命关天,无尘子根本无法坐视不理!

他突兀地冲出人群,一把将老头扶起,飞快地封住他的七窍,拿出黄符贴在了老头的额上,朝着他的额间狠狠拍了一下。


我看得直接呆住,惊道一句:“还能这样?”

之后我赶忙转过头,对着周望之发懵道:“姓周的,你刚刚是不是打我屁股了?”

他竟然挑着眉毛,笑着问我:“老婆想被我打屁股了?”

我无语的白了他一眼。

这种时候还有功夫和我开玩笑?

那俩红白煞鬼反应过来之后,像是气到不行,更是面露狰狞地朝我扑了过来。

周望之嘴上说着:“老婆!救我!”

实则在俩鬼扑来的刹那,一把抓起包住村民们的金幡,直接挡在了我俩的面前!

金幡发出一道无比耀眼的金光,立马将这俩红白鬼煞震的直接飞了出去。

我这才发现,有那金幡裹着,红白双煞们根本靠近不了村民。

一些个尝试了几次都被震飞的红白双煞们,只能将目标放在了我和许清临,谢思焰,周望之几人的身上!

任何一只红白双煞的修为,都在胡小翠之上,本就无力抵抗的我们,这下更是雪上加霜了!

无尘子打出的金幡,将村民们包裹得很紧,我使劲地钻了两次,发现根本就钻不进去!

眼瞧着周围的红白双煞们,已经有不少朝我扑了过来。

吃过亏的他们,不可能傻到自己再往金幡上撞了。

我的心里猛地“咯噔”一声,暗道一句:完了!

这下是真的完了!

我颤抖地抬起铜钱剑,想要做那死亡之前最后的反抗。

周望之却在这时,揽住了我的腰肢,整个人轻轻靠在了我的身上。

他舔了下我的耳垂,问我:“老婆,怎么办?我们现在是亡命鸳鸯了。”

我恶心得打了个激灵,怒问道:“你能不能滚远一点?谁要和你用这种姿势去死?”

还没等他回答,一道诡异的敲锣打鼓,混着唢呐的声响,忽然从我们的身后缓缓传来。

我诧异地朝后看去,就连这些红白双煞们,都被这道声音吸引了目光。

令我们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

一支披麻戴孝抬着棺材,一支穿着红衣抬着花轿的送葬迎亲队伍,竟然缓缓地出现在了村口。

它们以每走一步,瞬移几米的速度,飞快地朝着我们赶来。

熟悉的恐惧,再次从心中升起。

我心如死灰地对周望之问道:“不是都说红白双煞百年难遇,怎么感觉像大白菜一样啊?”

“这里的我们都没打过,怎么又来了一群啊?”

周望之眼里也充满疑惑,像是连他也不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眼瞧着新来的这群红白双煞距离我们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那每一声敲锣打鼓的声响,都像是敲到了我的心尖儿上一样,把我吓得魂都快飞了。

诡异的事情竟在这时忽然发生了……

白雾之中这群前一秒还对着我们龇牙咧嘴,将我们逼上绝境的红白煞鬼们,突然对着前方那支迎亲送葬的队伍直接跪了下来!

我看得直接呆住,不可思议地将眼瞪得老大!

什么意思?

大家都是红白双煞,难不成还有等级之分?

看见更厉害的过来了,就要赶紧跪下?

更奇怪的是——

跪在地上的这群红白双煞们,在下跪之后,竟还以一种近乎求饶地姿态,对着前方的队伍,浑身发抖地不断磕起了头来!

如此情形之下,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满腔的怒意,忽然划破空气,猛地于白雾中响起!

“一群废物!”

之后,那道消失了很久的笛音,缓缓地从白雾深处再次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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