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薇张月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后,内卷狂人靠宅斗成了万人迷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四弯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具潜力佳作《重生后,内卷狂人靠宅斗成了万人迷》,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沈薇张月,也是实力作者“四弯月”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1】她,现代女强人,内卷狂人。一朝穿越,变成了为给重病母亲治病而卖身的可怜虫小丫鬟。现代,她一身傲骨,公司斗能干上市。穿越后,看到身份,这不能够!这不是她的美强风格,她决定换个活法。人人觉得,她给王爷当丫鬟都属高攀,可她偏偏赢得了清冷王爷的盛宠。宠妾到主母,似登天梯,也似鸿沟天堑,可她硬是闯了过去,成了侯府堂堂正正的当家宠妃。...
《重生后,内卷狂人靠宅斗成了万人迷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春雨初歇,第二天张月和太子前往户部,参加“亲耕礼”。
每年春天,天子都筹备“亲耕礼”,天子象征性地用锄头挖地种青苗,表达对农业的重视。
这两年皇帝疾病缠身,已经无法下床。亲耕礼,自然由太子代理。
“太子兄长,二哥,御史都在旁边看着,咱们可得认真挖地。”恒王幸灾乐祸都嘲讽。
恒王由贵妃所生,和太子关系一向不睦。
御史院是恒王的地盘,御史们大多是恒王的亲信。
今日御史的眼睛都盯着仔细,只要太子和张月在种地上出了一点错漏,都会被御史记在书里,流传后世。
太子不着痕迹看了眼恒王,眼底划过杀意。
“太子兄长,您别这么看我,弟弟好生畏惧。”恒王摇晃手里的白玉扇子,笑得讽刺。
礼乐声响,亲耕礼开始。
刚下过雨,准备好的田里泥土湿润。太子身穿祭祀服,脚踩到泥巴,差点滑倒。还是张月眼疾手快,迅速搀扶,才避免了跌倒的闹剧。
但太子却连连咳嗽,咳出鲜血。
太子冬日生了场大病,开春后身体一直不好,吹不得大风。
皇帝派来监督的大太监见状,赶紧回宫请旨,皇帝传来口谕,让张月代替太子种地耕种。
恒王暗中咬牙。
恒王知道,这是皇帝在敲打他——哪怕太子不能登基,还有张月可胜任。
至于他恒王,永远不能称帝。
“兄长,您先歇息,这里交给我。”张月将咳嗽的太子扶到一边。
太子握住张月的手:“元景,你从未种过地,能行吗?”
张月想到芳菲苑的菜地,他刚刚种了不少菜苗。那明媚活泼的女子,还手把手教他种地的姿势和技巧。
沈薇做梦也没想到,她只是想争宠,竟阴差阳错得到张月更多的好感。
张月薄*唇微勾,安抚道:“兄长,放心。”
礼乐声起,在百官的注视中,张月代替太子进行亲耕礼。御史们一个个眼睛睁大,不放过一丝一毫,想要抓住张月的错漏。
但他们都失望了。
张月握锄头的姿势特别标准。他挖地,栽种青苗,所有动作都没有错漏。
百官惊讶,对张月佩服之极,不愧是贤德的张月啊!
病弱的太子望着在种地的弟弟,眼里满是欣慰。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了太久,这庆国亿万民生基业,还是要留给张月的。
礼乐声终止,亲耕礼完美落幕。
御史无错漏可挑,只得硬着头皮写下对张月的夸赞之词。
恒王气得牙痒痒,眸里一片阴沉。
...
黄昏日暮,心情颇好的张月回到王府,和王妃共进晚膳。今日亲耕礼没有出错,全靠沈薇的帮助。
他准备今晚去见沈薇,再去看看他种的小白菜和萝卜是否发芽,再和沈薇缠绵一番。
几乎是迫不及待了。
“王爷。”晚膳桌上,王妃温婉地提醒张月,“那芳菲苑的沈氏虽好,王爷也别忘了陪伴您的旧人。刘侧妃昨日落水,王爷应该好生关照才对。”
张月放下玉筷,看向王妃:“本王宠谁,不需王妃安排。”
张月不太满意王妃的态度。
身为王爷,张月想宿在哪里,想宠谁,都应该由他自己做决定。
但王妃有时候,总会用一种“命令”的语气指挥他。不像是他的妻子,更像是他妈。
实在逾越,令人不悦。
王妃后背一寒,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逾越,吓得赶紧站起来:“王爷,妾身知错。”
张月起身,离开王妃的院子。
王妃双膝发软,差点摔倒在地。她搀扶住刘嬷嬷的手,眼里浮起凄然和悲凉。
至亲至疏夫妻,王爷待她越来越凉薄了。
这世上的男儿,都薄情。
...
张月离开王妃的院子,径直沈薇的芳菲苑那边走去。
走着走着,张月想起他的青梅竹马刘巧儿,童年相处的美好经历浮现眼前。
“也罢,先去明月院看看。”张月转道前往明月院。
富贵前去通报,刘侧妃惶惶然走出来迎接。她大哭过几场,眼睛肿得像核桃,面色憔悴。
“巧儿,本王来迟了。”张月主动上前,想要拉住刘侧妃的手。
望着近在咫尺的俊美男人,刘侧妃后背冷汗涔涔。别看张月英俊非凡,温柔缱绻,他登基后的手段实在可怕。
前世刘侧妃被污蔑偷情,被污蔑陷害皇子,张月看她的眼神比深渊还可怕。
男人,无情无义的生物!
危险的男人,更要远离!
张月握住刘侧妃的纤纤玉手,她的手心有热汗,抚上去黏腻。张月心头不喜,却也没有松开她的手,两人走进屋里。
刘侧妃惶恐地给张月倒茶,结结巴巴地说:“王爷,妾身...妾身身体还未恢复。今夜,恐怕不能伺候王爷。”
张月见自己的女人,自然不全是为了鱼水之欢,也可以盖着棉被纯聊天。
张月道:“本王今晚只是陪陪你。”
这些年来,张月对刘侧妃的感情淡了不少,但至少还是有点感情。刘侧妃落水,他稍加关照,也算是情分。
刘侧妃闻言,更加恐惧。
她知道自己的魅力,只要她想,王爷肯定会宠她。可前世可怕的经历,历历在目。
她不能再出风头了!
“王爷...妾身身体实在难受。还请王爷,前往别处。”刘侧妃鼓足勇气,再次拒绝张月。
张月脸色一寒。
他深深看了眼刘侧妃,刘侧妃浑身发抖。张月何等聪慧,自然看出刘侧妃的故意疏远。
人的容忍度是有限的。
张月关心刘巧儿,自然也希望从刘巧儿这里得到回应。
但刘侧妃此番行为,把张月心里对她的最后一点情谊,也都彻底消磨殆尽。
张月起身,语气听不出喜怒:“你既然病弱,便好生养病。”
张月拂袖离去。
刘侧妃战战兢兢送张月离去。
院子门口,贴身丫鬟实在不理解,好奇问刘侧妃:“主子,您为何要赶走王爷呀?看王爷离去的方向,又是芳菲苑。那沈氏最近春风得意,咱们该好好挫挫她的锐气。”
刘侧妃唇角划过嘲讽:“沈氏现在虽是春风得意,可将来摔下来,只会更惨。”
只要她刘巧儿愿意,肯定能轻松夺回张月的心。
她和张月多年情谊,不会因为一个刚冒出来的沈薇消失。
刘侧妃记得清楚,前世,这出身贫寒的沈薇也得到张月的宠爱,但也仅仅持续了一个月。
哪怕刘侧妃不出手,沈薇也风光不了几日。
...
离开明月院后,张月越想越气。
他对刘侧妃不薄,刘侧妃病重的这两年里,张月还特意派了宫里的御医为她治病。
如今刘侧妃病好了,竟变得这般刻薄!
张月身为皇子,天生尊贵,竟被一个侧妃甩脸子,他眸色阴沉吩咐富贵:“降低明月院的份例,按侍妾的标准送。”
富贵忙道:“是,奴才记下了。”
富贵心里暗暗叹气。
这刘侧妃简直是病糊涂了,王爷才是这后宅的主人。后宅女眷的吃穿用度,全都来源于王爷,王爷是王府的天。
刘侧妃居然敢对王爷不敬,哎。
自寻死路啊。
离开刘巧儿的院子,张月转身往芳菲苑走去。芳菲苑门上的鲤鱼夜灯换成了玉兔灯,在夜幕下显得格外温馨。
看着两个别致的玉兔灯,张月心情总算好了些,大步迈入芳菲苑。
沈薇还未入睡,她正在踩着梯子上屋檐,把掉落的小燕子放回燕窝里。张月站在院子里,仰头看夜幕下的沈薇。
她穿了件浅绿色的襦裙,素面朝天,乌黑头发散在肩头,侧脸明媚又漂亮。掉落的小燕子被她放进窝里,燕子张嘴叽叽叫个不停,似是在感谢。
“王爷,您回来啦!”沈薇站在梯子上,看到下面的张月,她似乎颇为意外,赶紧顺着梯子往下爬。
一不小心(实际故意),脚踩空。
沈薇发出尖叫。
张月眼疾手快,稳稳地将她接住。沈薇吓得发抖,像只受惊的小鹿。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一圈,发现自己没事后,沈薇重重松了口气,她一脸崇拜地望着张月:“王爷好厉害!多谢王爷救妾身!”
张月则是淡然地抿了—口茶,转移了话题:“最近芳菲苑频频闹鬼,沈氏寝食难安,王妃可知此事?”
王妃勉强笑了笑:“此事臣妾有所耳闻。不过鬼怪之事大多乃子虚乌有,过些日子就消停了。”
王妃知道是张月在恶意针对沈薇,但两个小妾的斗法,王妃根本没心思管。
斗来斗去,很快停歇,没必要在意。
张月俊眸半眯:“你身为王府主母,管理后宅、庇护后宅平安是你的职责。如今倒好,除了孩子,其他事你竟不闻不问。”
这也是张月对王妃最失望的—点。
身为正王妃,王妃的责任是执掌中馈——管理王府财产、安抚照顾妾室、管理下人、教育子女等等。
但王妃整天围着自己的二子—女转,甚少关怀妾室和她人所生的孩子。连王府的田产地铺都没心情打理,导致王府每年损失不少财产。
之前王妃负责筹备王府的春日宴,办得也是—团糟,连刺客藏身其中也没发现。
什么都不闻不问,尸位素餐,还自以为淡薄如菊,这算什么当家主母?
王妃心中忐忑,双膝—软扑通跪在地上:“王爷恕罪,妾身失职,明日妾身会派人前去芳菲苑探望。”
虽然王妃跪得很快,但张月很清楚,她心里深处根本就没有认错。
张月叹气:“罢了, 你先回去。”
王妃垂头,轻手轻脚离开张月的书房。张月目送王妃离去的微胖背影,努力回想当年两人恩爱美满的旧时光。
可想了很久,岁月已经把那段时光消磨殆尽,朦朦胧胧,张月竟—点也回忆不起当初的美好。
窗外夜色沉沉,张月道:
“去芳菲苑。”
...
王妃搀扶着刘嬷嬷的手,心力交瘁地回到自己的院子。王妃—路走,眼泪—路簌簌落下。
王妃觉得很委屈。
燕京其他大家族的主母,常常和小妾斗得死去活来,搅得后宅不宁。王妃看透宅斗的虚伪,变得人淡如菊,整个燕京还能找出比她更不争不抢的主母?
可王爷偏偏对她越来越不满。
刘嬷嬷心疼地为她擦拭眼泪:“王妃,您别哭了,王爷不理解您的苦心。”
王妃抹去眼泪,目光露出坚定:“刘嬷嬷,你私下里拿些银钱去找孙学士。承恪和承贞的课业,必须在国子监拔得头筹。”
孩子是她唯—的期望和倚靠。
至于王府后宅那些侧妃侍妾,是死是活,关她什么事?
...
张月踏着朦胧的夜色,来到芳菲苑。
沈薇还没有入睡,她正和采莲采苹蹲在菜地边,愁眉苦脸地望着菜地。
听见院子门口的动静,沈薇勉强打起精神问候:“王爷,您回来啦。”
张月看她苍白瘦削的小脸,心里—阵怜惜。张月握住沈薇的手,她的手心冰冰冷冷,像夏天里的—块冰。
身子弱,温暖的手也凉了。
“薇薇在菜地边看什么?”张月和颜悦色问。
沈薇低下头,心事重重地说:“王爷,咱们种的菜,不知为何全部蔫了...”
张月惊愕,目光落到那片菜地。原本绿油油的菜地,菜苗全部东倒西歪,茄子歪歪斜斜落了—地,刚结果的小番茄也溃烂了。
茄子、番茄、辣椒,都是他当初亲手种下。
如今竟全被毁了!
张月心头恼火。
沈薇秀眉紧锁,嗓音带了点哭腔,小声说:“王爷恕罪,妾身每日悉心照料这片菜地,没想到竟发生这样的事。还有池塘边的水榭,下午也莫名其妙倒了...”
柳如烟今日的衣服主色调,依然是一身白。
白衣如雪,衣襟上绣了美丽的绿梅花,头上只别了两只翡翠玉簪,整个人如霜雪般清丽脱俗。
柳如烟淡淡看了眼恒王,屈膝行礼,径直走到女眷席位落座。
她人淡如菊,不在意外界的评价。
燕王和恒王斗来斗去,在柳如烟看来真的没有意思。人生不过百年光阴,人人到最后都是一抔黄土,权斗有何意义?
清冷孤傲的柳如烟,自然没想过,如果燕王权斗失败,整个王府又会陷入何等糟糕的境地。
王妃脸色不太好看,这柳如烟,春日宴这种热闹场合,她还要穿一身白...
恒王还在挑刺,玉扇子摇得呼呼响,视线落到白白胖胖的张妙玉身上。
张妙玉倒是穿的艳丽,可惜身材太胖,远远瞧上去像只包了彩色油纸的糖丸子。
恒王打趣道:“张侧妃嫂嫂,今日宴会美食多,您敞开胃口吃。”
张妙玉眉眼弯弯,嗓音甜甜的:“好呀!谢谢恒王的提醒。”
张妙玉拎着裙摆,胖乎乎的身姿如丸子似,跑到了女眷席位。
那样子好像饿了几十天的灾民,直奔赈灾现场。
王妃揉揉眉心。
这张妙玉,天天就知道吃,脑子都被肥肉堆满了!一点智商都没有!
恒王视线转移,看到面色蜡黄的刘巧儿侧妃,惊讶道:“刘嫂嫂,王府是闹饥荒了?哎哟,二哥不愧是贤王,自己的女人都吃不饱饭呢。”
刘巧儿低下头,迅速离开。
即使被当面嘲讽,刘巧儿也不敢反驳申辩。
刘巧儿依稀记得,前世燕王登基后,恒王直接在地方摇旗造反。燕王耗费了十多年,才将这狗皮膏药似的恒王赶出庆国国土。恒王边关外霸占了一个小国,自立为王,经常骚扰庆国边境。
总之,恒王也是个不好惹的可怕人物。
刘巧儿不敢惹恒王,她要低调,她不能出风头。纵使每天粗茶淡饭,但只要能保住自己的命,那就值了。
王妃听恒王大肆吐槽燕王的侧妃,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疼。
想象中的权斗,明争暗斗腥风血雨——复杂且阴毒,众生皆蝼蚁。
现实中的权斗,我当面嘲讽你的女人——简单且致命,无耻但有效。
为了挽回面子,王妃努力找借口:“庆越边境战事频起,王府女眷节衣缩食,也算是为边关的将士们出一份力。”
恒王哈哈大笑:“二嫂莫要找借口,边关将士不缺衣食,燕京依然富庶。啧啧,我看燕王兄就是抠门,连自己的女人也照顾不好。”
话音刚落,沈薇拎着裙摆姗姗来迟。芳菲苑太偏僻,她穿得笨重,走来的速度很慢。
沈薇恭敬行礼,嗓音清亮:“王妃安,恒王安。”
恒王随意回过头,差点被沈薇脑袋上的金簪子晃瞎了眼。
今天天不亮,沈薇就开始梳洗打扮。
黑发梳成漂亮的飞天髻,发梢簪了两支金灿灿的簪子。右边别了一朵粉色的牡丹花。眉心贴红色花钿,两颊贴圆润的小珍珠,身穿碧色团蝶百花千水裙。
身姿如柳,明艳动人。
虽然是盛装打扮,但珠宝首饰的品质都次于王妃,并没有喧宾夺主。
恒王愣了下,忽然觉得脸有点疼。
他刚才还讽刺燕王府穷,转眼就来了个花枝招展的美人儿。
王妃心里特解气。
虽然看不上出身卑贱的沈薇,但沈薇今日确实保住了王府的面子。
沈薇行礼完毕,扶着采莲的手前往女眷席位,在最末端的位置坐下。
恒王浑身不舒服,他摇晃着玉扇子,故意挑刺:“庆越边境战事频起,王府女眷竟打扮得如此华丽,也不知为边关的将士们出一份力。”
王妃淡淡回应:“边关将士不缺衣食,燕京依然富庶,我燕王府自然也不寒酸。”
恒王冷哼一声,走到左侧男子席位。
他黑眸扫了眼对面角落的沈薇,但只看了几眼便失去兴趣,自顾自饮酒。
沈薇模样甚美,可惜美得没有特色。举手投足太刻板,没有一点活泼灵动。
恒王和燕王斗争多年,自然知道燕王的底细。燕王这几年对后宅女眷冷冷淡淡,凉薄之极。这沈薇现在得宠,保不准过几日就失宠。
...
女眷席上,沈薇偷偷往嘴里塞了一颗蜜饯。早上忙着梳洗打扮,现在还没吃上两口饭。
等会春日宴开席,她也不敢多吃,今天注定要饿肚子了。
采莲在沈薇身后侍奉,她偷偷盯着对面的恒王,越看越觉得古怪:“主子,恒王身上的衣料是浮光锦..好生眼熟。”
沈薇闻言,也偷瞄恒王身上的衣服。
这面料的纹路...
沈薇惊讶,这好像是她偷卖出去的那半匹浮光锦啊!那成色、那花纹,沈薇绝对没有看错。
沈薇以团扇遮面,低声询问:“采莲,当初你卖那半匹浮光锦时,有人跟踪吗?”
采莲道:“主子放心,那天我出王府,头戴帷帽遮面,身上的衣服也换成普通样式。卖完浮光锦后,还绕着大街走了好几圈才回府,肯定无人察觉。”
沈薇这才松了口气。
...
女眷席另一边,丫鬟雪梅正在为柳如烟倒茶。雪梅看看容貌昳丽的沈薇,再看看一身雪白的柳如烟。
两人对比惨烈。
雪梅忍不住嘀咕:“主子,您一年四季都穿银白、浅素,不如换身鲜艳的衣服?”
柳如烟淡淡摇头:“艳丽则俗。”
她唯爱白色,纯白高洁。
那沈薇穿金戴银,身上的珠宝首饰全都是燕王的赏赐。在柳如烟看来,沈薇已经不是独立的人了,是任凭燕王打扮的玩偶。
真是可怜啊,彻底失去自我。
柳如烟同情沈薇。
雪梅:“...”
可雪梅发自内心觉得,沈薇打扮得虽然艳丽,但是看起来一点也不俗啊!艳丽得恰到好处,在人群中很醒目。
沈薇打扮得漂亮,她身边的丫鬟采莲也打扮得精巧,主仆二人看上去特别养眼。
雪梅低头,再看看自己身上简陋的丫鬟衣服。她每个月的银钱都补贴家用,高洁孤傲的柳如烟又不喜欢金银俗物。
柳如烟从没有给雪梅赏钱,但会赏给雪梅几杯喝剩下的好茶。
雪梅不想喝茶,在她看来,好茶坏茶都是一个味儿,还不如赏钱呢。
...
春日宴即将开始,宾客们陆陆续续赶来。燕王地位尊崇,来的宾客一个个位高权重。
沈薇坐在角落里,无聊地张望。
不多时,沈薇旁边的空位,坐下一位相貌清秀的绿衫少女。那女子似乎从没来过这种大场合,显得有些胆怯。
玄色长袍的青年走过来,温柔安慰:“柔儿莫怕,今日大庭广众,她不会欺负你。”
那绿衫少女怯生生地说:“云亭哥哥,今日我不该来的。万一惹公主生气...”
少女害怕地低头。
青年道:“莫怕,有我在。”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玄色长袍青年离去。
绿衫少女紧张地喝了一口茶水,才注意到明艳动人的沈薇。
她视线落到沈薇发梢华丽的金簪上,半晌,才谨慎又尊敬地打招呼:“我...我叫澹台柔,姐姐你是哪家千金?”
听到澹台柔三个字,沈薇目光滴溜溜转,想起前段日子采苹告诉她的八卦。
最近一段日子,澹台柔的名声在燕京广为流传。
并不是因为她长相多美貌、身份多尊贵。相反,澹台柔只是燕王妃的远房亲戚,父亲是个刚调到燕京的芝麻小官。
澹台柔刚到燕京不久,礼部侍郎晏云亭居然对她一见钟情。
晏云亭是何人?燕京有名的青年才俊,太子器重的良臣,前途不可限量。
神仙般的晏云亭,居然对一个容貌普通、家世普通的女子钟情,实在匪夷所思。
满燕京都知,当朝四公主一直心仪晏云亭,苦苦追了晏云亭多年。得知晏云亭喜欢澹台柔,四公主又气又恼,屡次故意折磨澹台柔。
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成为燕京百姓茶余饭后的八卦。
沈薇面色平静,自我介绍:“妾身是燕王的侍妾沈薇。”
听到“侍妾”二字,澹台柔俏脸表情古怪,眼底的鄙夷一闪而逝。
看沈薇穿金戴银,华丽如牡丹,澹台柔还以为沈薇是哪家千金小姐呢...没想到,好好的姑娘给人当妾。
澹台柔不再搭理沈薇,起身走到旁边的空位,和沈薇隔了一个空位。
柳如烟淡淡道:“我不爱荤腥,佛门讲究六根清净,所以—直吃素。”
刘巧儿捏着筷子,好半天下不了筷子。
忽然有点怀念当初得宠的日子,每日山珍海味,夏日有最好的蚊烟,冬日有最好的红萝炭,闲暇时还能吃上干果、蜂蜜、松仁...
这想法刚冒出来,刘巧儿忙摇摇头。
得宠虽然衣食无忧,可死无葬身之地。
还是当咸鱼好,低调,活得久。
...
蔷薇苑,轻柔的阳光洒下来,在院子里投下—片绿荫。院子里种着绿油油的艾草,艾草清新驱蚊,没有蚊虫干扰。
树荫下摆放—套花梨木座椅,沈薇开始练字。
沈薇脸上敷着美容面膜,手边是蜂蜜枸杞茶,坐在树荫下悠闲地练字。
她的写字水平,必须要慢慢地增长,这才能给燕王—种“他是好老师”的错觉。
八卦小能手采苹,听了—肚子的八卦回来了,在沈薇耳边絮絮叨叨:“主子,外面都在传,说蔷薇苑那边更得王爷宠爱呢。”
采苹很生气,这帮人都眼瞎吗?
燕王送给沈薇的消肿金疮药,是太医院亲自调配的。张月那十几瓶金疮药,是沈薇用过淘汰的。
沈薇专心练字:“让她得意几天,没必要放在心上。采苹,让吉祥和德顺在水池边搭个小水榭。务必在王爷回来前搭好。”
芳菲苑的水池里,荷叶碧油油,荷花含苞欲放,沈薇想在水边搭—个纳凉的水榭。
夏天快到了,天天睡屋子里的床有什么意思?
是该解锁—下新地点了。
“主子放心,吉祥德顺已经去搬运木材了。”采苹看沈薇波澜不惊的样子,心也渐渐安稳下来。
沈薇点了点头:“采苹你把容嬷嬷叫来,我有事安排。”
采苹领命,没—会儿容嬷嬷来到屋子里。
沈薇放下毛笔,将—吊钱递给容嬷嬷:“你去燕京郊的文庙,把这—吊钱交给我母亲和弟弟。嬷嬷,你知道该怎么演。”
容嬷嬷笑道:“主子放心,奴婢马上去文庙。”
沈薇这是在继续敲打沈修明呢,不能让沈修明忘记姐姐的“痛苦”和“耻辱”,继续发愤图强。
容嬷嬷奉命离开后,沈薇又练了半个时辰的字,然后去院子里监督两个小太监建水榭。
她要打造—个充满古风的水榭,在水榭里放张凉床。
沈薇—边喝茶—边监工,院子那边忽然传来—道婉转活泼的声音:“沈薇,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啦!”
人未到,肘子香先传来。
不用想也知道,这是张妙玉侧妃来了。张妙玉像只圆滚滚的白胖丸子,拎着裙边儿气喘吁吁地来到芳菲苑。
她抹去额头的汗,抱怨道:“你这院子也太偏了,我走了好—会儿,脚都走痛了。”
沈薇还挺喜欢这个胖乎乎的侧妃——天真,爱吃,没什么心机。
沈薇:“侧妃,您今日前来,有事吗?”
张妙玉摇摇头,—屁股在椅子坐下:“不要叫侧妃,多生分,你可以叫我妙玉——我怕你心情不好,给你带了红烧肘子。”
丫鬟拎着食盒,把—盘红烧肘子端出来。
那红烧肘子色泽红润折射油光,猪肉炖的软糯脱骨,香味扑鼻。
沈薇笑道:“多谢好意,不过我心情很好。”
张妙玉怜悯地望着她:“失宠没关系,自己活得开心就好。王爷的爱太难求了,你还不如和我—起吃肘子呢。”
沈薇心下了然。
原来张妙玉以为她失宠,所以特意前来探望。
倒是个很善良的人儿。
张月怔住。
这才后知后觉,沈薇已经不是和她平起平坐的丫鬟。
张月心里不悦,忽然生了几分不甘和嫉妒。自个儿还住在下人的大通铺里,十几个丫鬟挤在一间屋子里,天不亮就要起床搬花烧水。
而和她同时进府的沈薇,已经是王爷的侍妾,有宽敞的住所,还有伺候的丫鬟。
那股嫉妒一闪而逝,张月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得宠的侍妾,一生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后宅,还不如丫鬟自由呢。
这样一想,心里好受多了。
张月微微屈膝,别扭地请安:“奴婢给沈主子请安,奴婢还要去花房办事,就先离去了。”
沈薇淡笑:“去吧。”
张月抱着花盆,心事重重走开。
走到院子拐角处,张月忽然顿住脚步,扭头回看。院墙角落,穿碧绿色长裙的沈薇,身量纤细,肤白如雪,已经完全没有半分丫鬟的模样。
张月心里空落落的,只得默默祈祷,希望这沈薇早点失宠,她要看沈薇的笑话。
失宠的妾室,日子过得还不如丫鬟呢。
“王爷来了!”采苹眼睛亮起来,低声提醒沈薇。
沈薇躲在角落,暗中观察未来要伺候的老板。
王府大门口,燕王妃携带着两位侧妃、五位庶妃以及若干下人,恭恭敬敬迎接燕王。
黑色绣金的燕王旗翻飞,春日微风吹拂,穿铁甲的护卫分为左右两列。
燕王迈步进府,他个子很高,容貌极为俊美,鼻梁挺拔。一个月南巡,他肤色被晒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举手投足之间透着贵气和威严。
沈薇还挺满意。
这相貌,放到现代娱乐圈,妥妥成顶流。
沈薇目光在燕王的脸庞流连,看到他高挺的鼻梁,健硕的身躯,啧了声:“怪不得都说燕王床上凶悍,这高挺的鼻梁...啧。”
她学过一点面相术。
男人鼻子高挺,四肢强悍,那方面绝对需求旺盛,特别厉害。
再看看门口那些娇滴滴的内宅女眷,要么太胖,要么太瘦,身体素质估计一般。
沈薇没有逗留太久,转身回自己的芳菲苑。
回去的路上,沈薇开始做燕王的个人总结:“出身富贵,兄友弟恭,后宅安宁,身体健康,一生顺遂。”
这种生长在皇家大院的男人,从小见惯了莺莺燕燕,每个女人对他都是千依百顺。
要想留住他的心,必须得独辟蹊径——身体契合,灵魂契合。
“主子,咱们不去向王爷请安吗?”采苹跟在沈薇身后,有点吃惊。
采苹还以为,沈薇一定会想办法在燕王面前露脸,勾得王爷今晚在芳菲苑留宿。
谁知道,沈薇真的只是看一眼,就走了。
沈薇点了下采苹的额头,浅笑道:“王爷是一家之主,今晚自然应该由王妃伺候。我现在去抢人,会引得王妃不悦。”
她当然要争宠,不过不急于一时。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她要做好周全的准备。
...
王府门口。
燕王环视一周,眼前有温良贤淑的王妃,有胖墩墩的张侧妃,有青梅竹马的刘侧妃,以及若干庶妃。
没看到侧妃柳如烟。
燕王问王妃:“如烟在何处?”
王妃轻叹口气,回答:“昨日风大,如烟妹妹头疼不止,请了大夫医治,如今她还在房里休憩。”
侧妃柳如烟,出身于书香门第,生得国色天香,还饱读诗书才华横溢。
当年她一入王府,便独得燕王的恩宠,两人琴瑟和鸣恩爱异常。
王妃当年和柳如烟暗中斗得你死我活。
后来王爷又娶了憨厚可爱的张侧妃,纳了青梅竹马刘侧妃,陆陆续续收了不少庶妃侍妾。柳如烟失去独宠,她渐渐心灰意冷,看破红尘。
不只是柳如烟,后宅里其他的女人,也渐渐不再争宠。
燕王压下心里的不悦,又问王妃:“承恪和承贞还在学堂?”
提起两个儿子,王妃面露自豪:“王爷,最近承恪和承贞读书颇为用功,连夫子都夸赞不止呢。”
燕王心头失望。
他在南方巡查,一路舟车劳顿,辛苦异常。回到王府,他当然希望能看看孩子,拥抱娇妻美妾解乏,再听听妻妾们的夸赞。
可孩子没有来迎接父亲,美妾卧病不出门,妾室们连一句嘘寒问暖也没有,燕王实在是有些不满。
但他又无法宣之于口。
一个二十七岁的大男人,还盼着妻妾儿女的关心和夸奖,传出去还不让人笑话。
王妃不忘提起沈薇:“王爷,最近臣妾抬了一个丫鬟当侍妾。那丫鬟生得美貌,王爷若是得空,可以去芳菲苑瞧瞧。”
燕王兴致缺缺。
再美貌的侍妾,在他面前要么战战栗栗,要么曲意逢迎。睡过几次后,便再也没有新鲜劲儿,实在是让他提不起兴致。
回到王府,忙完公事,天黑后燕王在王妃的院子留宿。
南巡辛苦,公务繁杂,燕王已经整整一个月没有和女子同眠。
今晚,燕王想和王妃温存一番,伺候的嬷嬷识趣退下。
燕王拥着王妃略胖的腰,借着昏暗的烛光,看见王妃那张风韵犹存的脸。近两年王妃疏于保养,眼角的细纹清晰可见。
有点老态。
以前王妃见到他,还会化妆梳洗,如今,王妃连保养也不愿意。
燕王心里挺堵。
“王爷~”王妃也许久没有和燕王温存,她娇羞地低头,软绵绵地靠在燕王怀里。
燕王体力好,经常骑马射箭,正是年轻力壮的年龄,需求很旺盛。
两人很快倒在床榻里。
不到半个时辰,王妃已经累得抬不起手。燕王许久没开荤,体力太旺盛,王妃承受不住。
“王爷,明日妾身还要去宫里拜见母后。”王妃婉言拒绝燕王的求欢,累得快晕过去了。
燕王眉轻皱。
王妃长期操劳家事,缺乏锻炼,在床上也规规矩矩的,死板得像条咸鱼,根本没办法满*足燕王旺盛的需求。
燕王还未餍足。
他看着昏睡过去的王妃,又低头看了眼还未消散的欲*望,无奈地叹口气。
燕王和衣而睡,兴致大减。后宅的女人,竟没有一人能让他满*足。
与此同时,王府西南侧的芳菲苑。明晃晃的月亮高挂中天,两个丫鬟都睡下了,沈薇还在卧室里跳操。
她有自己的健身计划:早上慢跑十圈,深蹲,下午练习八段锦,睡前跳“帕梅拉健身操”。
今天偷偷见到身强力壮的燕王,沈薇越发坚定了锻炼的决心。燕王那身板,那健壮的身躯,一般女人吃不消!
她得努力,提高自己的身体素质!
深蹲,旋转,跳跃,沈薇额头浮出热汗。跳了半个时辰的操后,沈薇这才洗澡休息。
睡觉的姿势也有讲究。沈薇没有侧躺,侧躺会让肩膀变厚,脸蛋被枕头挤变形。最好的睡觉姿势是正躺。
但是正躺会让屁股变扁平,所以沈薇往腰下垫了小小的软枕,保持身材。
真正的卷王,哪怕是睡觉也要卷身材!
...
几日后的夜里,书房里的燕王忙完公务。
燕王身边伺候的大太监富贵,恭恭敬敬问:“王爷,今晚您打算宿在哪处?奴才也好提前安排。”
燕王想了想:“去栖雪阁。”
侧妃柳如烟的头痛症已经好转,燕王打算今晚去见见她。
燕王踏着月色,走进柳如烟的院子里。
柳如烟性格孤傲高洁,满腹诗书,她最爱白色,所以整个院子布置得如雪洞一般。
“给王爷请安。”月光洒落,柳如烟一袭银色长裙,温婉地站在门口迎接。
燕王打量柳如烟。
他以前很喜欢柳如烟,觉得她性格清冷,才华出众。可后来相处久了,两人越聊越不投机。
比如,燕王看到天上的月亮,指着月亮随口说:“月亮真圆啊。”
柳如烟则是一脸悲哀,语气像个文艺青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月亮再圆,也有亏的时候。”
比如,燕王看到盛开的桃花,说了句:“春天的桃花真美。”
柳如烟垂下美眸:“花开时美不胜收,花落时无人在意,一场雨花瓣凋零,委实可怜。”
燕王无语。
他只是单纯地想赏月看花,什么悲欢离合,他真不想听!
太扫兴了!
这种扫兴的相处越来越多,他对柳如烟也失去兴致。
如今几日没见,燕王握住柳如烟的手,关切询问:“如烟最近身体可好?”
柳如烟的手,很冷!
冷得像一块冰。
燕王暗中皱眉,他喜欢握住温暖的手,柳侧妃的手实在是太冷。
“回王爷,妾身体安好。”柳如烟不卑不亢回答,引着燕王进屋。
燕王迈入栖雪阁内,入目是铺天盖地的素色,雪白的窗幔,雪白的地毯,整个房间像个雪洞。而院子里,种满了梅花树。
柳如烟喜欢梅花高洁之姿,所以院子里种满梅花。
然而梅花只在冬天盛开,春天光秃秃的梅花树干上,只歪歪斜斜长了些绿叶,院子里看起来光秃秃的。
燕王不喜欢这个丑兮兮的院子,院子附带着雪白的楼阁,燕王恍惚以为,自己来到的是殡葬屋。
偏偏,柳如烟还喜欢穿一身白衣。
虽然人美如画,但看上去实在是有些渗人。
“王爷,让妾服侍您更衣。”柳如烟依然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态度,她冰凉的手触碰到燕王的脖子。
燕王被冻得一哆嗦。
他挥开柳如烟的手:“你手寒,让丫鬟打一盆热水,泡手取暖。”
柳如烟娇躯一震,眼里似有委屈的水光:“王爷,您嫌弃妾身?”
燕王:本王没有!
太医说了,女子体寒,需要多泡热水养身。他也是为了柳如烟好!
可柳如烟似乎笃定燕王嫌弃她,眼圈慢慢泛红。
燕王摁住太阳穴,实在懒得解释:“本王还有公务在身,改日再来看你,早些歇息。”
柳如烟垂下美眸,凄哀道:“妾身遵旨。”
柳如烟将燕王送出门,她一身素银色长裙,在夜风中摇摇曳曳,仿佛下一刻就要随风而去。
燕王走了一会儿,回头望了眼栖雪阁,看到站在门口的白衣女子。
饶是燕王胆大如牛,还是被吓了一哆嗦。
心里默念,她是本王的侧妃如烟,不是女鬼。
阿弥陀佛!
王爷离去后,伺候柳如烟的丫鬟雪梅,忍不住嘀咕:“主子,王爷难得来咱们栖雪阁一趟,您怎么不留着他呢?看方向,王爷应该是去张侧妃那里了。”
以前柳如烟盛宠时,王爷几乎日日都宿在此处。
难得来一次,王爷连一杯茶都没喝,就走了。
柳如烟唇角划过无奈的苦笑,纤细手指抚上自己国色天香的脸,一滴倔强的清泪落下:“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终究只是个梦...他嫌弃我手冷。却不知,我手冷,心更冷。”
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盛不衰的爱啊。
不过是君恩如流水,凄凉一生。
丫鬟雪梅挠头,转移话题:“主子,春天到了,要不咱们在院子里种些别的花?兴许王爷看见了,会高兴呢。”
柳如烟淡淡摇头:“人人都想当盛开的牡丹,我唯爱梅花高洁之姿。”
丫鬟雪梅:...
您开心就好!
燕王离开柳侧妃的栖雪阁,转道去了张侧妃的花香院。张侧妃,本名张妙玉,是个憨憨的吃货。
刚走到花香院门口,燕王便闻到一股浓郁油腻的肘子香味。
至于剩下的二十天,燕王想睡谁都行。如果燕王一个月天天睡在她屋里,那才糟糕,狗男人床上凶猛地一批,沈薇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
“采苹,你去取文房四宝,今晚我睡前还要练半个时辰的字。”沈薇放下茶杯,心情平静如水。
永不内耗,坚持内卷。
...
芳菲苑隔壁的蔷薇苑。
燕王还没有来,张月已经迫不及待地沐浴,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梳洗打扮。
“主子,您真好看。”丫鬟芳儿奉承道。
张月微勾红唇。
小小的银镜里,倒映着她那张清丽的脸庞。白净的鹅蛋脸,水汪汪的大眼睛,婀娜纤瘦的身材,张月对自己的相貌十分满意。
等会燕王莅临,她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把燕王的心牢牢抓住。
沈薇一个卑贱的农女能让燕王独宠两个月,她张月也一定能做到。
“王爷到。”屋外传来太监的声音。
张月欣喜地站起来,带着两个丫鬟出门迎接。天色已黑,月光朦朦胧胧洒落,院子屋檐的灯笼亮起来,燕王高大伟岸的身躯缓缓出现。
张月心跳加速,温柔地行礼,娇滴滴地说:“妾身张月,拜见王爷。”
燕王心不在焉。
刚刚路过芳菲苑,燕王看到芳菲苑的屋檐上挂着两只鸳鸯灯笼,造型精巧别致。走过芳菲苑的院墙外,燕王还能隐隐闻到栀子花的淡雅清香。
他想见芳菲苑的沈薇,还想看看芳菲苑里快成熟的紫茄子。
来到张月的蔷薇苑,看到破旧的院墙,院子里参差不齐的树木,那巨大的落差感,让燕王心里颇不满。
燕王迈入蔷薇院的寝殿,张月迫不及待地凑上来:“王爷,让妾身伺候您更衣。”
灯光朦胧,燕王打量张月的脸庞。
张月模样倒是不错,可惜身材太瘦,皮肤白得吓人。那双明亮的大眼睛里,充满对权势的贪欲,着实让燕王反感。
这张月,和以前那些刚侍寝的侍妾差不多,野心勃勃,自命不凡,到最后逐渐失去了鲜活,变得寡淡无趣。
燕王顿感无趣。
他拂袖:“好生待着。”
燕王转身走出寝殿,打算去隔壁的芳菲苑找沈薇。
而在殿外,大太监富贵、丫鬟芳儿和翠儿,正耐心地在等候传令。通常燕王和侍妾欢好后,会叫水沐浴擦洗身子。
屋外早已经备好了热水,时刻等待燕王的召唤。
“富贵公公,您说我家张主子,能和隔壁沈主子一样得宠吗?”芳儿低声问富贵。
富贵笑了笑,实话实说:“你家张主子和沈主子相比,可差远了。”
跟在燕王身边伺候多年,富贵还从未见过像沈薇这般特殊的侍妾,争宠的手段新颖又恰到好处。
燕王潜移默化中,对沈薇牵肠挂肚。
刚才路过芳菲苑,富贵看得清楚,燕王的目光往芳菲苑望了好几次呢。
芳儿粉润嘴角撅起,不满道:“都是侍妾,差得能有多远。”
话音刚落,蔷薇苑的寝殿门打开,月光将燕王的脸庞映照地格外冷俊。
燕王道:“去芳菲苑。”
富贵心道果然如此,赶紧和侍卫们引路,前往隔壁的芳菲苑。
芳儿的翠儿目瞪口呆。
燕王在蔷薇苑逗留的时间,还不到半盏茶,怎么说走就走?
燕王前脚刚走,屋子里忽然传来杯子破碎的声音。
张月摔了桌上的青瓷茶杯。
她本来以为,今晚能顺利侍寝,得到燕王的独宠。可但万万没想到,燕王甚至都不愿意让她侍寝,直接扔下她了。
“我哪里对不起你,你二姐三姐哪里对不起你!可你,把我们整个家都打散了!”
沈母哭地撕心裂肺。
沈修明低下头,愧疚、自责、愤怒、不甘。
他死死咬住唇瓣,唇角被咬出了血。
父亲早亡,大哥战死沙场,二姐在蜀地饱受折磨,三姐在王府过得生不如死,母亲如今已经年迈...这个家没有人能替他遮风挡雨,这个家只能靠他撑起来了。
想到自己往日种种的劣迹,沈修明简直恨不得撞墙。
沈修明顶着青肿的脸,扑通跪在沈母面前,举起手发誓:“娘,孩儿一定会用功读书,明年春闱高中,救三姐于水火!”
沈薇一生被困在王府,她无依无靠,娘家还是普通农户。
沈修明决定努力读书,将来春闱中榜走进官场。
他要扛起家族兴旺的重担,他就是沈薇的靠山,有他在,王府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绝对不敢再欺负沈薇。
沈修明搀扶着沈母,前往燕京郊外的一个文庙,租了两个小房间。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沈修明决定在这里苦读,一直读到明年参加春闱。
...
芳菲苑。
容嬷嬷、吉祥和德顺演完一场戏,扑通跪在地上请罪。他们扮演恶人,冒犯了沈薇。
沈薇笑着把他们扶起来,和颜悦色道:“不用请罪,你们做的很好——不过此事莫要宣扬。”
容嬷嬷三人表现得越凶恶,沈修明越会奋发图强。沈薇给三人各自一两银子的赏钱。
吉祥和德顺领了赏钱,欢欢喜喜磕头谢恩。
沈薇留下容嬷嬷,低声叮嘱她:“嬷嬷,我那弟弟实在不成气候。你每个月按时前往郊区的文庙,给我娘和弟弟送少量银钱,务必要扮得凶恶。”
沈修明看起来像痛改前非,但谁知道他会不会半途而废?
沈薇需要定期敲打他。
弟弟努力奋斗,她沈薇才有光明的前途。
容嬷嬷何等聪慧,自然一点就通:“主子放心,奴婢一定替您办好此事。”
今天沈薇演了一场戏,是想激发沈修明的志气。
沈修明本来就是个读书天才,只要稍加努力,将来也许不会中状元,但好歹能上春闱的榜。
沈薇需要沈修明走进官场,提升整个沈家家族的地位。
沈薇出身卑微,就算将来生了孩子,最多只能晋升到庶妃。
庶妃的地位很尴尬,不上不下,连进皇家玉牒的资格都没有。庶妃生下的孩子,也只挂在王妃的名下。
沈薇的目标是侧妃,侧妃地位仅次于王妃,可以独立抚养孩子,名字可以进皇家玉牒。
但侧妃更看重家世背景。现在燕王府的三个侧妃——柳如烟、张妙玉、刘巧儿,父亲都在朝为官。
如果沈修明能进官场,哪怕是个芝麻绿豆小官,沈薇也有了当侧妃的资格。到时候沈薇在暗中操作一番,让沈修明投身燕王麾下,不愁前途。
沈薇饮一口热茶,望向窗外灰沉沉的夜色:“采苹,今晚王爷宿在哪里?”
采苹忿忿道:“主子,今晚王爷去了隔壁的蔷薇苑。”
今日燕王本来打算来芳菲苑,但王妃说沈薇在春日宴受了伤,需要好生休养。
于是燕王改了主意,今晚去新抬上来的侍妾张月那里。
沈薇缓缓饮茶,并没有把张月放在心上。
她又不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她只把燕王当成她的提@款机,当成她退休的跳板。
一个月王爷能有十天能来她这里,这就已经算得宠了。
沈薇本来就困得不行,现在干脆趁机睡一睡,没过多久,沈薇居然真的睡了过去。
沈薇做了个好梦。
梦到她创立的公司成功上市,她的小金库日进斗金。她幸福地躺在钱堆里,准备去夜店包几个英俊男模玩“大王来抓我”。
可刚出门,就被车给撞了。
沈薇被吓醒了。
睁开眼,入目是杏色的床幔,空气里有淡淡的药味。窗外天色已黑,燕王坐在她床边。
沈薇意识回笼,马上开始她的表演,她紧张兮兮地坐起来,害怕地抓住燕王的手:“王爷,刺客...您没受伤吧?”
燕王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本王无碍。”
沈薇胳膊一痛,她看到自己左臂包扎留下的白色布条。
燕王让沈薇躺回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刺客全部伏诛,薇薇好生歇息,莫要多想。”
沈薇乖巧地点头:“王爷平安无事,妾身也就心安了。”
燕王自是感动不已。
他打算今晚一直陪着沈薇,可外面的太监富贵匆忙来禀报,说太子有事商谈。
公务不能耽搁,燕王满腹心事地离开沈薇的芳菲苑。临走前还再三叮嘱,让芳菲苑上下务必照顾好沈薇。
燕王前脚刚走,采莲和采苹端着药进屋伺候。采莲眼泪瞬间涌出来,心有余悸地说:“主子,您可吓死奴婢了。”
春日宴,看到沈薇居然跑过去救燕王,采莲吓地魂飞魄散。
还好老天保佑,沈薇平安无恙。
采苹扶起沈薇,沈薇接过药碗,咕噜咕噜把苦涩的中药喝完。
沈薇喝完药,立刻开始安排工作:“屋外的艾草,三日内必须种好。水池里的荷叶容易腐烂,让吉祥德顺每天检查五次。还有,窗帘换成浅绿色。”
采莲采苹:...
不愧是主子,这种时候也不忘工作!
沈薇放下药碗,唇角扬起一抹笑容。她知道,经此一事后,她在燕王心里的分量会再次提升。
她沈薇不再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侍妾,她救了燕王,也是恩人。
今天她还阴差阳错拉了昭阳公主一把,昭阳欠沈薇一份恩情。
盘算一番,沈薇觉得自己这个小刺伤简直太值了!她获得燕王更多的垂怜,还和昭阳公主有了交情。
沈薇披衣下床,采莲吓了一跳:“主子您赶紧躺着,不要动了伤口。”
沈薇不以为意:“受伤也不能忘了锻炼身体。”
左胳膊受伤了,右胳膊和两条腿还是好的。依然能健身锻炼。
沈薇要尽快养好自己孱弱的身体,增强体质。她还想健健康康活到一百岁,享尽人间富贵呢。
...
沈薇勤奋锻炼身体的时候,燕王和太子正在书房里谈事。
烛光明亮,把书房映照地亮堂堂。太子咳嗽两声,饮茶润润喉咙,这才和燕王说:“那帮刺客是越国人。”
最近越国在边境频频惹事,有再次挑起战火的意图。
甚至派人来燕京刺杀皇子,实在不可忍!
燕王落座饮一口凉茶,眼神阴鸷:“既如此,那便战。只是镇南侯年迈,不能再上战场,边关只有一个沈修行将军可用,还不够。”
顿了顿,燕王想到镇南侯府。
镇南侯府,三代护国,骁勇善战。老镇南侯的儿子上官轩,也是个将才,是时候让他替父挑起大梁了。
“让上官轩去边关。”燕王道。
太子皱眉,似乎想到镇南侯府的家事,太子说:“上官轩明日成婚,迎娶孙将军之女孙轻眉。大婚之日,让他去边关,不太妥当。”
边关战事不稳,短则半年一年,长则三年五载。
那孙轻眉刚刚成婚,就让她独守空房,于情于理实在不妥。
燕王态度倒是很坚决:“先有国再有家。维护庆国1安稳才是头等大事。”
太子叹了口气:“那便按听你的意思办,我明日向父皇请旨,让上官轩启程去边境。”
敲定去边关的人选后,太子又忍不住咳嗽起来。燕王见状,赶紧走过来替太子顺顺后背。
燕王剑眉微蹙,纳闷道:“兄长,您这病还未好?宫里的太医实在无用,明日我派虎卫去寻江湖上的莫神医,把他绑来替你治病。”
冬日太子大病一场,留下咳疾的毛病,至今未愈。
燕王很担忧。
也许只有江湖上的莫神医,才能治好太子的病。
太子却是满不在乎地笑了笑,敷衍过去:“大概是今日收到惊吓,咳嗽了两声——对了,今日拼死救你的侍妾,她情况可好?”
提到沈薇,燕王冷峻的眼眸里浮起几分柔情。
他道:“薇薇受了轻伤,并无大碍。”
太子笑道:“那女子舍身护你,良人难觅,你以后要好生待她。”
燕王点头:“那是自然。”
刺客行刺时,王妃和侧妃们要么吓晕、要么躲避。唯有沈薇,她手无缚鸡之力,却勇敢地站出来替他挡刀。
傻得可爱,让人心怜。
从今往后,他一定会好好保护沈薇,努力当沈薇的避风港。
...
夜幕下的恒王府,灯火通明。
购买浮光锦的管事,被恒王叫来痛骂一顿,罚了三十棍。
恒王派人去望丰布行调查,他想要知道那半匹浮光锦的来源。但卖浮光锦的女子很谨慎,头戴帷帽,把自己遮挡的严严实实。她离开布行就消失在人海里,毫无踪迹。
恒王气的要死,打碎牙只能往肚子里咽。
“王爷,您身上这件衣裳脏了,换下来让洗衣房的丫鬟浣洗吧。”恒王身边的护卫提醒。
恒王低头,看到衣角上那个小小的黑色脚印。
他脑海里浮现出沈薇明媚的脸庞。
明明是个低贱的侍妾,看起来循规蹈矩,没想到心眼子七八百个,精通逢场作戏的本事。
燕王府里,居然出了这么个妙人儿。
“不用洗,这件衣服挂在暗室里。”恒王磨磨后槽牙。
恒王脱下外袍,他要留着这件浮光锦外袍,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今日的屈辱。
...
燕王府栖雪阁。
如水的月光洒落院子,柳如烟迟迟未睡,靠在窗边,伸出手心。她手指冰凉,掌心落了月光。
“主子,芳菲苑那位救了王爷,往后王爷肯定待她极好。”雪梅很担心。
按照这个趋势,将来沈薇生下一儿半女,地位肯定会更稳定,保不准哪日被破例封为侧妃...
到时候,栖雪阁的日子可就难熬了。
但柳如烟只是淡淡摇头,哀伤地说:“盛极必衰。可叹沈薇一腔深情,最终都会如落花凋零。”
雪梅:...
人人都在等着沈薇失宠,可雪梅隐隐有种预感,沈薇她好像不会失宠。
沈薇摇罗扇的动作—顿,粉润唇角缓缓扬起来。
打瞌睡有人送枕头,弄垮张月的把柄,也阴差阳错地送上来了。
沈薇亲自起身,又将三两银子放到芳儿的手里,微笑着说:“好好办事,不会薄待你。”
芳儿攥紧新得到的三两银子,眼神坚定,重重磕了两个响头。
...
...
深夜的蔷薇苑,张月在小小的院子里散步,绕着院子走了—圈又—圈。
她望着破损的院墙,望着院墙外黑漆漆的院落,侍妾们居住的西南偏远,夜晚阴森地像坟墓。
张月心里泛起—丝烦躁。
以前沈薇住在隔壁的芳菲苑,芳菲苑灯光融融,笑语晏晏。张月居住的蔷薇苑似乎也被感染,夜晚也不再孤独。
现在沈薇搬走了,张月宛如置身坟墓,周围安静地只剩下冷幽幽的风声。
如此压抑黑暗的环境,怪不得以前那些失宠的侍妾,死的死,疯的疯。
“主子。”芳儿踩着夜色回来。
张月忙问:“沈薇有被你吓到吗?”
芳儿藏住心里的嗤笑,面上恭恭敬敬回答:“自然,那沈氏胆小如鼠,差点被奴婢吓晕。”
张月拊掌叫好:“不错,你干得很好。”
芳儿眼巴巴望着张月,犹豫片刻才说:“主子,奴婢扮鬼实在是辛劳,手脚都磨破了皮...”
她希望得到张月的赏赐,但张月只是没好气道:“等沈薇倒了,我出头的日子就来了,到时候—定给你赏钱。”
芳儿谦卑地低下头,没再说话。
她兜里揣着热乎乎的五两银子,还有—瓶质量不错的金疮药。
身为王府里地位最低的丫鬟,芳儿最讨厌主子画大饼。
张月口头的赏赐,虚无缥缈;沈薇直接给钱,这才会让芳儿忠心办事。
张月丝毫没察觉到芳儿的叛变,她还在沾沾自喜:“等过两日,我去王妃面前举报沈薇。私自在院子里行巫蛊之术,沈薇的死期到了。”
芳儿垂头,藏住眼底—闪而逝的不屑。
...
两日后,从东宫忙完公务的燕王,踏着夜色回到王府。夏日夜晚闷热,—丝风也没有。
燕王额头浮出热汗,他下马走进王府,—眼看见站在屋檐下等待的浅绿身影。
那是沈薇。
闷热的天气里,她穿了—身清清爽爽的绿萝裙,头上别着青翠欲滴的翡翠发簪。
公务繁忙让人疲惫,回府看到有人眼巴巴地等自己,燕王浑身的疲倦都散了几分。
“王爷,您回来啦!”沈薇瞧见燕王挺拔的身影,忙拎着裙摆欢喜走过来。
看见燕王额头的热汗,沈薇忙掏出—方浅绿色的手帕,给燕王擦擦额头的汗水,又取出随身携带的小团扇,给燕王扇扇风。
手帕有淡淡的艾草香,夹杂着沁人心脾的薄荷味,燕王浑身的热意散去,只觉得扑面而来的清爽。
“今儿怎么在门口等本王?”燕王笑着问。
沈薇眉眼弯弯,嗓音清甜:“王爷让妾身迁居琉璃阁,琉璃阁宽敞漂亮,妾身这两日住得很安心。今天得知王爷归来,特意来向王爷致谢。”
身为宠妾,为燕王主子服务,沈薇自然要充分展现对燕王的关爱,把燕王提供最大的情绪价值。
燕王高兴了,她的小金库也充实了。
燕王握着沈薇的手,走进沈薇的琉璃阁。—迈进琉璃阁,微微凉风扑面而来。
入目是精巧别致的亭台楼阁,造型典雅的凉亭水榭,哗啦啦淌下凉水的假山。院子里刚开辟的两块小菜地里,已经重新栽种了绿油油的蔬菜。
今早等燕王离开后,张月才敢来找沈薇算账。
沈薇停下慢跑的动作,接过采苹递来的毛巾擦汗,慢悠悠道:“王爷的腿长在他身上,他想去哪里就去哪里。你若觉得不满,当面找王爷说呗。”
张月噎住。
她一个普通的侍妾,哪有胆子找燕王闹。张月盯着沈薇脖子上的红痕,冷哼:“我去找王妃告状,看王妃如何责罚你!”
张月转身离去。
沈薇不以为意,她继续慢跑锻炼身体。
“主子,王妃若是听信谗言,降罪下来该如何处理?”采莲有点担心。
沈薇淡淡道:“妾室拙劣的争宠手段,王妃不会搭理。”
这位王妃“人淡如菊”。沈薇越是“张横跋扈”,王妃越是不会把沈薇放在心上。
果不其然,张月哭哭啼啼地前去找王妃诉苦,王妃根本没心情管。
王妃端居主座,疲惫地揉眉心:“王爷宠谁,无人能干涉。”
张月泪水掉下来:“可王爷的心,拴在沈薇那狐狸精身上。”
王妃看她哭唧唧的样子,一阵心烦,没好气道:“哭有什么用,不如想想该如何让王爷去你的蔷薇苑。刘嬷嬷,把张月送出去。”
张月哭哭啼啼地离开王妃的院子。
刘嬷嬷返回后,王妃放下茶杯,叮嘱刘嬷嬷:“这张月实在无用,你过段日子再把新人安排进来——燕王府已经两年没有孩子出生,母后对我已经很不满了。”
王妃很着急。
沈薇虽得宠,但燕王给她服避子汤;张月美貌,可惜没脑子;后宅其他侧妃庶妃,一个个咸鱼摆烂,肚子也迟迟没有动静。
燕王府没有孩子出生,责任在王妃。长此以往,皇后娘娘肯定会对王妃不满。
刘嬷嬷安慰王妃:“王妃宽心,奴婢已经挑好了一个姑娘。她出身江南,已经在前往燕京的路上了。”
王妃叹口气。
她起身,带着刘嬷嬷前去书房,监督两个孩子的课业。
...
张月回到蔷薇苑,绞尽脑汁想争宠的方法。她每天都带着丫鬟出门,专门在花园里假装“偶遇”燕王。
运气还算不错,十日后张月终于再次得到燕王的垂幸。
燕王当晚宿在蔷薇苑。
张月战战兢兢,生涩地服侍了燕王。但她万万没想到,燕王的体力实在是太强悍...
张月当丫鬟的时候,营养不良身材干瘦。后来挨了棍子,养了一个月的伤,更加消瘦。燕王只是轻轻地捏住她的腰,张月痛得脸几乎变形。
仅仅只欢好一回,张月便昏死过去。
燕王看着昏死的张月,兴致大减。丫鬟把热水送进屋子里,燕王沐浴更衣后,按照惯例可以宿在蔷薇苑。
可燕王打量老旧泛黄的拔木床,床上不算新的红色被褥,以及床上半死不活的女人,忽然就觉得碍眼。
他更喜欢住在沈薇那里。
沈薇的寝房里,案桌上总是放着时新的鲜花,床上的被褥又干净又香软,连枕头都柔软适中。每次睡在沈薇的床上,燕王总能睡得很好,第二天处理公务精神十足。
临近夏日,蚊虫越来越多。连王妃的屋子里都有蚊子。唯独沈薇的屋子里没有蚊虫,唯有清清爽爽的艾草香味。
“无趣。”燕王离开蔷薇苑,打算去芳菲苑找沈薇。
太监和侍卫们掌灯夜行。
沈薇在芳菲苑门口迎接燕王,月光柔和,她小脸苍白。燕王上前握住她的手:“身上还不舒服?”
沈薇俏脸泛红,害羞地低头:“都怪王爷...”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