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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倾整个人如在梦中。她还在输入法力,可三息之后,声息全无的涂瑜便化作了一只浑身是伤的三尾白狐。凤倾恍然想起,千年前她从魔族手中救下的那只小白狐。
主角:九重凤倾素婉 更新:2022-11-15 05: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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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九重凤倾素婉的其他类型小说《九重凤倾素婉是什么小说》,由网络作家“素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凤倾整个人如在梦中。她还在输入法力,可三息之后,声息全无的涂瑜便化作了一只浑身是伤的三尾白狐。凤倾恍然想起,千年前她从魔族手中救下的那只小白狐。
涂瑜拼尽全力发出声音:“娘娘……涂瑜……不能再继续追随您了……”
“对不……起……”
他伸出手,想不顾君臣之礼拭去凤倾的眼泪。
可还未碰到,他的手就重重落下。
凤倾整个人如在梦中。
她还在输入法力,可三息之后,声息全无的涂瑜便化作了一只浑身是伤的三尾白狐。
凤倾恍然想起,千年前她从魔族手中救下的那只小白狐。
也曾仰着头问她:“天后娘娘,我可以追随您吗?”
凤倾的眼泪砸落,她轻轻将白狐的尸身揽在怀中,慢慢站了起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凤倾没看九重一眼。
就这么一步步往外走,步履坚定地与九重擦身而过。
九重看着这样的她,心中莫名慌乱。
殿门口,凤倾忽的停住脚步。
平静地问:“九重,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约定要永远保护彼此。”
九重神色一变,攥紧了手没说话。
凤倾没想等他回答,飘在风中的声音轻得好像要碎掉。
“这个约定,我弃了。”
“九重,我不要你了。”
说完,她没有回头的走了。
她没说再见,因为再也不想相见。
看着那决绝的背影,九重的心口忽得涌上一股从没有过的慌乱。
他下意识想要追上去,但走了两步便硬生生停下。
凤倾抱着逐渐冰冷的白狐走回了凤栖宫。
冷风吹透她浸满鲜血的薄衫。
一直等在门口的明鸾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凤倾走近,看清了明鸾眼底的泪。
她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的眼泪不知何时流尽了。
“我们回凤族。”
她径直吩咐,其余的话再没有多一句。
凤倾将涂瑜带回了凤族族地安葬,连带药童也一齐交给族人。
梧桐殿。
凤倾坐在炉边,将手边的东西一件件丢入火中。
这些九重以前送给她,而她每一件都细心保存的东西。
在三昧真火中,很快扭曲成灰。
最后丢入的,是那块龙佩。
火光倒映在她眼中,终于将这近万年的羁绊烧得一干二净。
凤倾朝外看去,整个凤族族地宁静祥和。
而她的心也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多时,门被敲响。
一个十一二岁大的小少年走进殿中,担忧的望着凤倾。
“姐,你找我什么事?”
凤倾面前的火炉里,火已经熄灭,只有一堆灰烬。
她示意凤启站到自己面前。
“启儿,姐姐现在和你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是。”凤启认真点头。
“明日,你要召回所有族人封闭族地,不要去追究任何我的事,也不要再去天宫。”
凤启不安起来:“姐,为什么啊?”
“你先答应我。”
凤启只好乖乖点头。
看他点头,凤倾依恋而愧疚的看了凤启一眼,一把拉住他的手。
郑重无比的开口:“姐姐要走了,凤凰一族就交到你的手上,你要好好护着族人平安。”
凤启脑袋一懵,还未反应过来。
蓬勃的法力猛然从两人相接的手心灌输到凤启身上。
凤启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痛吟出声。
随着法力灌输,他的样貌渐渐长大。
等凤倾停下时,凤启已然成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待凤启缓过劲,抬头一看。
凤倾竟已满头青丝成雪!倒在榻上生死不知。
“姐!”凤启惊忧慌乱地上前扶起凤倾,带着哭腔喊,“你醒醒,你怎么了?”
凤倾睁不开眼,却感觉到,凤启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
浑身每一寸,都好像在燃烧。
这种痛苦,和千年前她为了救九重,将凤凰元丹生生从体内取出时一样。
但当时她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一心只想救活那个人。
真是好傻……
凤倾一点点坠入那片灰沉沉的死寂。
天空忽的一阵响雷。
整个世界的鸟儿都莫名的哀恸,齐齐发出了悲鸣。
天宫,太渊殿正殿。
九重打开放着天机草的盒子,沉思着。
自那日误杀涂瑜,凤倾便再也没有来找过他。
若是往日,她总会找些理由给彼此台阶。
从没像这次一般不依不饶。
看着闪着微弱荧光的天机草。
九重想起那涂瑜口口声声的那句:‘天后娘娘没了天机草会死的!’
——既然如此重要,凤倾定还会再来找他。
这么想着,九重冷哼一声关上盒子。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素婉推开殿门,端着一碗甜汤走进。
“陛下,喝点东西解解乏吧。”
素婉的笑容依旧那么温柔,可九重却不像以往那般体贴。
“放着吧。”
他随手指着桌子。
素婉笑容微僵,又悲伤的开口。
“妾身不知还能陪陛下多久,只盼陛下在我身边待得久一些,妾身便是死了也满足了。”
若是往日听见素婉说这种话,九重定然会细心哄劝。
可此刻,他却陡升一股不耐。
九重别过脸,淡淡道:“我还有事,你先回去。”
素婉攥紧衣袖,起身离开。
离去前她忍不住转身道:“陛下,若您想去找天后娘娘,妾身绝不会阻止您。”
九重猛然一怔,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狠狠皱眉。
明明是以前听惯了的话,此刻听了却一阵不适。
莫名的,他竟又想到了那个淡泊的女人。
九重走到书房,打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的,正是他和凤倾成婚时交换的凤佩。
成婚后凤倾片刻不离的带着那块龙佩,而这凤佩自己则一直收着。
心中升起一股说不清的情绪。
他也不明白两人的关系,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样。
好像自千年前最后一次仙魔大战后,他对凤倾的感情便一点点变淡……
想到凤倾那时渡给他的凤凰元丹,手抚上心口处。
九重想:罢了,毕竟她曾救过自己……让她一次也无妨。
想到这,抑郁许久的心情忽然轻松起来。
拿起凤佩,他往腰间一别。
就在此时,“啪”一声!
无坚不摧的昆仑玉,竟无端碎成了两半,落在了地上。
九重心口猝然一痛。
这一刻,好似有什么羁绊直接断掉……
他面色微变,捡起地上的碎玉,冲出殿门。
来到凤栖宫。
无人相迎,静得可怕。
九重才发现这往日威严的宫殿,竟不知何时变得一人也无!
他面色铁青走出宫殿,召来仙娥质问:“这是怎么回事?人呢?”
仙娥小心地回道:“天后娘娘回族地了,走之前将凤栖宫的仙娥都遣散了,婢子是……是奉命来封殿的。”
封殿?
只有神灵退位才会封殿。
凤倾是不要这天后之位了?!
忽的,那句“九重,我不要你了。”响在他的耳畔。
如一声惊雷叫九重呼吸一窒,攥紧手中碎玉。
突然,凄厉的鸟鸣声从凤族族地开始,此起彼伏,响彻天地。
这是……凤凰陨落才有百鸟哀鸣!
九重心跳如擂,有那么一刻,竟是连腾云都不会了。
他化作龙形直飞天门,往凤族族地而去!
天门口。
闭着眼的司命孤零零挡住天门。
听到动静,他转身淡淡开口:“请陛下止步,异象恒生,您需回太渊殿主持大事。”
九重厉声道:“让开!等我去见了凤倾再说。”
“不必去了。”
司命置若罔闻,话语无情:“天后星已陨,天下将乱。”
九重脚步猛的一顿,抬眼厉声道:“星君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司命似有料到,抬手一挥,空中出现一面星运镜。
只见镜中,原本应该熠熠生辉的那颗天后星,此时已经黯淡无光。
“怎会如此?!”
九重大惊,步伐踉跄的退了半步:“她是凤族,怎么陨落?”
“陛下,没有元丹的凤族,只是一只普通的凤凰,自然逃不过生死之事。”
司命凉薄的话语狠狠的击中了九重的心。
“你什么意思?”
“凤族陨落,只要元丹尚存,便可涅槃重生,可是……”司命顿住,眉眼间浮现出冷冽之意。
“可是什么?”九重的声音带上一丝不可查觉的颤抖。
“可她将元丹给了你,大限到来,自然死路一条。”司命苍色眸子毫无波动,似乎只在说一个事实,“如今凤倾灵识已散于六界,魂飞魄散,无处可寻。”
此话一出,九重如同雷击,连呼吸都滞住。
“魂飞魄散……无处可寻……”他脸色发白,喃喃自语。
司命看着他的样子,心中升不起任何悲悯,只觉得讽刺。
忽的,九重大袖一挥,白光微闪,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身后,司命唇角一丝血色溢出,他收回星运镜,不在意抬手拭去。
凤族族地。
九重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来到这里,却只见一层透明的结界将凤族族地全部包裹住。
即使这样,依旧能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凤凰哀泣之声。
声声泣血,悲鸣锥心。
九重的心口一颤,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开始弥漫。
明明他对凤倾已经情意淡薄,可为何此刻会如此痛心?
他的手再次抚上胸口处,大概是这颗元丹吧。
既承了她的恩,那还了便是。
且收集散于六界的灵识,最快的办法就是进入轮回。
若是平常的仙,定是法力全无,记忆全失。
可他不同,他是上古的神,还有凤凰元丹护体,定能在轮回道里全身而退。
九重眼中迸出一丝决然:“既散于六界,那本君便去六界寻她。”
话落,他转身往冥界而去。
冥界最深处,轮回的入口六道轮回盘就在那里。
他刚来到入口处,便察觉到不对劲。
却见以往只是一片黄沙的入口,此刻四周风沙昏暗,游魂飘荡,一片鬼哭狼嚎之声。
连九重一身白衣,仙气飘然,但在此处也被硬生生的染上几分浊气。
他心中惊骇,忙上前查看。
却见原本应正常运转的六道轮回盘,此刻已经转速缓慢,竟有渐停之势。
九重面色凝重。
他没想到,天后星陨,六界祸乱,第一个乱的竟是轮回道。
轮回若乱,想成人的妖魔,想成仙的人,只怕都会想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逆天改命……
情势危急,九重筑起一道结界,暂时封住了轮回的入口,而后匆匆赶回仙界。
刚踏入太渊殿,司命已然等在殿中。
九重将刚才发现的事说出,又道:“若我再强行闯入轮回盘寻找凤倾灵识,势必会加速六道轮回盘的崩乱。”
司命抿紧唇。
帝后二星,生死羁绊,只有九重才能在这茫茫轮回,感受到她残存的灵识。
若他此刻不去,凤倾灵识只怕再也找不回来了。
沉思片刻后,他才道:“轮回若乱,六界必将遭受灭顶之灾,即使是你我这种上古之神,也无法避免。”
九重自然明白,皱眉问:“那可有法解?”
司命看着他,平静道:“若你以上神之身亲入轮回,功德圆满之日,轮回道自可修复。”
九重默然。
良久,他不知是在告诉司命还是在说服自己:“凤凰灵识不会那么脆弱,待本君历劫归来,再去寻凤倾灵识。”
司命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司命召唤出星运镜,那颗明亮的帝星已经隐入云层。
他挥手,筑起一层结界,笼罩住整个天门。
不远处的素婉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片刻后转身而去。
天上一日,凡间一年。
自从二十年前天生异象,人间便开始妖魔横生。
妖食气血,最爱食人,魔食欲孽,为祸人间,故而人与妖魔势不两立。
此时,在向阳城郊外的一片小树林内。
原本蜷缩在树底下的小九,忽的感受到一颗雨落到自己的鼻尖。
她茫然的抬头。
今日是二月初十,原本圆月高悬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被黑云遮住。
四周漆黑得有些渗人。
小九缩了缩自己的尾巴,试图驱散一些恐惧。
是的,她是一只猫。
一只原本该有九条命,实则却只有三条命的猫。
因为她的父亲是妖,而母亲是人,她不是人也不是妖,而是半人半妖。
如今父母俱亡,才十七岁的她已经不知流浪了多久。
今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栖息的树,转眼又要开始下雨。
可是还没等小九夹着尾巴逃窜,面前竟出现一黑影。
它嘴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喘气声,夹杂着腐烂的臭味,不断逼近。
是鬣狗精!
小九心中一惊,弓着身子做出防御状态,准备见机而逃。
可这小小的举动落在凶残的鬣狗精眼中,只是垂死挣扎而已。
“找了你这么久,今日可别想再逃了。”鬣狗精森然一笑,露出血红的獠牙。
它追了小九足足一个月,为的就是她那有着复活作用的妖丹。
小九不敢吭声,她天生灵力残缺,只能逃。
可是她刚转身,一阵巨大的掌风就迎面而来
她被拍飞数米,趴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小九,好久不见。”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小九还未抬眼,就开始浑身发抖,深入骨髓的恐惧在心间弥漫。
今日,竟然连他也来了。
一青衣男子撑着伞不急不缓的走到她的面前,语气淡然的问道:“你,还要逃吗?”
话落,他抬起脚,踩在她的心口。
小九喉间又是一阵腥甜,被她生生忍住。
一边的鬣狗精乘机上前,谄媚道:“主人,别跟她废话了,拿她的妖丹要紧啊。”
小九无法挣扎,眼睁睁的看着鬣狗精那尖锐的利爪伸向她。
此时,忽的一道金光闪过,鬣狗精发出一声惨叫,被打飞数米。
“孽畜,不得放肆。”
小九胸口一轻,循声望去,只见一白衣和尚正立于不远处。
他面容清隽,神色淡漠,手上那串佛珠散发着幽幽金光。
青衣男子看清来人,又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佛珠,寒声道:“无尘,你几次三番,坏我好事,意欲何为?”
“你残害生灵,我便饶你不得。”
无尘话落,抬手,佛珠飞去,径直将男子手中的伞打落。
男子躲避不及,望着手上被打出的焦痕。
虽不甘,但也只能落荒而逃。
四周归于寂静,只雨落有声。
无尘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小九,淡淡道:“今日救你一命,无需挂记,日后自求多福吧。”
说完,便欲转身,可刚迈出一步,衣角就被咬住。
他低头一看,竟是那只小猫。
小九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一副求收留的样子。
“我要去长仙山,带你恐有不便。”
无尘说完,咬住衣角的力度丝毫没有松懈。
良久,他叹了口气:“罢了,等你伤好后再做打算吧。”
他弯腰,将小九捞起,拢入怀中。
淡淡的檀香缭绕在小九的鼻尖,竟无比安心,她沉睡过去。
可就在他们走后,另一个身影出现在了原地。
无尘暂时将小九带回了客栈。
问小二要来了一盆热水,简单的清洗后。
一只通体雪白的小猫出现在了眼前。
“你竟是白色?”无尘的嗓音压着淡淡的笑意。
毕竟他第一眼看到小九的时候,她浑身脏乱,他还以为只是一只狸花猫。
小九委屈巴巴的的‘喵’了一声,以示回应。
无尘伸手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既如此,以后我便唤你小白吧。”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红绳穿着的小铃铛,系在她的脖颈。
小九蹭了蹭他的手,欣然接受了这个名字。
名字而已,叫什么都一样。
重要的是,他给了她名字,自此他便是她的家人。
入睡前,无尘拿出一颗药丸:“这是治疗内伤的,你吃下会好受一些。”
小九吃下药丸,缩在无尘的身边,一觉睡到了天亮。
她醒来的时候,无尘正在床边打坐。
凑上前,只见他闭着眼睛,眉目淡然,长睫垂出一片阴影。
光溜溜的脑袋在微光的照射下,猫的本性作祟,她控制不住的朝那处伸出爪子……
下一秒,忽的一只大手将她提了起来。
她心里一惊,清隽的脸在眼前瞬间放大。
悬空的感觉,吓得她挥舞着爪子,‘喵喵’乱叫着。
“不好好睡觉,往我面前凑什么?”
无尘看着她手舞足蹈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
提着她来到桌边,坐下。
将一碗青菜粥推到她的面前:“快吃吧,吃完我们就要出发了。”
小九看着眼前那碗只有几片菜叶子的粥,毫无食欲。
她迈着小短腿走到无尘面前坐下,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想吃肉?”
小九欢快的点了点头。
“不行。”他直接拒绝。
‘喵’:为什么?
“因为我吃素。”
在和尚霸王条款下吃瘪的小猫咪无奈只能乖乖去吃青菜粥。
无尘看着她风卷残云的样子,笑着拍拍她的头:“乖猫。”
一切收拾妥当,小九蜷缩在无尘的怀里。
一人一猫,踏着晨光,渐渐远去。
可是直到天色渐黑,他们也还没遇上一间客栈。
此地偏僻,少有人烟。
又行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们才遇上一户人家。
如此荒野,竟有这样恢弘的宅子,实属少见。
他上前轻叩,不一会,门就被打开了。
一位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提着灯笼,打量他一眼,随即笑道:“师父是来借宿的吧。”
无尘双手合十,点头道:“是,不知施主能否行个方便。”
“当然可以,这种与佛结缘的事情,我们求之不得。”
管家热情的将他迎进了门,引着往厢房而去。
小九从他的胸前探出脑袋。
如今天色已晚,可偌大的府中却灯火寥落,甚至隐约有黑红色影子不断闪过,诡异至极。
她原本还想看清楚些,却被无尘抬手按了回去。
无奈,她只好老老实实的趴着。
到了厢房,管家派了下人送上茶水和一些吃食。
临走前还叮嘱道:“师父,你们吃了茶食就快些休息吧,天黑露重,不要外出。”
无尘道了谢,关上门。
将小九提出来,放到桌上:“吃完了睡觉。”
说完,他上床,合衣躺下。
小九饿了一天,自然不会客气。
可待她吃饱喝足,刚走到床边,就脚下一软,失去了意识。
床上的无尘此刻睁开眼,看了一眼倒在床边的小九,又闭上了眼。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出现一个黑影。
门被推开,黑影走了进来,慢慢向床边靠近。
凄清的月光下,映射出黑影一张青白的脸。
她盯着床上和尚的身影,眼中透出妖冶的红,一抬手,瞬间亮出尖锐的长指甲。
正当她要挥手刺入的时候,身侧突然窜出一个小小的身影,一头撞在她的胸口。
床上无尘握着的手,也在这一刻松开了。
那女子后退几步,愤怒的看着始作俑者——一只小白猫。
可是下一瞬,她的眼中却从愤怒瞬间变成贪婪。
“九命猫?”她的声音沙哑难听,如同石子刮过木板,听的人心中发颤。
小九心中发怵。
她看不出眼前这个怪东西的底细。
她一个跃身,跑到无尘的身边,尝试把他推醒。
可是任凭她怎么磨蹭,他愣是毫无反淥詶应。
眼看着那个怪东西继续靠近,小九心中越来越急。
忽的,无尘一个翻身,手边的佛珠滚到床边,发出一阵金光,瞬间将那女子逼退数米。
女子见势不对,一个转身瞬间消失在黑暗中。
小九松了一口气,迷迷糊糊的走到无尘身边躺下。
那茶食里的蒙汗药属实有些强,即使是她,此刻也忍不住犯困起来。
小九睡过去前的最后一个想法,明天一定要赶紧叫和尚离开这里……
梦里,小九总是感觉身边仿佛无数只眼睛注视着自己。
待她睁开眼,已经天光大亮。
她一抬眼,便见无尘正坐在桌边,慢条斯理的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
见她起来,也顺手给她丢了一块。
小九看着一骨碌滚在自己眼前的饼,满脸黑线。
这是在喂狗吗?她可是九命猫啊!
算了,这饼看起来挺香。
于是她再次丢弃九命猫的尊严,吭哧吭哧的吃起饼来。
还没吃完,门口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是昨晚的那个管家。
见管家进来,小九瞬间炸毛,冲着他龇牙咧嘴。
“师父,这……”管家似乎被吓到。
无尘将炸毛的小猫提起,拢在怀里:“春天到了,猫儿有些燥。”
话落,小九被羞了个满脸,这个和尚在说些什么东西?
“原来如此。”管家笑笑,又道:“我家小姐在前厅预备了些斋饭,特请师父过去。”
“恭敬不如从命,贫僧在此谢过了。”
说完,无尘带着小九随管家去了前厅。
一路走来,周围的景象竟不同于昨夜的死气沉沉。
微凉的晨光中,周围来往的下人们,有条不紊的做着手中的事情。
前厅。
一位妩媚纤弱,容貌绝美的女子正坐在上首。
小九敏锐的察觉嗅到空气中一丝熟悉的气息。
这不就是昨晚的那个怪东西的味道?
“喵!”
刚被顺下去的毛瞬间又炸了起来。
她拼命的拱着无尘的手,想提醒他。
可是无尘却无动于衷。
“师父,这就是我家小姐,名唤陈婉。”管家介绍着。
无尘双手合十,微微颔首。
陈婉起身,笑着道:“师父,无须多礼,快请坐吧。”
无尘刚坐下,陈婉又开口:“奴家自幼体弱,前几年双亲去世,便一心向佛,听闻师父来了,所以忍不住见见,还望师父莫怪。”
她一双含水秋波,我见犹怜。
“无妨,施主有何疑问,贫僧自当尽力。”无尘淡淡道。
陈婉含情望着无尘:“那今晚,师父是否得空给小女子讲讲佛经?”
无尘点点头。
陈婉唇边勾起一抹诡异笑容,很快被隐去:“那今晚酉时,我派人去请师父。”
话落,小九按捺不住叫了起来。
‘喵喵喵’!
和尚,这是妖怪啊!!
无尘按住她,一副不解神态:“你要吃鱼?”
小九:……
风吹动院中梨树叶,哗哗作响。
九重说完那句,又有些烦躁的加了一句:“你放心,你是天后这一点永不会变。”
凤倾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说不出的悲切。
“你走吧。”她闭上眼,哑声道,“不用再来看我。”
这句话说得古怪,九重却没放在心上。
他只以为凤倾还是生气了。
但他也知道,凤倾从来不会生他的气很久。
九重回头看凤倾,她苍白的脸色似乎比月色还白。
只一眼,他收回目光,径直回了太渊宫。
他走后,凤倾拿起那瓶帝流浆。
她起身忍着疼走到院中最大的那颗树下。
那树没有一片树叶,似乎早就死去许久。
凤倾打开瓶子,将那帝流浆‘哗啦’一下,全倒在了树根上。
冷风吹来,她咳༣༦༥༩༧༤了两声,又强自忍耐住喉间腥甜。
凤倾丢开瓶子,蹲下身去刨树根处的土,最终刨出来一坛酒。
酒不知好坏,坛子上写着“龙凤”两字,是九重的字迹。
凤倾就地坐下,掀开了坛口。
酒水清冽,但凤倾闻不到酒香,只因她自雷劫后便失去了嗅觉。
她就着坛口,喝了一大口。
“咳,咳……!”
酒入肺腑,她又咳了起来,血腥混着酒香。
“好酒。”凤倾赞叹。
她想起好多年前,和九重埋完这酒的第二天,司命替她批命。
司命说:兰因絮果,情深不寿,你嫁给他定是错事。
自己回答他:沧海既无心,化去不复悔。
如今想来,她还是不后悔,只是好像真的错了。
就着月亮,凤倾一口接一口,眼泪也淌了满面。
天明了,凤倾悠悠转醒,忽的一惊。
她的身上,周围落满了厚厚一层花瓣,她抬头,树还是光秃秃的。
竟是不知何时花开又落尽了。
……
天医涂瑜照例前来凤栖宫治疗。
但这一次,他格外高兴。
凤倾忍不住问:“怎么了?”
“娘娘,有救了!我找到了一张万年前的丹方,只要能找到天机草,便能练成神丹,续命万年!”涂瑜激动的说。
凤倾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
谁会不想活呢?
她对死亡的坦然,只是因为她从失去凤凰元丹那一刻便不停告诉自己,要接受死亡。
“这草可难寻?”她问。
“每任天帝继位之时,都会有天机草重现,陛下那里肯定有!”
凤倾心一沉,在涂瑜期盼的视线下点了点头:“我会去寻他要。”
涂瑜离去后,凤倾正准备去太渊宫,司命前来拜访。
随之送来的还有满满一房的灵药,那数量恐怕是他所有的库存。
凤倾想要推辞:“多谢星君好意,我恐怕受之有愧。”
司命看着眼前端庄优雅,和记忆中那个活泼快乐的小姑娘几乎判若两人的凤倾,抿了抿唇。
“我推演星象,你只需离开天宫,还有一线生机。”
凤倾一愣,司命掌命星,却不能干涉他人命运。
如今却几次为她破例……
凤倾心情复杂的摇头:“我……暂时不能离开。”
凤族还没有选定继承人,她不能随心离开。
司命苍眸更黯,没问缘由,点头转身要走。
凤倾莫名有些难过,张口喊道:“玄庚,谢谢你。”
司命背脊一僵。
成为司命,便要丢弃前尘,玄庚这个名字,他自己都快要忘了。
用尽所有力气,他才没有回头。
太渊宫。
凤倾有些局促的问:“陛下,你是不是有株叫天机草的灵药?”
九重眼神骤暗:“是,又如何?”
凤倾深吸口气,下定决心从头开始讲述。
“你还记得千年前和魔尊梵天那一战吗?你重伤垂死,后来又起死回生。”
“是我,用我的凤凰元丹救了你。”
凤倾一口气说完才抬起头,却在看清九重神色时一愣。
九重毫无惊异,淡淡开口:“你说这个,是想用救命之恩来换天机草?”
九重的平静如一只大手缓缓的攥紧了凤倾的心。
她张了张嘴,声音低微几乎宛若哀求。
“没有凤凰元丹,我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只有用天机草练成神丹,才能续命。”
九重皱紧眉,似在考虑。
这一刻,凤倾恍惚觉得自己像个贪婪的无耻之徒。
可实际上,她要的不过是九重本就欠她的……
忽然,殿内门传来一道惊慌的呼声。
“陛下!你在哪儿?”
凤倾还未回神,便见九重猛地站起,朝门口走去。
她看见九重将一身白衣清瘦许多的素婉小心搂在怀中问:“怎么了?”
“醒来后你就不见了,我好怕。”
素婉颤着声说,那婉转声音足以让钢铁化作绕指柔。
九重温柔得像变了个人:“别怕,我会永远保护你。”
凤倾移开视线,墙上两人相拥的影子凝然不动。
她眨了眨眼,一股酸涩涌上眼眶。
安慰了好一阵,九重正要带素婉回后殿,似乎才想起凤倾的存在。
“你先回去吧,这件事之后再说。”扔下这句话,他便干脆走了。
凤倾默然许久,才慢慢地走出太渊殿。
许多情绪纠缠,表面反倒平静了。
回到凤栖宫,她一下栽倒在地,明鸾大惊失色的去找天医涂瑜。
凤倾迷迷糊糊的不知昏迷了多少日才醒来。
榻前却只有明鸾和涂瑜的药童侍奉。
“娘娘,你怎么样?”明鸾担忧至极。
凤倾摇了摇头,望向药童问:“涂瑜哪儿去了?”
药童憋着嘴,委屈开口:“陛下要师父炼丹,师父不肯,陛下就把师父关进天牢了,娘娘,你救救师父吧……”
凤倾一惊,莫名心中不安。
想了想,她直接开口:“明鸾,服侍我起身。”
天牢。
凤倾看着眼前伤痕累累,昏迷不醒的涂瑜,又忧又怒。
“涂瑜,涂瑜……”她叫了几声都叫不醒,急忙命令狱长,“把门打开!”
狱长正要开门,一道冷厉声音传来:“住手。”
凤倾转身,只见九重满面不悦走来。
她立刻质问:“你为什么如此对涂瑜?”
九重没有回答,只说:“与你无关,离开这里。”
凤倾挡在牢前,一动不动。
僵持间,涂瑜虚弱的声音响起:“娘娘,天帝要用天机草让那个凡人逆天成神……”
凤倾大脑一片空白,看向九重的眼神不可置信至极。
九重先移开视线,轻声说:“我也想救你,但是天机草只有一株。”
“凡人太脆弱了,我不能失去她。”
凤倾想明白了那日九重的反常。
原来——他早就决定了那株天机草的归宿,甚至没有因为她的请求迟疑一分。
不能失去她,所以可以失去自己,对么?
呼吸有些窒息,凤倾都惊讶自己此刻的平静。
她只是在想,为什么?
他们从出生就认识,一起长大,一起历险,成为夫妻,成为战友……
近万年的情谊。
为什么最后抵不过一个他仅仅相遇几十年的凡人?
心像被一把钝刀撕磨着切成两半。
凤倾看进他墨色的眸子:“你非如此不可?”
“是。”
“即便逆天而行,有可能被废掉天帝之位?”
“是。”
“即便……”凤倾深吸一口气,“我会死你也不在乎是吗?”
连续的问题让九重心中猛地升起烦躁。
他清楚凤倾为了他的确身受重伤。
可是,她是凤凰,又不像素婉只是个凡人,哪有那么容易死!
“是。”他紧皱眉头,眸间冰冷,“可你是凤凰,死了也能涅槃重生不是吗?”
一刹那,凤倾的心口像被掏了个大洞,痛到麻木没了知觉。
气氛几乎凝滞。
好半天,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放了涂瑜,你要逆天是你自己的事,莫要牵连他人也替你担上因果。”
九重一愣,突然有些不敢再看她那悲切到极致的眼神。
两人僵持许久,最终,九重不发一言转身离去。
凤倾搀扶着涂瑜回到住所,看着他服下疗伤丹药。
见他好转才开口:“今后你不要再去想天机草,就当从来不知道这件事。”
涂瑜一顿,着急道:“娘娘,那您怎么办?”
失去凤凰元丹,凤倾若死去便再也不能涅槃!
凤倾垂下眼,掩饰眼中苦涩。
“就当我命该如此。”她最终轻声道。
回到凤栖殿。
凤倾坐在窗前思虑良久,叫来明鸾吩咐:“你去准备准备,通知启儿,我们过几日便回凤族。”
凤启是她唯一的胞弟,火凤一族仅剩的血脉。
明鸾意识到什么,却什么也说不了,只能颤声答:“是。”
凤倾又取来纸张,写下天宫的后续事情安排。
自这日后,凤倾明显感觉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离去前一日,凤倾来到太渊宫,想见九重最后一面。
仙娥前往通报,却来回禀她:“陛下说……不想见您。”
凤倾愣了一瞬。
站了片刻,她隐去身形,只打算看九重最后一眼便走。
凤倾走到后殿,悄悄靠近半开的窗沿。
隐约的对话传入她耳畔。
“陛下,您为什么不肯见天后娘娘?”
“我见到她便后悔……若我没娶她,是不是你就能好好嫁给我,也不用担心所谓的天罚……”
周身突然冷得刺骨,凤倾不确定自己的心是否都冻成了冰。
望着殿内相拥的人影,她默默转身,像从未来过一般离开。
第二日,凤倾正收拾最后的东西,便听到殿外一阵急促脚步声。
接着门被推开,涂瑜的药童哭着大喊:“天后娘娘救命!天帝要杀了我师父!”
凤倾一惊,急忙起身带着药童朝太渊宫而去。
路上,凤倾问药童:“到底发生了什么?”
药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天帝自己炼不出神丹,半夜将我师父抓走了。”
“师父怎么都不肯炼药,天帝就打断了他的双腿……呜呜……师父……”
凤倾心口一揪,越发催动法力加快步伐。
凤倾闯入太渊宫,一掌轰开了蒙着结界的殿门!
只见拿着剑的九重猛然转身,与她惊骇的视线相对。
而他的身前,正是浑身血迹,似乎气息全无的涂瑜。
凤倾的大脑一阵空白。
她冲上前推开九重,蹲了下去。
“涂瑜……”
凤倾颤抖着轻轻触碰地上的涂瑜。
只见他的胸前一道贯穿的巨大剑痕,源源不断的鲜血染透了他身下的地毯。
凤倾一边给他输入法力,一边抖着手将金丹往他嘴里塞。
终于,涂瑜睁开了眼睛。
看见凤倾,他黯淡的眼微微亮起,下一刻又黯淡下去。
涂瑜拼尽全力发出声音:“娘娘……涂瑜……不能再继续追随您了……”
“对不……起……”
他伸出手,想不顾君臣之礼拭去凤倾的眼泪。
可还未碰到,他的手就重重落下。
凤倾整个人如在梦中。
她还在输入法力,可三息之后,声息全无的涂瑜便化作了一只浑身是伤的三尾白狐。
凤倾恍然想起,千年前她从魔族手中救下的那只小白狐。
也曾仰着头问她:“天后娘娘,我可以追随您吗?”
凤倾的眼泪砸落,她轻轻将白狐的尸身揽在怀中,慢慢站了起来。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凤倾没看九重一眼。
就这么一步步往外走,步履坚定地与九重擦身而过。
九重看着这样的她,心中莫名慌乱。
殿门口,凤倾忽的停住脚步。
平静地问:“九重,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曾约定要永远保护彼此。”
九重神色一变,攥紧了手没说话。
凤倾没想等他回答,飘在风中的声音轻得好像要碎掉。
“这个约定,我弃了。”
“九重,我不要你了。”
说完,她没有回头的走了。
她没说再见,因为再也不想相见。
看着那决绝的背影,九重的心口忽得涌上一股从没有过的慌乱。
他下意识想要追上去,但走了两步便硬生生停下。
凤倾抱着逐渐冰冷的白狐走回了凤栖宫。
冷风吹透她浸满鲜血的薄衫。
一直等在门口的明鸾震惊的看着这一幕。
凤倾走近,看清了明鸾眼底的泪。
她这才恍然发现,自己的眼泪不知何时流尽了。
“我们回凤族。”
她径直吩咐,其余的话再没有多一句。
凤倾将涂瑜带回了凤族族地安葬,连带药童也一齐交给族人。
梧桐殿。
凤倾坐在炉边,将手边的东西一件件丢入火中。
这些九重以前送给她,而她每一件都细心保存的东西。
在三昧真火中,很快扭曲成灰。
最后丢入的,是那块龙佩。
火光倒映在她眼中,终于将这近万年的羁绊烧得一干二净。
凤倾朝外看去,整个凤族族地宁静祥和。
而她的心也前所未有的平静。
不多时,门被敲响。
一个十一二岁大的小少年走进殿中,担忧的望着凤倾。
“姐,你找我什么事?”
凤倾面前的火炉里,火已经熄灭,只有一堆灰烬。
她示意凤启站到自己面前。
“启儿,姐姐现在和你说的话,你要牢牢记住。”
“是。”凤启认真点头。
“明日,你要召回所有族人封闭族地,不要去追究任何我的事,也不要再去天宫。”
凤启不安起来:“姐,为什么啊?”
“你先答应我。”
凤启只好乖乖点头。
看他点头,凤倾依恋而愧疚的看了凤启一眼,一把拉住他的手。
郑重无比的开口:“姐姐要走了,凤凰一族就交到你的手上,你要好好护着族人平安。”
凤启脑袋一懵,还未反应过来。
蓬勃的法力猛然从两人相接的手心灌输到凤启身上。
凤启猝不及防的跪倒在地,痛吟出声。
随着法力灌输,他的样貌渐渐长大。
等凤倾停下时,凤启已然成为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待凤启缓过劲,抬头一看。
凤倾竟已满头青丝成雪!倒在榻上生死不知。
“姐!”凤启惊忧慌乱地上前扶起凤倾,带着哭腔喊,“你醒醒,你怎么了?”
凤倾睁不开眼,却感觉到,凤启的眼泪落在她的脸上。
浑身每一寸,都好像在燃烧。
这种痛苦,和千年前她为了救九重,将凤凰元丹生生从体内取出时一样。
但当时她却似乎一点都感觉不到痛,一心只想救活那个人。
真是好傻……
凤倾一点点坠入那片灰沉沉的死寂。
天空忽的一阵响雷。
整个世界的鸟儿都莫名的哀恸,齐齐发出了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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